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样多好,也省得吃那些苦头。”锦衣卫百户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一抬手阻止了那几名狱卒施暴,站起身吩咐道,“去,让她把供词抄上一份,然后签字画押。”
几名狱卒闻言一躬身,从刑具上解开了那名中年女子,让其按着早已经准备好的供词原封不动地抄了一遍。
等中年女子签字画押后,那名锦衣卫百户摆了一下手中年女子就被狱卒架了出去,他拿起中年女子写的供词查看了一番,确认准确无误后快步离开。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一间公房里,一名身穿千户服饰的壮实男子正皱着眉头望着手里的一份卷宗,脸上的神色异常严肃。
“千户大人,卑职已经拿到了贺氏的口供,她承认因为妒忌岳氏受宠而毒杀了亲夫。”不久后,房门被推开了,先前在刑房里的那名锦衣卫百户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把手里的供状放在了那名千户面前的桌上,
原来,在刑房里受刑的中年女子就是死去赵都指挥使同知的发妻贺氏,而这名千户不是别人,正是负责薛瑄一案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赵成。
“很好。”赵成翻看了一眼贺氏的供词,向那名百户了头,沉声嘱咐道,“贺氏的案子势必会引发朝堂的关注,所以咱们这次要把差事给办好了,不仅贺氏,凡是涉及此案的人都要拿到确凿的口供。”
“卑职明白,卑职这就去办,绝对让那些人都老老实实地招供。”百户闻言向赵成一拱手,转身快步离开,相对于贺氏而言其他涉案的人要好对付得多。
那名百户走后,赵成拿起贺氏的供词又查看了一番,然后拿上它起身离开,在几名卫兵的簇拥下去了诏狱。
诏狱的一间单人牢房里,一名五旬左右、身穿正四品官府的国字脸男子正双腿坐在铺满了干草的木板床上闭目养神。
咯吱一声,牢房的门被打开了,那名国字脸男子虽然听见了开门声但是却没睁眼,好像不在意谁会进来。
“薛少卿好雅兴,现在还有心情憩!”进来的人自然是赵成,见那名国字脸男子没有搭理他,嘴角顿时闪过一丝冷笑,阴阳怪气地道。
“你是来逼供的吧?”这名国字脸男子就是薛瑄,别人或许怕锦衣卫但他却不怕,闻言依然没有睁眼,淡淡地道,“实话告诉你,本官宁愿一死也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
“薛少卿笑了,本官只是来问案而已,逼供这种事情我们锦衣卫从来不做。”没想到薛瑄进了诏狱也如此刚硬,这使得赵成多多少少感到有些郁闷,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他最不喜欢对付的就是像薛瑄这样有风骨的文人,这些人往往因为名节连生命都不要,是非常棘手的家伙。
远的不,去年翰林侍讲刘球坚贞不屈,被活活打死在了诏狱里,令京城的官场动荡了好一阵。
身为大理寺少卿的薛瑄可是一个比刘球还要厉害的人物,不仅官职比刘球高,而且在朝野有着非常高的名望,这就使得赵成不敢轻举妄动,否则薛瑄现在早就已经受尽酷刑的折磨。
“问案?”听见赵成的辩解,薛瑄的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意,他能感觉到赵成现在的心情比较紧张,于是宏声道,“本官行得正坐得端,没有收受过任何人的贿赂,这一天地可鉴!”
“薛少卿,这种赌咒发誓的事情是孩子干的,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岂会也相信这些没有依据的鬼神之。”
赵成早就料到薛瑄不会认罪,也不恼怒,微微一笑后道,“薛少卿,实不相瞒,本官已经拿到了贺氏的口供,她亲口承认因妒生恨,进而毒杀了亲夫,你想要把这件案子翻过来,恐怕比登天还难。”
“想必你认识贺氏的笔迹,不信的话可以看看。”着,赵成打开了贺氏的供词,摊开呈在了薛瑄的面前。
“仗势欺人,严刑逼供,真是无耻之至!”薛瑄闻言不由得睁开了双目,打量了一眼供词的内容后冷笑了一声,冷冷地望着赵成道,“别以为你们锦衣卫能只手遮天,这件案子肯定会水落石出。”
“薛少卿,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清楚现在的局势,我们锦衣卫能否只手遮天本官暂且不知,不过你这次肯定要倒了大霉。”
赵成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望着薛瑄,“薛少卿,本官敬重你是一位大儒,不想对你动用刑罚,反正你难逃这一劫,不如早早地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本官从不与宵之辈为伍,即便是死也无愧于天地。”面对赵成的“好意”,薛瑄冷笑着回答,要想使得他束手就擒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薛少卿,即便是没有你的供词,本官也能将你置于死地!”见薛瑄态度强硬,赵成的眉头皱了皱,冷冷地从口中迸出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开了。
虽然他现在不敢对薛瑄怎么样,但是其他涉案之人比较容易掌控住,届时有那些人的供词照样可以定薛瑄的罪。
“哼!”薛瑄见赵成有些气急败坏地离开,顿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重新闭目养神,他倒要看看这些锦衣卫的人如何颠倒黑白,把受贿的污水泼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