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宣帝奇道:“这地还有供给营养一说?若依你这样说来,那你献给朕一地种两茬稻子、小麦,岂不是会把地越种越荒了?如此,粮食只是短时期的丰收,往后会一年不如一年。”
如花暗自腹诽,当初上报时,明明有提过种植冬小麦及双季稻详细的种植方法及养地沤肥、除虫害的方法,这会儿庆宣帝怎么只关注着粮食会欠收,土地会缺养料的事。
“大叔,这地不能一味的一直种一样粮食,也不能让地没个休养的时间,至于怎么轮换着种,种什么粮食边种边养地,多久休养一下土地,给土地补充什么养分,这些在当初给您上报时,可都是详细一条一条写了的,您再想想,是不是您事情多,一时忘记了?”
如花眨着眼睛,认真地看着庆宣帝,心中暗道:皇上,您老人家可不能有遗忘症啊!要不然,治我一个破坏土地生态链的罪责,我可真是太冤枉了。
庆宣帝想了想,还真是忘了当初颖州府上报的折子里,除了冬小麦、双季稻种植成功外,还写了些什么。不过,既然这个伍如花说的这么认真,那必是自己当时太高兴,没细看遗漏了,这也不是大事,回头等他调出那份折子,再细看一下便就全都知道了。
于是,庆宣帝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如花他方才注意到的如花曾说的种子的优良决定收成量的问题,“这种子是否要选饱满颗粒大的,才能收获高产量的种子。”
“这话对也不对,种子是要选饱满颗粒大的,但如果是不能做粮种的种子,它再饱满再颗粒大,也收获不了粮食,只能白种一场。而不同的粮种,比如说同一块地里,如果有穗多的种子,这种种子挑选出来,种下去后,来年所收的粮食自然会比在同一块地里的其它粮种的产量要高。而且,拿水稻来说,水田里长成的水稻,其种子种出的水稻产量是比不上旱田里长成的水稻种子产出的水稻产量的。”
如花说的一时刹不住车,不只是庆宣帝,就连嘉公公都听的有些诧异,庆宣帝直接打断了如花的话,说:“噫?你当朕,你当我真的不知道,这水稻都是水田里长成的,哪里有旱田里出水稻的?你可莫要骗我们。”
如花的笑容一僵,继而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大叔,您有所不知,前年小女在楚郡府购置了一处百亩的水田,种了水稻,谁知那一年雨水少,那块地也不临河,更没有打水井,水田变成了旱田,最后在收获时,百亩田地才收割了不到三百斤的稻子,几乎是颗粒无收。”
庆宣帝重视农业,听到百亩地只收获了三百来斤的粮食,一时心疼无比,“你呀你,买地时为何不瞧清楚了,这没有水源的地,你也敢买,这一年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没收成不说,还浪费了种子和人力、时间。你是种田的好手啊,怎会犯这样的错误,莫不是被卖地的人给骗了,是谁这么大胆,敢骗你这个乡君。告诉朕,朕替你收拾他。”
如花撇了撇嘴,心想:那时我还不是乡君呢!看庆宣帝为她心疼不出产的田地,还担心是她被骗了,要为她作主,如花顿时也有些感动,忙摆了摆手,说:“不用啦,不用啦,那地现在都被我找人治理好了,除了再出现天灾外,不会再出现这种浪费种子不出粮食的事情啦。”
如花不敢说,她当初买那块地,本就是拿来做实验田用的,她记得现代旱稻的产量高,正好当时遇到那块百亩的水田出售,有经验的老农也说了那年会少雨水,所以她就没有挖井,也在地里缺水时没有叫人去附近的水源那儿打水浇地,可算是花了大代价,试验着种出一茬的旱稻出来,三百来斤的稻子,后来叫她全部按颗粒大小和饱满度分成几份,又做为试验种子,第二年选了四处田地种了下去,当然,当年收获的产量自然是比其它水稻的亩产要高一些的。
“大叔,这就是老话说的,吃一堑长一智,因为这事,我便知道,这种田的学问多着呢,所以,我当年就找了人在那儿打了水井,又挖了水渠和蓄水池。只要冬天的雪水和春夏秋的雨水落在蓄水池里,来年都可以作为防备干旱时的水源储备。”看了眼庆宣帝若有所思的神情,如花再接再励,继续往今年的雪灾的话题靠拢。
“以后我种田时,经常向有经验的老农取经,他们种了一辈子的地,对土地和天气的熟悉度那是可以给我们作为教科书的。就像他们说的,今年至多八月底、九月初,就会有大雪,而且会一场一场的雪下个不停,要不及早种冬小麦,而且给冬小麦做好防冻除雪的准备,来年冬小麦也不会有多少产量。”停了一下,如花看庆宣帝的神色专注起来,在认真地听着她说,如花暗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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