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王爷似乎要走了。”
文承铭正要和如花说些场面上的话,却听孙县令突然说道。
文承铭立刻回头一瞧,如花也错开一步,看到睿亲王已翻身上马,那队骑兵也已上马,整队待发。
文承铭和孙县令等官员忙疾步走向前,如花微一晃神,也快速的跟上,这边族长和吴立山等人,也看到睿亲王上了马,似乎是要走了,想着要招待王爷和各位官员的族长他们,也赶紧地跟了上去。
文承铭在睿亲王驱马之际,出口而问:“王爷,这就要离开?”
睿亲王侧过身,微一停顿,目光一扫,“圣旨已宣,本王还有要事,剩下的事就有劳文大人和诸位了。”
话一说完,就扬鞭立马绝尘而去。
“驾。”
数十骑马紧随在身后,急驰而出,扬起一阵飞尘。
如花被几个急于和睿亲王打个照面的官员挡着,只隐约看到睿亲王那一侧脸,再瞧时,一队人马已往村口去了。
文承铭回过身,对如花说道:“不知乡君可有吩咐,下官等需要为乡君做些什么?”
如花回道:“没有,文大人这是要回去了?”
文承铭点点头,“既然乡君没有吩咐,下官等就先告退。”
族长和吴立山想张口留人,这些大人官员们来了村里,还给他们带来这么一道圣旨,他们怎么也得招待这些高官们吃顿饭,而且已午时过半,也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两人急切地看向如花,他们人卑没地位,只能由如花出面最好。
如花瞧了眼正午的太阳,弯唇浅浅一笑,“各位大人辛苦,这已到用膳的时辰,若各位大人不嫌弃,就请留下用了膳食再走。”
文承铭心里闪过方才睿亲王说的话,接下来的事交给他们了,这剩下的事,无非就是颖惠乡君那块地的手续,还有嘛!瞧了眼热切地望着他们的吴氏一族的族长和这个村里的村长,一拱手,浅笑着说:“恭敬不如从命,有劳乡君为下官们安排一二了。”
“好说,好说,这位是此村的村长吴立山,这位是吴氏一族的族长吴和中,由他们陪同诸位到用膳的院子去。”
“好。”文承铭点点头。
族长对如花一躬身,“准备的席面安排在乡君府上那处空着的院子,就是单大夫院子东头的那一座,乡君意下如何?”
族长说的是如花家建宿舍时,那处建了三座院子的地方,一座院子分给了单大夫居住,一处院子如花常安排一些人进住,比如像去了京城的黄平、巫海安、李如明等,也常在那儿教一些人做东西;而另一处院子则一直空着,虽空着但都有安排了人天天打扫。
族长说的就是那处一直没用过的院子,那院子开阔,而且屋子里也配有家具物品,屋子里摆了饭桌就可以用来招待知府大人、县令大人这些有品级的官员,其他随行的人员,则可以安排在院子里或东西厢的屋子里用膳。
“如此安排甚好,左右这八月份的天也不冷,随行人员就安排在院子里用膳吧,你们这就带诸位大人过去。”
“是。”族长恭敬地应了声,心里想着,他得交待儿子给村里人灌输一些尊卑礼教,从今往后,不能再对如花直呼其名,而且见了就得照规矩行礼,若不然,这习惯成自然,哪天要是谁拿这事来说道,他们吴氏一族这礼仪一项就有了污点,万不能再出错,科考的路好不容易打通了,现在,凡事都得小心谨慎再谨慎。
吴立山引了文知府和孙县令,说道:“知府大人,诸位大人,请随草民这边请。”
而听到他们对话的吴立山的两个儿子吴志东、吴志西也赶紧地先一步,和志勤、志学几个一起去那处院子准备了。
如花招来袁琦,“厨师和食材都准备好了吗?”
“老爷吩咐李叔去镇子上请来的,食材也都带足了。”
“那好,招待这些官员的事就交给我爹和族长、村长他们吧,咱们回去。”
这来的官员、衙役可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而且品级比如花低,如花也不用去招待,知道伍立文和族长、村长会安排妥当,招呼好这些人的,如花就放心地回了家。
换了身上的正服,穿上一套居家的烟青色衣裙,头上的珠钗也都取了,这才和柳氏、如梅、几个丫头们一起用了午饭。家里的男人都去招待文大人了,就她们几个女的在用饭,虽有点可惜不能一家人立时就为志勤庆祝,不过,晚上还是可以一家人聚在一起,庆祝双喜临门。
“如花,娘听圣旨上说的是给你赏了三千亩地吧,那地在哪个地方儿呢?”
如花摇摇头,“娘,我也不知道啊,回头得跟文知府问问,我想着应该不在颖州府吧,这颖州府可是长乐公主的封地,皇上不会把公主的地再封赏给别人的。”
如梅笑着说:“不管在哪里,三千亩呢,真的好多,二妹,现在你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小地主婆了。”
“那是,我的愿望是地越来越多,银子也越来越多。嘻嘻,三千亩,虽说是荒地,但我有信心给治理好。”
柳氏也笑着,嗔了如花一眼说道:“你以为你还和以前一样啊,到处乱跑,还下地干活什么的?你现在身份不同了,而且都快十二了,这开荒的事你就交给李强、郑海或是其他人去,你可不能再早出晚归的忙活,等娘给你姐把亲事定下来,托县令夫人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这几年你们姐妹俩和志勤的婚事就得着手办了,志学呢,可以比如花稍迟一些不要紧。”
如梅一听她娘说婚事,就害羞不已。
如花则已是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了,没啥反应,只抓住了柳氏的一句话,便问道:“娘给大姐相看好了?是哪家的呀?娘你咋没给我们说过?”
柳氏一脸的喜色,瞅着羞涩的如梅,见如梅也不解地看着自己,柳氏便说:“差不多了,娘本来是打算你爹一回来给你爹说了,叫你爹去瞧瞧那家孩子,要是你爹也觉得好,就在今年把这事定下来,明年开春给如梅把事办了。没和你们说,娘现在说说,你们听听得了。”
如花看如梅紧张地揪着衣襟,好奇地追问:“娘,快说,是谁?我和大姐见过吗?是村里的,还是镇子上的,或者是县上的。”
“是县里的,你们没见过,是容员外家的二公子,比你姐大一岁,今年也参加了秀才的考试,不知道中了没。容员外的兄弟和本家堂兄弟里,有好几个在做官呢,最大的官是个五品的通判,还有两个是七品的县令。要是将来这容家的二公子和你们的爹、大哥,要都能考中了进士得个一官半职的,和这样的人家做亲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的。”
如花一听,想了一下,问如梅:“大姐,这容员外的夫人在咱们的首饰铺子开张时来过,我记得是个长得很圆润富态的太太,瞧着慈眉善目的,但没打过交道,不知道真正的脾性,你有没有印象?”
如梅脑子里已经懵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没有,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柳氏奇怪地问:“如花,说这个干吗?”
如花就说:“现在不只是在给大姐选相公,也是在挑婆家啊,尤其是婆婆的人选,一定要放在首位去看,这婆婆厉害、心胸狭隘的,可不能选。否则对媳妇一天寻事找茬,那家里成天鸡飞狗跳的,多烦心啊。大姐,这选丈夫,这婆婆的为人也得打听清楚才成,要不然按你这性子,准吃亏。”
如梅被如花一说,又羞又恼,“你这丫头,啥婆婆、丈夫的,你都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再这么口没遮拦的,你现在可是知府大人见了都得行礼问安的乡君,你要注意你的言行。再说了,大姐就这么差吗?让你一点都不放心,我也不是任由人欺负拿捏的人啊。大姐现在也厉害着呢。”
柳氏起先听着如梅说如花的话还觉得对,可到后面如梅说的话,柳氏就不由地摇起头来,“你这孩子,哪里有人说自己厉害的,而且是姑娘家说自己厉害的,这话一传出去,谁还敢上门来求亲啊。女子要娴良淑德,要贞静贤惠,知书达理。”
如花和如梅互望了一眼,如花挑了挑眉,如梅轻轻地点了下头,两姐妹在那儿互相打着眼色,心道:“瞧吧,娘又开始说教了。”“是啊,这话头一起,就越扯越远了。”
两人无声地用眼神交流着,最后,两人同时“噗哧”一笑,一人挽了柳氏的一只胳膊,齐刷刷地说道:“好啦娘,再别说了,我们都能背下来了。”
柳氏这嘴巴刚一张,院子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如花放开柳氏的胳膊,起身往屋门口走,李小喜已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差点迎面撞到如花。
“小喜你这急乎乎的干啥呢,差点撞到如花。”柳氏不悦地瞪了眼有些毛躁的李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