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她和你不相配(2 / 2)

周氏便说:“哎哟,如花啊,她去了楚郡府,今早一早就走了,他郑婶子要找如花?那怕是得等几天。”

孟氏忙说:“噢,没啥事情,就问问。那他吴婶子你忙着,我们俩娘去那边逛逛。”

“哎,好嘞,一会儿逛完了过来,拿些面条回去煮了吃啊。”

郑雪笑着,说:“好,婶子给我们留两斤,我们买点菜回来时取。”

“嗳,好,给你们留着。”

周氏这面条摊子就摆在仙粉店的门口,原来是吴立德卖糖炒粟子的地方,现在春耕了,家里的四亩地,除了有一亩如花家给种上了冬小麦,还有三亩需要整地种粮,所以吴立德的糖炒粟子就停了下来。

到了下午的时候,面条都卖完了,周氏正要收筐子准备回村,就听有人叫她,转身一瞧,见是项方从丽人坊铺子那边过来了。

“哟,项方啊,你咋来县里了?”

项方拉着牛车过来,说道:“婶子,我是来给铺子送新做好的风铃和捕梦网的,婶子,你家的面条卖完了?”

周氏笑着,把空了的筐子和篮子给项方看了看,说:“可不是,全卖完了。”

项方说:“那正好,婶子上车,咱们一起回吧。”

说着,便把筐子和篮子帮周氏放到了牛车上,周氏看着项方,脸上一直带着笑。

上了牛车,项方看周氏坐好了,这才赶着牛车往村子回。

“项方啊,我听如花说,是你跟她说叫她招我家苹儿去作坊里做绣活的?”

项方转头看了一下周氏,笑着说:“是啊,苹儿姑娘的绣活好,不去作坊做工太可惜了,正好和如花说起来这事,就提了一句,如花立码就答应了。”

“婶子要谢谢你呢,你这么帮我家苹儿。”周氏看着项方的背影,越看越满意。

项方却说:“哎哟,婶子,这哪能算是帮了忙呢,苹儿姑娘的绣活本来就好,如花她家作坊也是需要人,就算没和如花说起这事,如花也会招苹儿姑娘去作坊的。”

周氏向前坐了坐,说:“如花要谢,你也要谢,你和你爹常帮我们,再说了,苹儿爹那条腿还是你亲自给做的,婶子这心里一直记着呢。叫了你和你爹几次来家吃饭,你们都说忙,婶子可不管了,今天必须和你爹一起来婶子家,婶子和你叔一定要当面好好感谢你们,可不许说忙不来的话,要不然婶子可不依。”

项方“啊”了一声,回头看着周氏笑,说:“哎哟,婶子,你都这样说了,我哪能再说不行呢。去,我和我爹一定去。婶子,不是我和我爹推脱,实在是这些日子真的忙,作坊里的活多,这不,邻村几个和叔一样情况的人也找到我家去了,求着给他们做假肢,我和如花商量了下,就答应了。”

周氏听了,“哦”,又叹了口气,说道:“唉,是不是也和你叔一样,打了仗回家就成那样了?”

项方点了点头,“嗯,有两个是和叔一样的情况,还有一个是摔下了山,把腿摔断了没能治好。都是贫困人家的,可怜的很呢。”

周氏就说:“项方啊,那你和如花就帮帮他们,要是能再站起来走路,最起码也有个活的盼头。”

“嗯,如花说了,叫我给他们量制着做,她现在忙的事多,剩下的要缝布兜的活计,如花叫如梅和桔子姑娘帮着做。婶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给他们做假肢的,而且啊,如花还说了不要他们的钱。”

周氏连连点头,说:“嗯,如花是个心善的好姑娘。项方啊,你也是个好后生,婶子瞧着你就是个好孩子。以后要是娶了谁家的姑娘,那姑娘可是要享福了。”

“啊?哦。”项方红了脸,幸好赶着车,背对着周氏,要不然,一准让周氏瞧见了,那他可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项方啊,你爹没和你说要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姑娘?”周氏小心地探问着。

项方一愣,想起前两天,他爹给他说起的几个姑娘来,问着他有没有看中的,似乎还提到过苹儿姑娘。

项方抓了抓耳朵,说:“婶子,我和我爹说了,我这手艺还不到家,我想这两年再跟我爹好好学学,在如花的作坊里和其他工人一起好好干,等赚点钱就自己盖一院房子,到时候,到时候再说这事。”

周氏有些失望,不由地又往前坐了坐,说:“你不小了,再说了,这成家和学手艺又不冲突,成了家一样可以在作坊里作工好好学手艺的,到时候家里有个媳妇给你做饭、洗衣,你和你爹这日子也能过的更好不是。跟婶子说实话,是不是有看上的姑娘了?”

周氏紧张地看着项方,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看不到他的表情。

项方回过头,冲周氏尴尬地笑笑,说:“婶子,我是这么打算的,这事不急。”

“你不急咋成?”周氏冲口而出,你不急,她家苹儿急呀,苹儿都十六了。

项方愕然地看了眼周氏,周氏尴尬地咳了一下,慢了说话的速度,有点苦口婆心地劝项方。

“项方啊,这好姑娘是百家求,你要是等两年,那黄花菜都凉了,婶子是过来人,这才跟你说,咱村子因为有了如花家的作坊这日子才好了起来,村子里的人才能吃上饭穿上衣。村子里因为没钱没能成亲的小伙、姑娘家不少,可最近,你瞧瞧,这一家、两家的,那上门来的媒婆和说亲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还不是咱的日子好了,别村的人看到咱村的人有钱了,所以才舍得把他们的姑娘、小伙子说了来相咱村的人。”

“婶子家的苹儿、梨儿,这都有人上门来说亲,婶子是看那说的人还不太好,所以就先没应,要不然啊,婶子家怕是过几个月就得办亲事了。项方,你在作坊干着,见了那么多的在作坊里做活的姑娘,难道就没有一个瞧上眼的?早点成亲,早点叫你爹抱孙子,我瞧你爹也盼着你早点成亲的不是。”

周氏说了一大堆话,她也不知道项方有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暗示。

说话间,牛车已进了村子,正好崔氏和梨儿从面条铺子出来,看到周氏坐在项方赶着的牛车上,就走了过去。

“婶子,到了。”

项方停了牛车,叫周氏。

“嗳,项方,你还没跟婶子说呢,你瞧上谁了?”

项方见周氏这么不依不饶的问他,想着是不是周氏看出了些什么,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张着嘴,“婶子,我……”。

“娘,你回来了,项大哥,你带我娘回来的呀,谢谢你了。”

“哦,梨儿姑娘,不客气,顺路的。婶子,我还要回作坊,那我先走了啊。”

项方回了梨儿的问话,和周氏打了个招呼,把周氏的筐子和篮子帮着拿下了牛车,拉着牛车就往作坊走了。

崔氏过来,看了看项方,见周氏瞪着梨儿,就问她:“咋了,梨儿娘,你瞪梨儿干啥?”

梨儿也莫明其妙看到她娘瞪着她。

“娘,你说这孩子早不来晚不来,我还等着项方的回话呢,她就过来打岔,唉,他到底是看上谁了?苹儿这事,唉,娘,咱屋里去,我和你说说。”

梨儿伸手接过她娘几乎是砸给她的筐子和篮子,鼻子抽了抽,说:“娘,你干啥呀?我咋惹着你了?这又和大姐有啥关系?”

周氏没好气地又瞪了一眼梨儿,扶着崔氏,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跟崔氏说着话。

梨儿一肚子委屈地跟在后面,背着筐子提着篮子。

如花睡了一觉后醒来,看到白靖轩黑着一张脸瞪着她,如花摸了摸脸,又伸了个懒腰,这才看了看旁边的袁琦,见她也才睁开眼睛。

于是,如花就问白靖轩:“你没睡着吗?这一路上也没啥事,你要是不睡一会儿,怕是要到晚上投宿时才能睡呢。”

白靖轩咬着牙,狠狠地瞪了一眼如花,说:“伍如花,你给我说清楚,早上那些话是啥意思?”

如花捂了捂耳朵,看白靖轩这脸色实在是不好的很,袁琦在边上小声地说:“白公子琢磨了一路了,小姐,你不给他个解释,怕他不会和你善罢甘休的。”

如花“哦”了一声,摸着脸,盯着白靖轩看了一阵子,又走了一回儿神,才说道:“白靖轩,我那天去县里,听一个和尚老板有生意的人说,尚老板一直找人在打探你的事,那人问尚老板老打听你干啥,你猜尚老板咋说的?”

白靖轩挑了挑眉,没哼声。

如花只好接着说:“他说尚老板说,他见了你后,觉得你是大富大贵的命,将来一定有很多钱,有很大的权势。可惜他家女儿才六年,配你太小了,所以啊,正好,他家外甥女的爹娘都过世了,来投奔他,他外甥女十三岁,和你好似差几个月吧,正好可以说给你当个姨娘啥的,因为他外甥女要守孝,所以就先给你订好,你可以先娶妻生子,等他外甥女守完六年的孝了,他就把他外甥女给你送去。”

如花瞥了一眼白靖轩,说道:“唉,本来我听着还挺为你高兴的,可是一听他外甥女要守六年的孝,我想着,六年后她就十九岁了,要是尚老板说的你真是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何必非要等着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就算她只想给你做个姨娘,可你那时有妻有子的,你就想想你妻子、儿子会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伤心、难过。所以啊,我就把听来的跟你说说。”

白靖轩握了握拳头,把身子靠在车壁上,说道:“这么没谱的事你那么认真的说给我听?你说,你昨天把我叫你家里去,又叫我陪你去楚郡府,是不是就想把我支的远远的,不叫尚老板见到我?”

如花看白靖轩虽冷着脸,可好像并不是太生气的模样,于是,就笑了,说:“嗯,这个尚老板的外甥女我打过交道的,她不是你的良配,为你未来妻子着想,我觉得最近你还是不要见尚老板的好。”

先躲开尚老板一阵子,那白靖轩被认回去的时间就会耽搁一阵子,如花想着,乘这几日,和白靖轩再提提醒,虽说不能左右他的思想,可叫他知道舒雯和尚老板是对他有企图的人,就算他将来回了灏亲王王府,他恐怕也不愿意再和这两个人有什么瓜葛吧。这样,嫁给他的蒋丽娴,是不是就不会再在舒雯手里吃苦头了。

白靖轩听了如花说的话,斜着眼睛把如花打量了一番,半晌才幽幽地说:“伍如花,你这丫头该不是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想着把你哪个姐妹嫁给我吧,要不然,这尚老板和他外甥女的事,你咋就那么当真?”

如花一愣,想到蒋丽娴,也算是她的好姐妹啊,看白靖轩这小子的样子,觉得两人还是挺配的,再说了,这小子如今没变成纨绔子弟前,看着还算顺眼,那就给他们牵牵红线也好。

“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嘻嘻,我有个好朋友,她是官家小姐啊,可不是我家这样的农家女。她知书达礼,温柔敦厚,长的也极漂亮,我瞧着和你挺配的。不过,你的婚事自有你家的人给你作主,我只是给你说说我朋友的好,觉得和你相配罢了,你听听就算了,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呢,也许她能找个比你更好的人,也说不定。”

如花说着说着,似乎和原本的意思不一样了,她抓了抓头发,一甩头,又说:“哎呀,最近这脑袋真是不知道咋的了,怎么总是做些莫明其妙的事。”

如花又拍了几下脑袋,不知道她这反常的样子是不是和齐雪萱有关,难道这齐雪萱的魂魄还一天操心着蒋丽娴这个闺密的事。

“白靖轩,这两天我这脑子好像不太好使,这嘴里说的话和脑子里想的不太一样。这样吧,这两天我说了啥,你就听听就好,我看我得好好休息休息,是不是我上次的病还没好全啊。”

后半句是问袁琦的,袁琦想到如花那些日子昏迷的样子,忙说:“小姐,到了镇子上咱去瞧瞧大夫吧,奴婢也觉得小姐说话颠三倒四的,说的有些话奴婢都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

“病了?你什么时候病了?”白靖轩问。

袁琦就说:“就是小姐生辰前,一直病了半个来月,头几天一直昏迷不醒的,一会发热,一会不发热,请了大夫来看,都没办法叫小姐醒来。后来,还是太太和老爷急的没办法,带了小姐去大相寺,请大师念了经,为小姐祈福,小姐这才醒了过来。”

白靖轩看着如花的脸色,说:“你信上为何没跟我说你病了的事?”

如花说:“病都好了,跟你说干啥?”

白靖轩“哼”了一声,说:“我怕你醒不过来,我那唯一的生意没人找着继续做下去。”

如花一噎,气鼓鼓地说:“放你一百二十个心,就你那生意,早就安排好人盯着呢,要不然你那儿一缺货就及时给你送去了,哼,还以为你会说是想给我找个好大夫救我命的,没想到你是担心你那个生意,真是,白给你做那么多好吃的了。”

白靖轩笑了,伸手在如花脑袋上一戳,说:“本来就是欠我的一顿饭菜,好意思把这个拿出来说。哼,你是不是看不上我那个生意了?那咱就不做了。”

如花“啊?”地叫了一声,观察着白靖轩的脸色,心里有些不淡定了。

好不容易说通这位傲骄的少爷和她家做了生意,不就是为了再多一个灏亲王这样的靠山嘛,自己干嘛非要惹这个少爷不高兴呢。

“呵呵,还是做吧,有这门生意,你也多一些银子吃喝玩乐不是。”如花讨好地冲白靖轩笑着。

白靖轩一挑眉,“吃喝玩乐?”

如花一捂嘴巴,忙又松开,说:“口误,是口误,我说的是,你也多一些银子用来吃喝,努力奋头自己的一份事业。”

当晚找了客栈投宿,第二日一早继续出发。

到了常山县后,如花直接叫车马行的人把莲藕拉到了常山县里一家叫“回味居”的酒楼。

然后,如花和白靖轩一起进去,找了那儿的老板。

“苏老板,我们是彭田县的方老板介绍来的,他说你这儿会要莲藕,所以我们拉了莲藕来看看。”

苏老板看了看白靖轩和如花,问:“莲藕?姑娘是说水塘里的那种莲藕吗?”

如花说:“是,就是用来做菜吃的那种莲藕,苏老板,你要不要看一看。”

苏老板说:“好,看一看。”

苏老板吩咐一个伙计跟着袁琦去外面的车上抬了一筐莲藕进来。

“真是莲藕,瞧着还挺新鲜的,姑娘,这莲藕不是冬天采挖的吗?你这儿怎么现在这个时节了还有莲藕?”苏老板好奇地问如花。

如花就说:“苏老板,这莲藕我们冬季没有采挖,到了春时才采挖的,可这并不影响莲藕的味道,你可以叫你这儿的厨师做几道菜尝尝,味道鲜脆、香甜。”

苏老板便叫了伙计拿了一株莲藕去厨房,他请了如花和白靖轩坐下,叫伙计上了两杯茶。

“姑娘是哪里人?”

如花回答:“我是颖州府彭田县南柳镇的。”

苏老板“哦”了一声,说道:“那姑娘带着这些莲藕也赶了不少路啊。”

如花说:“是啊,我家那几亩池塘,产了怕是有两万斤的莲藕,我们给镇子上、县上,还有颖州府府城都卖了一些,现在就是这里还剩下三千斤,听方老板说苏老板在这楚郡府有好几家酒楼,所以,就叫我们来找苏老板问问,看苏老板要不要这些莲藕。”

说着,伙计把厨师炒的几道莲藕菜肴端了上来,如花便对苏老板一抬手,说:“请苏老板尝尝。”

苏老板尝过后,点了点头,说:“鲜脆香甜,这莲藕不错。姑娘,不知你这要价?”

如花来时就想好了,说道:“不瞒苏老板,我这莲藕给颖州府那边卖的都是五十文一斤,虽说我大老远的花钱雇车把这莲藕拉到了这里,但如果苏老板能把这三千斤莲藕都买下的话,那我还是按五十文一斤卖给你。车马人工费就由我来付,算是和苏老板打第一次交道,给苏老板一个优惠。”

苏老板笑笑,说:“姑娘这么豪气,那苏某怎能不承姑娘的这份情。”

如花一喜,嘻嘻笑了下,说:“苏老板这是全买了?不砍价?”

苏老板“呵呵”地一笑,说:“是啊,全买了,不砍价。”

三千斤莲藕出了手,如花如释重负,苏老板叫伙计去卸了莲藕拉到院里去,如花拿了一百五十两的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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