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六年初,监察御史王翱借着营造宫殿官员中饱私囊、贪赃枉法之机向宣德帝谏言,按照纳米赎罪例,那些贪赃官吏无论罪行轻重只要交纳米粮恕罪后就可官复原职,这将使贪赃渎职之人幸免,使廉洁守法的人得不到鼓励,非治国之道,因此恳请犯赃罪应死者纳米赎罪后罢为民,不许复官。
宣德帝深以为然,故而令吏部永不叙用犯贪污罪行的官吏。
就在王翱上奏后不久,有文官犯赃而纳米赎罪,吏部请求降其一级任用,宣德帝示下:纳米赎罪是一时权宜之策,而惩治贪官是立国根本**,从今以后官吏有犯赃官,停止纳米赎罪例,依律治罪。
虽然宣德帝当时有示下,但并未形成法令,故而趁着这次李云天率军凯旋下诏:文官犯赃,依律科断,不准赎罪。
这意味着,以后凡是犯贪污罪的官吏将无法纳米赎罪,将直接断送那些官员的仕途,是对朝廷官员的一个巨大威慑。
朝会结束后,宣德帝召李云天进宫议事直到深夜他才出了紫禁城,在众多亲卫的护送下往家中赶去。
一晃四年的时光匆匆而过,李云天心中自然对妻儿无比思念,恨不得立刻飞回家里与妻儿团聚。
昔日的镇武伯府现在已经成为了镇武候府,门头上那块气派的鎏金大匾上刻着“镇武候府”四个笔力遒劲的大字,是宣德帝亲自题写的墨宝,由此可见宣德帝对李云天的器重。
“来了来了,侯爷回来了!”虽现在夜色已深,但镇武候府大门前立着几名下人,望见李云天一行人骑马而来后,一名下人面色一喜,连忙兴冲冲地奔进了院里。
“相公!”当李云天在府门前下马时,周雨婷已经领着绿萼和朱玉馨等人满心欢喜地从院中走出,望见他后周雨婷不由得眼圈一红,满含深情地喊了一声。
“辛苦你了。”李云天微笑着上前,周雨婷揽入了怀里。
“老爷!”这时,跟在周雨婷身后的绿萼和朱玉馨齐身向李云天福身行礼,每个人的双目都显得晶莹湿润。
值得一提的是,周雨婷可以喊李云天相公,绿萼和朱玉馨则只能喊他老爷,嫡庶有别,并不会因为两人的身份而发生变化。
“你们也辛苦了。”李云天笑着向两人颔首示意,在他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里绿萼负责府里的内务,而朱玉馨则协助周雨婷与京城权贵们的家眷打交道,对镇武候府可谓是劳苦功高。
“老爷,一儿也不辛苦,这是妾身们应尽的本份。”有了李云天这一句体贴的问候,绿萼和朱玉馨心中不由得一甜,连连冲李云天摇着头。
“侯爷!”李云天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正当他准备与情绪激动的周雨婷寒暄时,一名女子从绿萼和朱玉馨的身后走出,微笑着向他一俯身,娇声喊道。
“怜香?”等看清了那名女子容貌,李云天不由得微微一怔,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万万没有想到怜香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怜香见李云天神情诧异的望着她,禁不住脸上一红,流露出了一副女儿的娇羞神态。
“相公,你不在的时候怜香妹妹时常来府里看望我们,教了我们不少曲子。”就在李云天愣神的时候,周雨婷从他的怀里出来,笑盈盈地望着他道,眼神中充满了一丝狡黠。
“怜香姑娘,有劳了。”李云天见状先是觉得有些疑惑,随后从周雨婷狡黠的眼神中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向怜香拱了拱手道。
“侯爷言重了,能到侯爷府教各位夫人曲子是女子的福份。”怜香闻言连忙向李云天福身还礼,满面红霞地道。
“相公,妾身给你准备了一桌接风宴,咱们进去吧。”或许是感觉到李云天和怜香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周雨婷笑着打起了圆场,与李云天谈笑着进了院子。
趁着下人们准备酒宴的时机,李云天去各院看望了已经在睡梦中的儿女们,四年不见儿女们已经长高了不少,尤其是长子李安国、次子李安民和长女李玉瑶此时已经六七岁,与他记忆中的模样相距甚远。
由于陈凝凝和郑婉柔常年在外忙着九州商会的生意,因此李安国和李安民等人就由绿萼照料,有绿萼在两人非常放心。
本来李安国和李安民等人都想等李云天回来,后来他们实在是太困了,故而只好回去睡觉。
李云天逐个在李安国和李安民等儿女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心中对这些儿女感到十分愧疚,认为自己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因此在心中拿定了主意,准备这次回京后抽出时间好好陪陪他们,以增进与儿女们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