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爷爷,您的二胡琴技天下无双,我只是不忍您的绝技敝帚自珍,想要让更多的人跟随您的脚步,将二胡发扬光大而已。”
“哼,是吗?”
嘴上硬的跟鸭子似的,可陆炳满脸舒爽的笑意,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然而肖浅夸他的二胡好,丰业却不乐意了。
“以老衲看来,陆瞎子的二胡水平,也就泛泛而已。怎么和老衲的古筝相比?”
陆炳瞎了一辈子,早年颠沛流离,尝尽人间疾苦。
唯以自傲,独二胡矣。
此时丰业质疑他的二胡水准,立刻让他暴跳如雷。
“老秃驴,你放屁。就你的古筝,哼,在我们佟园恐怕连看门的都不如。”
丰业可没有出家人的礼让随和、唾面自干,立刻反唇相讥。
“欺我没去过佟园吗?你们佟园什么时候有看门的了?”
陆炳言语继续尖酸刻薄。
“你的水平,哪有资格进入佟园?”
“哇呀呀呀,气死佛祖了。陆瞎子,你休得猖狂,今日咱们就较量较量,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天外伦音!”
说着,丰业急匆匆而去。等脚步声踢踏回来时,手中已经端着一架朴实厚重的古筝。
这显然是丰业的心爱之物,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偏头傲然。
“陆瞎子,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陆炳傲然冷哼,回身从布袋里摸出了自己的宝贝二胡。
二郎腿一翘,琴弦一搭,回敬的只有一长三短如同驴叫的尖利。
他这就是在嘲讽丰业的话如同蠢驴交唤,不值一提。
丰业脸色铁青,不想和他做口舌之争,要在乐器上见真章。
“陆瞎子,你说,咱们比什么?”
陆炳满脸促狭,显然是想用言语刺激丰业。
“好,咱们就比太清乐。”
丰业咬牙的声音清晰可闻。
“混蛋,要比就比清音普善咒。”
陆炳寸步不让。
“老夫不耐你们秃驴的咿咿呀呀。”
丰业回敬。
“老衲也听不惯臭道士的牛鸣。”
旁边的钱沐雨无奈捂着额头。
“哎,又来了。这两个家伙啊,必然是比不成的。”
“这是为何?”
肖浅好奇问道。
“你道他俩不知道对方的技艺高超吗?他们都怕输了丢面子,所以就只以这种方式令对方为难,又不显得自己落了下风罢了。”
肖浅抽搐,发觉这些大宗师们无耻起来,真的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丰业死活不肯弹奏道家的曲子,陆炳宁死不可演奏佛家的曲子。偏偏两个老家伙还谁都不服气谁,争执不休。
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两个老头突然一起转向肖浅。
“臭小子,你说,我们以什么曲子比试为好?”
靠,这么要命的问题,为什么问我呀?
肖浅瞬间就决定了,要从心。
“我觉得,咱们来一首与主相遇,如何?”
噼里啪啦,混合双打,肖浅惨不忍睹。
怒了!
小爷虽然年纪轻,可好歹也千百号手下呢,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们是病猫吗?
“不要吵!”
肖浅一声爆喝,声震山野,愣是把两个脾气爆的老头吓的哆嗦起来。
趁此机会,他左手抢琴,右手夺箫。
陆炳不光二胡厉害,吹箫也是怡春院……不是,是佟园一绝。
琴箫到手,肖浅气势陡变。
随意将古筝搭在腿上,五指挥洒,拨动了琴弦。
与此同时,箫也搭在了唇边。分心二用,琴箫合奏的激越旋律冲天而起,小小的室内陡然卷起漫天的杀气。
霎那间,仿佛沙石漫卷、江湖震荡、风云变色的气韵横扫八方六合,着实镇住了满屋子的大家。
老夫聊发少年狂,仗剑天涯意彷徨。
谁道江湖人易老?江湖却道血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