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笑着叫紫霞和莫琳去揭了门帘,迎了他们进了屋。
“姐。”志曦冲进来,笑呵呵地就叫起来。
“嗳,正想着去娘屋里找你们呢,你们就过来了。”如花笑盈盈地说着。
柳氏、如梅也随着志学进了屋,看到如花是梳洗过的样子,志学就说:“娘,我说如花准是洗了澡才会去找我们的,你还不信,瞧瞧,是不是,让我猜准了吧。”
柳氏敲了志学一记,“女孩儿家的,当然爱干净了,哪像你,野小子一个,灰头土脸的就往人跟前凑,也不怕弄脏了别人的衣裳。”
如花听了,好奇地问:“二哥怎么灰头土脸的了?”
如梅笑着把如花按坐在椅子上,说道:“这几日志学和志曦不是成天下了学就往作坊里跑,和续签雇工合同的工人签合同嘛,碰巧粉条作坊要腾库房,把两个库房的土豆和红薯码放在一起,他们就帮着扛土豆和红薯,这身上难免就弄脏了。他回家也不知道先去洗洗换件衣裳,就直接跑去找娘邀功,娘就是说这事呢。”
“哦,这样啊。邀功?二哥,难不成你就因为扛了几麻袋土豆和红薯,就想着叫娘给你奖励?”
志学瞪了一眼如花,又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样,说道:“瞧你把二哥想的那么市侩,我是因为搞定了续签工人的合同,这才有些激动地跟娘报备一声而已,谁知道娘非但没有夸我和志曦,还说我们脏的跟个花猫一样,白白把好料子的衣裳给弄脏了。我还以为娘是在心疼我们当了苦力辛苦了,谁知道她是在心疼那两件衣裳呢。”
柳氏伸手又要敲志学的脑门,志学却早已提防着,躲开了,委屈地冲柳氏直嚷嚷,“娘,你这手下要留情呀,我都这么大了,还老被你当着二妹和志曦的面敲脑门,我都没面子,娘,你就行行好,有话说话,别再动手了,行不?”
柳氏一时失笑地瞪了一眼志学,看他搞怪地冲自己扮着可怜样,柳氏不免又是伸手要打过去,却被如花伸手给抱住了胳膊。
“娘,好啦,你就放过二哥吧,他这是彩衣娱亲呢。你笑笑就得了。二哥,这么说你把续签合同的事都搞定了?”
志学听如花问,立刻挺了挺胸膛,说道:“报告二妹,本人伍志学和弟弟伍志曦,已光荣地完成了和合同到期工人续签雇工合同的任务,到期工人、长工共八十三人,续签雇工合同七十一人,十二人中由我们提出辞工的有五人,剩余七人自己提出辞工。拿,这是续签雇工合同的工人、长工名单,这是辞工离开的十二人的名单,都在这里,你瞧瞧。”
如花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下名单,一旁如梅则给如花指着名单上的一些人,给如花做着解释。
看过之后,如花点头说道:“不错,像心思不在作坊的,辞退了也好,还有那七个去干河工的,也是想借着这个跳脱了当长工的束缚,咱们也不强求。”
如梅立刻又拿出几张纸来,略微地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如花说:“如花,这是咱们在你出门前说的那件事,我给写的一个章程,你瞧瞧看,有啥要改的,你给改改。”
说着,如梅还看了一眼侍候在不远处的紫霞几个,如花了然在心,知道是关于家里的家仆要不要到岁数还了卖身契外放的事,便对着紫霞她们说:“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也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是,小姐。”
紫霞、韩雅和莫琳忙躬身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如花拿着如梅起草的章程,认真地读了一遍,看完后,问如梅:“娘他们看过吗?”
如梅摇头,“没有,我想着还是你先看,然后再和爹娘他们商量。”
柳氏瞧过来,问:“啥事啊?”
如花把如梅写的章程交给柳氏,“娘,二哥、志曦,你们也都瞧瞧,看有没有什么建议。”
乘着柳氏和志学、志曦看时,如花在那儿仔细地思索着如梅写的章程,如梅又小声地跟她说了,如梅探听了李大喜和几个丫头的口风。
“大喜的心思不在咱家,李叔和赵婶、小喜倒是没想着离开咱家去寻别的活计,李良的情况得问问二弟他们。大双、小双两个丫头,倒是都说要一辈子跟着我,不想赎身出去,她们都是小小的就被家里给卖了的,也不知道家里的人还有谁活着家乡在哪里。”
如花点头,听如梅问她身边的丫头,如花想了想,说道:“红衣和韩雅情况特殊,我会区别对待。莫琳和紫霞嘛,问题不大,我会安排的。”
两姐妹正说着,伍立文和志勤也来了如花的院子,进了屋,如花便把正商量的事跟他们两人也说了。
最终,一家人按照如梅起草的章程,商议了一番后,定下了个规矩:凡是伍家的家仆,无论老幼男女,除了签了活契的到期后就放出府去外,签了死契的,则需在伍家干满五年后,有想赎身为良民的意愿的,才能向伍家提出来,伍家同意的,就给伍家交一份赎身的银子,伍家就开恩放出去。当然,赎身的银子伍家也不会狮子大张口,只是意思一下,比买他们时的银子多收五两到十两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