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太后已经被自己动,越王的双目顿时浮现出一丝兴奋的神色,随后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地望着张太后,“儿臣很奇怪,为何皇上无缘无故地要对付镇国公,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有何隐情?”这一下,张太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年前朝堂上有不少人看出宣德帝想要杀李云天,因此越王知道此事并不奇怪,可越王这次抛给了张太后一个有趣的问题,那就是宣德帝为何忽然之间对李云天起了杀心,这件事情的因果即使张太后也不清楚。
“母后,儿臣这就不得而知了。”越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是京城里的一个闲散王爷,哪里会知道宣德帝身边发生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话反而不正常。
“不过儿臣知道有一个人肯定清楚发生了什么。”随后,越王一本正经地望着张太后,“只要将此人传来,母后一定会知道其中的内情。”
“你是金英!”张太后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金英是宣德帝的贴身内侍,宣德帝要办什么事都是通过金英来完成的,因此如果有人知道宣德帝要杀李云天原因的话,金英是不二人选。
“儿臣觉得金英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越王肯定地了头。
“来人,传内廷总管金英。”张太后沉吟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向门口喊了一声,其实她心里也很好奇宣德帝为何要对李云天痛下杀手,只不过不好介入罢了,如今宣德帝已死,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她必须要搞清楚其中的内情。
“奴才金英叩见太后,王爷。”金英正在乾清宫正殿外指挥着宫女和内侍忙活着,听闻张太后召见连忙急匆匆地赶了过去,跪在地上给张太后和越王行礼。
“金总管,哀家问你,年前镇国公遇到的两起案子是否与皇上有关?”张太后屏退了下人,屋子里只留下金英和越王,神色冷峻地望着金英问道。
“这……”金英万万想不到张太后忽然之间问如此刁钻的问题,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事事关大明江山社稷,你老实,哀家赦你无罪。”从金英慌乱的反应中张太后已经猜到事情果然与宣德帝有关,心中不由得一沉,不动声色地道。
张太后对宣德帝的为人非常了解,知道宣德帝不会无缘无故地对李云天下手,看来事情正如越王猜测的那样,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由于宣德帝肯定叮嘱过金英不要把事情告诉别人,因此金英不会轻易出实情否则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故而张太后赦免了金英的罪责。
“禀太后,这两件事情是皇上授意的,由庶吉士方良施行。”从张太后的言行举止上,金英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实话的话恐怕会有大麻烦,于是唯有实话实,以头触地禀告道。
“京畿都督府的那场大火也是皇上让放的?”张太后早已经猜到那两件事与宣德帝有关,神情严肃地追问道,这才是她最为关注的问题。
“禀太后,京畿都督府的大火与皇上无关,皇上后来并不想杀镇国公,不知是何人对镇国公下了毒手。”金英闻言抬起头,郑重其事地回答。
“怎么,皇上也不知道是谁放的火?”张太后顿时感到有些欣慰,实话她并不愿意看见李云天死在宣德帝手上,随后皱着眉头问道。
“皇上本想彻查此事,可是龙体抱恙,没有精力和时间等待结果,因此就把罪名推到了北元的头上。”金英的双目流露出一丝黯然的神色,如果宣德帝身体康健的话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而且也必定会用侥幸躲过一劫的李云天去查案,最后一定能查出幕后主使者,因为李云天从没有令宣德帝失望过。
“皇上与镇国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融洽,为何忽然之间想要除了镇国公?”张太后此时已经意识到京畿都督府的那场大火不简单,里面保不准就牵涉了复杂的利益关系,不过相对于幕后主使者的身份,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宣德帝为何要对李云天下手。
“数月前,皇上本想重用镇国公辅佐太子,庶吉士方良谏言,认为镇国公是后蜀诸葛亮之类的人物,不能大用,以免扰乱朝纲。”
事已至此金英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了的,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全部告诉了张太后。
“方良?”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张太后的双目流露出震惊的神色,万万想不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庶吉士竟然单凭一句猜测就使得宣德帝对大明堂堂的镇国公痛下杀手,在她看来这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