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纤语亲自给姬铭礼斟了一杯酒,柔声道:“玄雪走了之后,这几日都没见你笑过,我知道你是舍不得玄雪,可女孩子家大了,总是要出嫁的。”
“她这个岁数,再拖下去就成了老姑娘了,本就不该再一味地纵着她。你让她嫁给过北冥国的皇子也都是为她好,她会明白你的一片苦心的。”
“也怪我太娇惯着她了。”姬铭礼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因为心情烦闷,他没能注意到在他将那杯酒喝下的时候,凤纤语的手猛地攥紧,手背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晏漠云迎亲的车辇都已经到了宫门口,她还在我面前寻死觅活的哭着不肯走,我只能用药迷昏了她,让侍女给她上妆之后,由玄离亲自背着她出了大殿,送她上了迎亲的车辇。”
“你当时不在场,没有看到她那时候看我的眼神。”
姬铭礼将那已经空了的酒杯放到桌上,自嘲地轻扯了扯唇角道:“她是真恨了我了。”
“怎么会。”凤纤语笑着宽慰他道,“父女哪儿有隔夜仇,她当时也不过就是一时在气头上罢了,哪儿可能会真的对你记仇。”
姬铭礼闻言却摇了摇头,“女人家的心思,最是难猜,你对她有千般万般的好她未必会记得,可你只要伤她一次,她就能恨上你,恨你一辈子,哪怕你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及已的。”
他转过头来看向凤纤语,染着酒香的修长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她仰起头来看向他,那眼神中似带着醉意,可眼底深凝着的冷色却让人看一眼就不由心里生寒。
“纤纤……”
他哑声唤着她的名字,语气深情又缱绻,可问出的话,让却凤纤语的心里都不由猛地一沉。
“你恨我吗?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在恨着我?”
凤纤语的心里翻起一阵惊涛骇浪,面儿上却半点声色都没有显露出来,只伸出手来拍开姬铭礼掐在她下巴上的手,抬眸看向他,嗔道:“都说惆怅酒喝不得,一喝就醉,之前我还不信,今天倒算是亲眼见识了。”
“看看你,这才刚喝了那么一小杯酒竟然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你的一切安排都是为了玄雪好,这我还能不懂吗?我哪儿会怪你。”
“还胡扯说什么恨,你真是醉的不轻了。”
“我醉了吗?”
姬铭礼轻笑了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摇了摇头道:“朕没醉。”
“毕竟朕自始至终都很清楚,玄雪绝对不能嫁给赫连冥烨,毕竟,这世上断然没有让一个做外甥女的嫁给她亲舅舅的道理。”
“再比如,朕也很清楚,今晚你摆下这一桌宴席,不是看朕最近辛苦特地慰劳朕,而是为了想要朕的命。”
他仰首将手里那一杯酒喝下,拎起那酒壶晃了晃问:“爱妃现在是不是能告诉朕了?这酒里究竟是放了什么毒?解药又在哪里?”
凤纤语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姿态放松而闲适,完全没有半点儿被识破的窘迫,依旧是那一副吧无奈的模样,低声道:“皇上,您真的喝醉了。”
“什么外甥舅舅的?臣妾又怎么会害您?”
“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最近思虑过重胡思乱想?要不要臣妾叫御医来给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