顿时周围一片哗然,看着定北侯世子的眼神都变了,定北侯世子冷笑,“你如何确定那人就是定北侯府的姨娘,随随便便找来帕子就敢胡乱冒充吗!”
陆斐勾唇冲着小厮摆摆手,“行了,本官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陆斐一抬手立即又有两个侍卫拉着一个女子过来,等看清了女子的容貌,定北侯夫人和定北侯世子脸色都变了。
“小民曾是定北侯世子的怜姨娘,因染上了花柳病被定北侯府痛打一顿,丢弃在了乱葬岗,幸亏小民命大活了下来,求大人做主,定北侯世子半年前就已经染上了花柳病,府上的姨娘也都染上了,只是消息瞒的紧,没有泄漏罢了,定北侯世子实在太过无情无义,大人,小民可以作证,定北侯世子绝对有花柳病,若有半点作假小民任由大人发落。”
怜姨娘冲着陆斐磕头,每一下都掷地有声,很快额头就青了。
定北侯世子刚要骂一声贱人再抵赖,陆斐扭头就看向了定北侯世子,“这证据一波接着一波的指向了定北侯世子,定北侯世子一次次的狡辩抵赖,本官若是你就答应了诊脉,也省的大家猜来猜去的了,定北侯世子你说呢?”
定北侯世子噎了下,怔怔的看着陆斐,哪还看不出来这是一脚踩进了陷阱了,被算计了,否则不会有医馆小厮和怜姨娘的出现,摆明了就是针对自己的。
定北侯世子若是答应了,肯定就会被验出来,若是不答应,众人一定会猜忌定北侯世子真的得了花柳病,心虚的不敢找太医查验。
被人逼到这个份上也是进退两难,尤其是大家看定北侯世子的眼神,暗含讽刺和讥笑,让定北侯世子十分恼火。
继续这么僵持着,陆斐也不急,两手环肩,一脸悠然的等着定北侯世子出声。
众人这才重新打量了这位新上任的京兆尹,第一件案子就是和宣王府做对,如今又紧拽着定北侯世子不放,说的话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多看两眼,不敢小觑了。
“好!我验!”定北侯世子瞥了眼陆斐,“倘若查验出来本世子身子完好无损又该如何?”
陆斐扭头看向了老鸨,老鸨眼了眼喉咙,“倘若世子是无辜的,今日怡芳阁的事,小民就不追究了。”
“区区一个怡芳阁罢了,本世子还是赔的起。”
定北侯世子显然不在乎赔偿些银子,也就是老鸨的份量不够重,这话显然有针对陆斐的意思。
陆斐挑唇,“既然如此那就来做个见证吧,若世子是无辜的,本官亲自向世子赔礼道歉,辞去官位,如何?”
“好!”定北侯世子应了,定北侯夫人却不淡定了,想说什么只是碍于在场这么多看着,才没说什么。
“本世子知道黎太医医术高湛,精通各类疑难杂症,黎太医今年在太医院也有几十年了,为人最是公正,请他来最合适不过。”
陆斐冷笑,“就依世子!”
定北侯世子忽然松了口气,让人去请黎太医,冷眼看着陆斐,这笔账他记下了,早晚有一日要他好看!
老鸨在一旁有些紧张,脸色发白,回头瞅了瞅四位姑娘小声地问,“当真看清楚了?”
四位姑娘立即点点头,老鸨心松了一半。
大约半个时辰后,侍卫回来了,定北侯世子瞥了眼侍卫身后的太医,脸色微变。
“黎太医呢?”
“回世子的话,太后娘娘身子不适,黎太医正帮着太后娘娘施针,实在走不开。”
定北侯世子抬脚就踹在了侍卫身上,大骂了一声废物。
“既然黎太医正忙着给太后娘娘瞧病,实在耽搁不得,这位是太医院的马太医,医术同样了得,不知马太医对花柳病可有了解?”
陆斐抢先一步看向了马太医,定北侯世子不淡定了,“既然黎太医没时间,咱们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回陆大人的话,微臣颇有研究。”马太医直接打断了定北侯世子的话,对着陆斐点了点头。
陆斐自然也跟着忽略了定北侯世子地反驳,“定北侯世子,既然马太医都来了,不如伸手让马太医把把脉?”
“你!”定北侯世子噎住了,气的火冒三丈,不知为何今儿这样的不顺,一而再的被陆斐耍了,仿佛这一切早就被人算计好了。
就在定北侯世子左右为难之际,定北侯忽然出现了,扬手对着定北侯世子就是一巴掌,定北侯世子猝不及防被打了脸,愣了下。
“孽障,我看你是喝多了酒撒酒疯,还不快给陆大人赔礼道歉,居然敢砸了怡芳阁,混账!”
定北侯怒气冲冲又打了定北侯世子一巴掌,浑身怒气,定北侯世子立即会意。
“别了,什么认错不认错的,本官是来断案的,如此不明不白的倒叫人心生疑惑,先把脉再说旁的。”
陆斐照样没给定北侯面子,紧抓着定北侯世子不放。
定北侯面上闪现一抹恼怒,“砸了怡芳阁的事是定北侯府的错,犬子喝多了一时糊涂,该怎么赔,定北侯府一样都不会少,只是事关定北侯府的声誉,还请陆大人慎重。”
定北侯压根就不承认花柳病的事,一旦染上这个病是很难治愈好的,更没有子嗣,是不被世人所容忍的,就是耻辱!
陆斐扭头瞥了眼老鸨,“你以为如何?”
老鸨却道,“陆大人,事关怡芳阁的声誉与钱财无关,今日若不将此事弄清楚,即便重新修建了怡芳阁,日后谁还敢放心来?”
陆斐挑眉看向了定北侯,意思不言而喻,定北侯阴沉着脸。
楼上江敏瞧的津津有味,这摆明了就是故意针对定北侯府了,这个老鸨胆子真大,不过目光也算是长远了,比起一时的损失,还是未来的生意比较重要。
“侯爷,并非是小民故意刁难,这怡芳阁这么人口还等着混口饭吃呢,花柳病可是我们这一行的大忌,不查个清楚日后日日自危,怡芳阁就只有倒闭了。”
老鸨说的在理,众人的目光再次对准了定北侯世子。
定北侯世子要杀人的心都有了,这帮疯狗!
“太医都来了,总不能冤枉了定北侯世子吧,若不查个清楚,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定北侯世子得了花柳病呢,再说按律法,一旦被查出来,是要关禁闭治愈才能放出来的。”
陆斐双手靠在背后,显然是不打算就此罢休了。
定北侯世子一听关禁闭,心都哆嗦了,紧张的看着定北侯,“父亲……”
定北侯对上了陆斐的目光,阴沉凌厉,陆斐不躲不闪的迎了上去,良久定北侯才道,“陆大人所言极是,马太医,请吧。”
“父亲!”定北侯世子不淡定了,这一查还不是什么都验出来了。
定北侯一个眼神示意立即有两个侍卫拽住了定北侯世子,马太医上前把脉,众人都在等着听结果。
老鸨的心最纠结,一瞬不瞬的盯着定北侯世子。
良久,马太医松了手。
定北侯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并没有看马太医,马太医是九王爷的人,多说无益。
果不其然。
“定北侯世子的确染上了花柳病,不仅如此还有轻微的癔症,若不及时治疗恐有性命之忧。”
话落,定北侯世子脸色惨白,仿佛看见了众人鄙夷的目光投来,怒极攻心昏死过去。
老鸨狠狠的松了口气,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陆斐则是一副荣辱不惊见怪不怪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了。
定北侯瞥了眼老鸨,什么都没辩解,“怡芳阁的损失定北侯府一定会赔偿的,至于犬子犯的错,定北侯府一定会严加管教,病痊愈之前是不会再出门一步的。”
老鸨哪敢对上定北侯阴狠如刀的眼眸,点了点头,并未多语。
终于真相大白了,定北侯临走前经过陆斐身旁,“陆大人年轻有为,胆识过人,将来一定会大有前途。”
陆斐全当做这是在夸奖自己,笑了笑,“能替百姓办案是本官的份内之事,侯爷过奖了。”
定北侯府这么一闹,可谓是里子面子的全都丢了个干净,名声一落千丈,定北侯少不了落一个教子不善的名声,让人不耻。
“多谢陆大人。”老鸨鞠躬道谢。
陆斐摆了摆手,摸了摸鼻子,定北侯刚才杀气腾腾,恨不得拔刀相向了,幸亏陆斐定力足够,定北侯就这么一个嫡子,这下是被陆斐得罪透了。
果不其然事情闹到了皇宫,多少大臣谴责定北侯,定北侯被禁足一年,手中职位全都被没收,不仅如此明丰帝还大大地夸赞了陆斐,陆斐受宠若惊,哪看不出明丰帝对自己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