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刘明宇是六部的人,但与李云天的关系也非常融洽,在龚睿看来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刘敏宇肯定会提前知道。
“龚兄,实不相瞒,自从忠武王来到浙江还从未私下召见过弟。”刘敏宇知道龚睿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笑着解释道,“现在皇上登基未久,以忠武王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这个时候给朝廷找麻烦。”
“依弟之见,忠武王十有**会把这件事情交由你我来处置,这样一来的话就把事态控制了下来。”着,刘敏宇压低了音量声向龚睿道,双目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让咱们来审这些案子?”龚睿闻言顿时怔住了,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刘敏宇还有可能,毕竟是专门查案的巡按御史,可他只是挂着一个工部右侍郎虚衔的巡抚而已,官阶低微连自己的衙门都没有,哪里有资格审问这种大案。
“如此一来,这些案子就变成了地方上的内部事务,恐怕正是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所乐于见到的一幕。”刘敏宇笑着了头,龚睿官阶虽然不高但是却有着巡抚的名分,自然适合办这些案子。
龚睿若有所思地了头,与其让李云天或者朝堂上的其他大员来审理此案,不如由他和刘敏宇来主审,这样一来既可以安抚浙江官场,同时也避免了事态的恶化,以及引发朝堂上围绕浙江的新一轮争斗。
“这不是忠武王早就算计好的吧?”随后,龚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头一脸惊愕地望向了刘敏宇。
“谁知道呢,忠武王做事一向神秘莫测,或许这些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或许是忠武王的一个谋略,从结果上来看,此举不但可以查清宁波市舶司遭遇倭寇袭击时所发生事情的真相,而且还可以让你我趁机整肃浙江吏治,可谓一举两得。”
刘敏宇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无论这是不是李云天故意设下的一个局,都给了他和龚睿一个在任期内建功立业的机会,经过此事后两人很显然可以对浙江三司形成压制。
龚睿也笑了起来,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一切都是李云天预先谋划好的话,那么李云天简直太可怕了,他相信没人能从中看出什么破绽,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显得水到渠成。
与此同时,客栈的另一个房间里。
李宜安、杨铭和王霜神色焦急地围坐在桌旁商讨着周仁善一案的应对事宜,谁能想到忽然之间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一个纰漏,地方上的那些混蛋们简直是想钱想疯了,竟想借着李云天的这股东风敛财,这么烫手的钱他们竟然也敢收?
周仁善自然是要被严惩,不仅周仁善,定海县衙乃至宁波府府衙的人都要被追究相关的职责,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其实,周仁善的事情很简单,不过一个为祸地方的恶霸而已,杀了也就杀了,三人现在担心因为周仁善一事引发什么意外的事端那可就糟糕了,天知道定海县里还会有什么令李云天震怒的事情。
“来人,把客栈给本官围了,没有本官的命令不能放走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就在三人紧张地商议着对策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马蹄声,接着就是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以及凌乱的脚步声像是来了不少人。
李宜安感到来者不善,眉头顿时皱了皱,来到窗前推开窗户一看,只见一大群拎着刀枪的士卒正气喘吁吁地向客栈冲来。
几名骑着马的人大呼叫地指挥着那些士卒包围客栈,其中一名身穿县衙胥吏服饰的瘦长脸中年男子像是领头的人,被那几名骑士簇拥在中间。
“这是什么人?”杨铭来来到了窗前,颇为惊讶地望着下面的那些士卒,竟然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难道是周仁善的援兵?”皱着眉头望着那几名骑士的李宜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脸色顿时大变,他现在想起来了,周仁善的大女婿好像是定海县县衙户房的司吏,一定是听见什么风声后赶来救周仁善。
县衙户房司吏由于掌握财政税赋大权,故而有着众吏之首的美誉,想要调动县衙的士卒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现在县城里有不少从外地调来的军队守护,根本就用不上县衙的那些士卒。
“糟了!”随后,李宜安顾不上多想,推开房门急匆匆地下了楼,如果周仁善的大女婿做出什么蠢事的话那么对目前糟糕的局势来无疑是雪上加霜,他可不希望这一幕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