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闻言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双目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李云天的话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软肋,他固然不怕死,可是家里的妻儿一定会因此受到牵连。
“指挥使大人,此人一派胡言,危言耸听,请大人速将他们拿下,以免其同党闻讯逃脱。”朱瞻坦见状冷笑了一声,冲着石虎一抱拳,高声催促他动手。
“大人,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动刀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时,立在一旁的方同走上前,苦口婆心地劝石虎,“卑职已经验看过了,公文确是兵部下发的,请大人明察。”
“方大人,你是否收受了那些盗匪的好处,竟然如此帮着他们话,公文的真假指挥使大人难道不清楚?”不等石虎开口,朱瞻坦立刻冷冷地反驳道。
方同闻言眉头顿时微微一皱,忍不住瞅了一眼朱瞻坦,觉得石虎身边的这个护卫太过无礼,即使石虎再**信这个护卫,可他与石虎之间的交谈岂容一个的护卫插嘴的?
“给本指挥使拿下他们!”石虎自然知道方同是在为他好,可他在朱瞻坦的压力下已经别无选择,因此神情阴冷地一指李云天,杀气腾腾地高声下令,“除了这个匪首外,其余之人如敢反抗,杀无赦!”
“前面的盗匪听着,速速放下兵器,否则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一名立在那群弓箭手身后的百户闻言,面无表情地向门前的锦衣卫道,既然石虎李云天等人是盗匪,那么他们自然将李云天一行视为盗匪。
“不可!”方同见状大吃了一惊,虽然他不清楚石虎为何变得如何偏执,但是他相信自己没有认错兵部的公文,连忙跑过去挡在李云天的面前,神情严肃地向石虎道,“大人,卑职觉得兵部的公文真实无疑,大人应该立刻撤兵回营。”
“如果大人对锦衣卫的人身份有怀疑,可以先将他们留下,向都司发文查问。”沉吟了一下后,方同向石虎提出来一条稳妥的建议。
“方大人,他们只是一些喽啰而已,倘若让策划了血案的匪首逃走,这个罪名你担待的起吗?”朱瞻坦见方同竟然阻拦石虎行事,不由得冷冷地喝问。
“放肆,本大人与指挥使大人话,哪里有你话的份儿!”方同已经忍了朱瞻坦很久,闻言不由得勃然大怒,冲着他厉声斥道,“你可知道不遵兵部调令的后果?你又是否清楚向锦衣卫妄动兵戈的惩处?”
朱瞻坦闻言顿时语塞,他刚才一时激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故而面色顿时阴晴不定,憋了一肚子的闷火而无处发泄,毕竟他现在不是王爷而是石虎的一个随从而已。
“方大人,你是要违抗本指挥使的命令?”石虎没想到方同会公然反对他,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脸色一沉,指着他怒声问道。
“指挥使大人,卑职觉得此事非同可,应该从长计议,万万不能拿兄弟们的身家性命当做儿戏。”事关生死,方同此时哪里会跟石虎客气,反正两人之间的积怨已久,于是冷冷地望着石虎。
“大胆,你可知违抗军令的后果,本指挥使能立刻斩了你。”面对方同的指责,石虎微微一怔,随即不由得暴怒,怒声吼道。
“指挥使大人,卑职虽然位卑言轻,但好歹也是左军都督府任命的职官,岂是大人杀就能杀得了的?”既然已经跟石虎撕破了脸皮,方同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冷笑了一声后道。
他是济宁卫的二号人物,纵使犯了错也轮不到石虎来责罚,要上报山东都司,由山东都司来裁断。
“沈千户,将这个抗命不遵的混蛋给本指挥使拿下,本指挥使要将其送交都司处置。”石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见自己没能吓住方同,冷冷地向一旁的沈千户喝道。
“把他抓起来。”沈千户是石虎的人,自然以石虎马首是瞻,闻言冲着身后的几名亲兵一挥手,那几名亲兵扑向了方同,拽住他的手臂往院外拖去。
“指挥使大人,你可千万要三思,动了锦衣卫的人咱们整个济宁卫都要跟着倒霉。”方同一边挣扎着一边向石虎高呼。
兵部想要追究石虎抗命的话,左军都督府肯定会出面转缓,可要是伤了锦衣卫,那么案子可就捅到了天上,左军都督府对此可就无能为力了。
“本指挥使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石虎看也不看方同,杀气腾腾地冲着李云天举起了右手,只要他的右手一落下那些弓箭手就会放箭。
“石虎,大明还从没有投降的御史,本御史岂能开这个先例?”李云天冷笑了一声,傲然道。
“可恶!”石虎闻言不由得从口中蹦出了两个字,扭头望向了朱瞻坦,朱瞻坦面色铁青地向他了头,示意他立刻动手。
“什么人?”
“滚开!”
石虎见状把心一横,正要落下右手时,冷不防院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两个男人的声音随后传来,接着传来一声男子的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