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理这里好不容易求动了皇后,接着就迈着疲惫沉重的步伐回了东宫。
太子妃好整以暇地在燕理的书房等着燕理。
燕理正是满心疲惫难受的时候,一见到太子妃那满眼毫不遮掩的幸灾乐祸,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你个贱人笑什么笑!你以为孤会就这样完了?你做梦!孤是太子,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孤要是被废了,你以为你这个太子妃能有什么好下场?宫伊婉,你少在这里笑话孤!你立马给孤滚出去!滚出去!”
燕理现在完全不想见到宫伊婉,看到就想狠狠给她几巴掌。
太子妃丝毫不畏惧燕理,甚至还挑衅地仰起头,“太子想如何?你想打我?来啊。不过我不能不提醒太子一句,父皇对你正不满呢。在这时候,要是再传出太子你殴打发妻的事,太子你怕是就——啧啧——我担心你前脚刚打了我,后脚殿下你的太子之位就不保了。这可就惨了啊。”
太子妃的眼底全是幸灾乐祸,甚至还朝着燕理走近了一点,好方便燕理打她。
如果可以,燕理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打死眼前的太子妃!可是燕理不能不承认的是,太子妃没说错,在这种关头,他不能再传出任何不好的流言了,否则他的太子之位就真的不保了。
至于前几次燕理跟太子妃动手,为何没传出去?那是燕理压下去的,还有皇后也帮忙了。太子妃可能也觉得丢脸,所以没有宣扬。
可是太子妃能不宣扬一次,下一次,下下次,她还是能保证不宣扬吗?这就未必了。
燕理现在完全不敢赌,更准确地说是他赌不起。
燕理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愤怒屈辱给压了下去,死死盯着眼前的太子妃,一字一句道,“你少给孤嚣张!等孤过了这一劫,孤不会让你好过的!现在给孤滚!”
太子妃这一次很顺从地离开了燕理的书房,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燕理的笑话。现在太子妃笑话看到了,自然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太子妃回到她的房间,心腹嬷嬷给她上了一杯茶,接着低声道,“娘娘何必去触太子的霉头呢?要是太子发疯,对您做了什么,那该如何是好?娘娘,您这次真的是太冒险了。”
显然心腹嬷嬷对太子妃这一次的举动十分不赞同。
太子妃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闻言,笑了,“放心,燕理这会儿可不敢对我做什么。况且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我自然得抓紧机会多看看燕理这样难看的脸色。要不然等到以后怕是就没机会了。那多可惜啊。”
心腹嬷嬷一愣,“娘娘为何不自称本宫?您是太子妃啊。”
太子妃淡淡道,“马上就不是了。要是以后改不了口,那就不好了。现在多练习练习,以后就不会出错了。”
心腹嬷嬷顿时对太子妃心疼不已,强逼着自个儿转移话题,“娘娘,现在太子眼看着要被废了。那您接下来的计划是不是要停一停?或者干脆就不做了。毕竟太子被废是注定的了。”
太子妃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为何要停?为何要不做。燕理曾经给予我的羞辱,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那一桩桩一件件事,全都压在我的心头。若是不报仇,我这一生怕是都会寝食难安!况且燕理就是被废了,父皇可不会绝情地连个王爵都不给他。
到时候燕理成了王爷,那我就是王妃。作为一家之主的燕理,想如何磋磨我就能如何磋磨我,想如何践踏我的尊严就能如何践踏我的尊严。甚至在燕理不是太子后,我相信他会更加疯狂,不顾及脸面。到时候我和女儿该怎么活?”
心腹嬷嬷被太子妃说得冷汗直流,别说太子妃如此想了,就是她略想想,也觉得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发生啊!这真的是太可怕了。
太子妃说着,眼底闪过阵阵寒光,犹如长白山上经年不化的冰雪,冷得刺骨冻人,“我要我和女儿以后有好日子过,在我们那小家,就不能有可以压着我的人。还有,我也得给未来太子,未来的帝王留个好印象,让他以后善待我们母女。因此,我要做的事情绝对不能停。嬷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嬷嬷深深看着眼前的太子妃,曾几何时,太子妃也是一个天真烂漫无邪的小女孩儿啊,就是有点心机,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人间最富贵的地方莫过于皇宫,可人间最残酷的地方也同样是皇宫。
“老奴明白了。老奴会誓死跟随娘娘的。”
太子妃满意一笑,“我就知道,无论何时,嬷嬷你都会选择站在我一边。”
再说皇后这里被燕理说得又去找正清帝求情。
其实这不是皇后第一次来了,皇后也不记得她来过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来,她都会被正清帝拒绝。
皇后本想直接硬闯,她是皇后!难道这些下人还敢对她做什么不成?
皇后还真没想错,她是皇后,下人不敢对她做什么,只能任由皇后闯了进来。
也幸好,正清帝在御书房只是批阅奏折,没有召见大臣。否则皇后这样大咧咧地闯进来,被其他人撞上,人家会如何想?
正清帝批阅奏折的手一顿,抬头,不悦地看了眼皇后,“你来做什么?朕不是让你回去了?还有这是哪里,你难道不清楚?这是御书房,是朕处理政事的地方!你敢擅自闯进来,这是大罪!现在赶紧回去,否则休怪朕对你不客气!”
皇后被正清帝呵斥了,脚步却丝毫不动,“臣妾有罪,可是臣妾有几句话不得不问皇上。皇上若是不给臣妾一个明确的回答。臣妾今日是死也不会离开的!”
一个“死”字便说明了皇后此时的决心。
正清帝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砚台上,挥挥手,让御书房内伺候的下人都出去,只留了洪菘在身旁伺候。
“有什么话就赶紧问,朕还有事情政事要处理。念在你是初犯,这一次,朕饶了你。可要是有下次,朕定严惩不贷!”
皇后对着正清帝行礼道谢,“臣妾多谢皇上。臣妾只想问皇上一句。皇上是不是要废了理儿的太子之位。“
正清帝狠狠一拍御桌,怒道,“皇后是忘记朕跟你说过的话了?后宫不得干政!你虽是皇后,可也不能干涉政事!”
“臣妾不敢干涉政事。可太子是臣妾的亲生儿子,是臣妾所出!臣妾为何就不能关心亲生儿子了?皇上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臣妾的这片慈母之心吗?”
洪菘暗暗看了眼皇后,心道,皇后瞧着长了一张聪明人的脸,可是说的话做的事情,为何就那么愚蠢呢?皇后难道不知道正清帝最讨厌的就是皇后无原则地偏心燕理,现在皇后又拿对燕理的疼爱之心说事。正清帝能容忍,那才奇怪了。
果然,正清帝的三分火气,瞬间就因皇后的话升到了五分,“你对太子可真是慈母之心啊!可惜你的慈母之心除了太子之外,就再也没人能分到一丁半点!”
“臣妾是在跟皇上说理儿的事,皇上为何要说锦儿!是不是锦儿在皇上的面前说什么了?臣妾就是有千不好万不好,可也是锦儿的生母。臣妾拼死拼活生下他,将他养大,结果臣妾得到什么了?就得到一个怨恨自己的儿子?”皇后越说越癫狂,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难以自拔。
皇后的确是快被逼疯了。
因为燕理的太子之位即将不保,皇后太心焦燕理了,再加上正清帝指责皇后偏心不是一次两次了。皇后也因为偏心这个问题跟皇上吵架,也同样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些加在一起,真的是足以让皇后彻底发疯!
皇后能忍到今天,才彻底爆发出来,也是难得了。
“你给朕闭嘴!朕告诉你,锦儿从未在朕的面前说过你一次坏话。反倒是你,自己疑心重,以为你对锦儿不慈,锦儿就对你不孝!”
皇后这会儿哪里能听得进去正清帝的话,她这会儿整个人都有些癫狂,情况可以说是非常不好,“好!好!皇上,今日咱们不提锦儿。咱们谈理儿!理儿是你的嫡长子啊!你如今要废了理儿的太子之位,你想过理儿以后会如何吗?皇上总说臣妾不是一个慈母,说臣妾偏心。那皇上你对理儿呢?您现在的做法,是丝毫不顾忌理儿,你这是要毁了理儿,是要逼着理儿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