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务,这两个人已经如实招供了为了逃避罪责而自伤一事,企图污蔑讲武堂的那几名武官,你可知罪?”钱伦将手里那两名车夫的供词冲着张司务一挥,面无表情地道。
张司务闻言顿时怔在了那里,神情诧异地望着钱伦,他原本以为对他发难的应该是李云天,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是钱伦。
“张司务,你还不如实招来,是不是想让本官大刑伺候?”见张司务一脸的惊愕地望着自己,钱伦一拍座椅的扶手,阴沉着脸问道。
“钱……钱大人,下官是被冤枉的。”张司务终于回过神来,连忙神情惊恐地高声喊冤,此时此刻他已经清楚了钱伦的用意,只是不清楚钱伦为何倒戈帮助讲武堂来定他的罪。
“罪证确凿还敢抵赖。”钱伦闻言冷笑了一声,伸手一指张司务,高声喝道,“难道你想让本官动大刑?”
李云天一边喝着凉白开,一边不动声色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或许这就是他与其他的官员审案最大的不同,他向来喜欢抓住证人伪证中的漏洞去击溃证人的心理防线,而其他官员则更喜欢用刑罚来得到他们所要的东西。
****则显得有些意兴索然,对于钱伦审案的方式没有丝毫的兴趣,毕竟钱伦是礼部那种负责日常公文的官员,要审案的话不要李云天了,就是连他都比不上。
“钱大人,吕大人可以给下官作证,下官是被他们打伤的,请大人明察。”张司务可是知道一旦认下这个罪名的后果,轻则丢官罢职,重则可是要掉脑袋,见钱伦竟然威逼他,顿时就急了,连忙高声辩解。
李云天闻言暗自摇了摇头,张司务可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时候竟然将吕熊给扯了进来,简直就是找死。
“胡言乱语,你自己犯下的罪责与吕大人何干?”果然,钱伦双目寒光一闪,指着张司务怒声道,“来人,给本官重重的打,打到他招了为止。”
大堂上的站班衙役闻言不由得看向了****,****微微着头,于是几名衙役走上前将张司务按在地上,扒下了他的裤子后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吕大可以给下官作证,只要请来吕公子就可以证明下官的清白!”张司务忍着屁股上的剧痛,高声在那里争辩着,可惜的是没人理会他。
李云天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则看起了摆在案桌上的供词,张司务的事情现在是礼部的“家务事”,两人没必要介入,任由钱伦处置。
钱伦面无表情地望着受刑的张司务,张司务竟然想将吕熊拖下水,这岂不是摆明了自己往死路上走,难道要吕熊来对付李云天?然后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实话,虽然吕熊是吕震的儿子,但是在钱伦看来李云天是与吕震一个级别的人物,即使是吕熊来了也只有被李云天收拾的份儿。
随着行刑差役手中水火棍的飞舞,张司务的喊叫声逐渐变得虚弱,他的屁股上已经被打得鲜血淋淋、血肉模糊,意识越来越模糊。
“别……别打了,我认……认罪。”
俗话蝼蚁尚且偷生,或许是知道自己这次难逃一劫,张司务可不想就这么被活活打死,官府要想杀他最起码也要等到秋决,运气好的话还能免除一死,于是趁着神智尚清醒连忙沙哑着嗓子喊道。
“让他交待,然后签字画押。”钱伦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冲着一旁做记录的书吏挥了一下手。
归根结底,这件案子是张司务引出来的,那么自然也要由他来承担责任,如果不是他仗着有吕震和吕熊当靠山飞扬跋扈,又岂会在酒楼里对讲武堂的预备学员动武?
书吏闻言连忙走过去,蹲在张司务的身旁,将他口中交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记录了下来,内容很简单,就是承认酒楼冲突由他引起,并且为了逃避责任进行了故意打破额头来诬陷讲武堂的那几名预备学员。
至于其中的细节以后可以再慢慢润色,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了结这桩案子。
就在书吏按着张司务的手指在供词上签字画押的时候,几名顺天府的差役将一群人领了进来。
那群人中领头的一个是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穿着名贵的锦袍,眼神有些慌乱,显得惴惴不安。
“禀大人,扬州来的盐商已经带到。”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名头目模样的差役走上前,恭声向****禀告。
“人方来财见过各位大人。”中年人一眼就看见了趴在地上直哼哼的张司务,双目顿时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然后扫了一眼大堂上的人,视线在李云天的身上微微停滞,随后跪下去磕头行礼,他身后的大汉纷纷跟着下跪。
“方来财,本官问你,你为何助纣为虐,指使下人围殴讲武堂武官?”钱伦伸手一指方来财,冷冷地问道。
“大人,人冤枉。”方来财闻言吓了一跳,看钱伦的架势是要将这个罪名安在他的身上,而袭击朝廷命官可是重罪,连忙高声辩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