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众大臣、使节、内侍尽皆丢在两仪殿前的台阶上,任凭这些人战战兢兢魂不附体,却又一脸茫然不知所为何事……
这到底什么情况?
黠戛斯的酋长失钵屈阿栈面色惶惶,惊忧之下告退而去,岑文本、褚遂良等人却不能走。
如今满长安城都被“祥瑞”弄得沸沸扬扬,朝廷必须颁下圣旨、公告天下,方能安抚人心。
可是陛下一走了之,这如何是好?
岑文本官职、年纪、地位都摆在那里,此刻也不避讳什么,上前拉住李君羡,问道:“陛下因何恼怒?”
李君羡吱吱唔唔,不敢说。
这是个天大的误会,虽然不是陛下的错,更不是李愔的错。
但是阴差阳错的却使得陛下颜面受损,他哪里敢自作主张将事情道出?
后续究竟如何处置,必须得到陛下的授意,他可不敢大咧咧的到处宣扬。
岑文本资格老,脾气也不小。
见到李君羡犹犹豫豫,怒道:“此乃天大之事!这等祥瑞千古未有,震古烁今。”
“如今出现在吾大唐,出现在吾贞观朝,可见便是上苍亦能感受到陛下治下国泰民安、山河锦绣的伟大统治。”
“定要仔细筹划每一步,让全天下的百姓、官员、四夷都感受到这份‘祥瑞’所带来的煌煌之气。”
“汝身为陛下鹰犬,自当维护陛下威仪,焉能为了个人之功绩利益,不与吾等道出实情?”
李君羡哭笑不得。
感情您以为我是为了自己的好处,所以隐瞒真相,只对陛下一个人说?
冤枉肯定是有一些,不过李君羡倒也不以为意,就如同岑文本骂的这一句“鹰犬”一般。
既然坐在这个“百骑司”统领的位置上,就自然会被视为陛下之鹰犬爪牙,早已被文武百官默认为对立的形态。
解释肯定是不能解释呢,没弄清楚陛下的心意之前,事情绝对不能从自己的口中道出……
“非是末将隐瞒,实是此事事关重大,末将不敢擅作主张将之扩散,诸位,还是去请示陛下为好。”
李君羡两手一摊,然后大步走向宫门处。
他得将李愔“押解”着前往神龙殿,听候陛下的处置……
这时,被“祥瑞”弄得各个激动不已的朝中大佬纷纷入宫,一窝蜂的前往神龙殿,求见陛下。
歌功颂德之余,也要看看能否捞取一点好处。
这等千古未有之“祥瑞”都降世了,您妥妥的就是“千古一帝”呀,声势威望都能够达到所有帝王的巅峰,作为您的坚定拥趸,咱们这些人总得沾点喜气儿吧?
……
除了李二之外,所有人都喜气洋洋。
毕竟能够目睹这等千古未有之“祥瑞”降世,的确是一件足以令人开怀的事情。
在歌颂李二英明神武、远迈上古圣王的同时,难免沾沾自喜,若是没有他们这些臣子的辅佐,贞观一朝的统治也无法得到上苍的肯定与嘉许不是么?
故人追名犹胜逐利,只要想想千古之后,史书之上写着“贞观十七年,神龙现世,天降祥瑞,陛下御极四海、光耀千古,某某某辅佐君王,殚精竭虑,忠诚勤勉,爱民如子……”
想想就兴奋。
圣君在世,众正盈朝,这是何等的光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