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东厂和锦衣卫鞭长莫及的地方,那就是讲武堂,讲武堂从成立起就是为皇帝服务的,可谓是皇家的禁军自成一系连大明的那些勋贵都无法染指,并且得以配备唯有锦衣卫才能使用的绣春刀,皇恩之隆可见一斑。
再加上讲武堂的主事者是李云天,那么内廷的人自然要忌惮三分,谁吃饱了撑的去找李云天的麻烦,那不是自寻烦恼。
尤为重要的是,讲武堂的地盘不在两京十三省,是一些内廷和文官集团看不上的偏远边疆地带,没有利益上的纠葛也就自然不会有冲突发生。
实际上,李云天这次要去巡视西域和南洋,还有躲避京城权斗的意味,现在内廷和文官集团争斗正酣,他要是在京城的话少不了要去进行一番周旋,那样的话还不得把他给烦死了,他哪里有时间去管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纷?
因此,正好趁着在外地巡视的机会躲开京城的这些繁杂事务,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东征倭国的时间,朝中的这些纠纷等到倭国平定后他再腾出手来进行处置,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征讨倭国,他可不希望被朝廷里的人扯后腿,这是他现在不介入京城争斗的一个重要原因。
“王爷,礼部左侍郎于谦于大人前来拜见。”李云天回到京城没几天,这天下午正当他在都察院的公房处理手头的公文时,一名护卫进来禀告。
“快请。”李云天觉得有些奇怪,放下手里的公文沉声吩咐道,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他前两天才见的于谦可当时于谦并没有流露出有事的意思,没想到今天竟然登门拜访,不知道所为何事。
“王爷,打扰你公务了。”很快,于谦被护卫领进了门,笑着向李云天拱手道。
“廷益你可是稀客。”李云天笑着起身相迎,示意于谦在一旁的座位落座,两人是同科的进士,故而李云天也就不会摆王爷的架子了,实际上他平常也不喜欢摆王爷的威风出来。
“王爷,下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一事希望王爷能帮上忙。”于谦在座位上坐下后从衣袖中拿出一份公文递给了一旁的护卫,那名护卫连忙交给了李云天。
“减免宁德、建宁银税!”李云天接过公文翻看了一下,有些意外地望向了于谦,没想到于谦身为堂堂的礼部左侍郎竟然还管这些事。
“王爷可还记得去朝鲜前本官奉命去查闽浙的暴乱,本官经过彻查后发现当地矿山环境恶劣,矿工犹如奴隶一般生存,再加上课税严重,最终导致矿工暴乱,与抗拒佃租的百姓共同形成了闽浙暴乱。”
于谦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向李云天道:“下官回京后曾经上疏希望减免宁德和建宁银矿的税银,但被司礼监卡住,下官万般无奈唯有请王爷帮忙,给那些矿工找一条活路。”
“本王知道,那些银矿的生存条件恶劣,如今大明每年从海外运来不少白银,国内的白银资源既然匮乏那么就应该停止开采银矿,对其进行储备。”
李云天闻言不由得微微颔首,如果是九州商会下属的矿山还好,至于其他地方的矿山的矿工简直与奴隶无异,他也曾想管过此事但一直没有时机插手,如今于谦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王爷,您的意思是关闭大明境内的银矿?”于谦闻言双目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随后也就了然,现在大明的船队每年都要从海外运来大量的白银,足够大明市场的消耗,而且这些银子的质地要好过大明那些银矿的质量。
值得一提的是,正是由于大明从南美洲运来了大量的白银,使得倭国通过白银的买卖从大明赚取的利润急剧减少,进而产生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依本王来看,那些银矿再行开采完全是浪费人力和物力,对当地的环境也将产生严重的损害,不如将其关了让那些矿工从事农业劳作。”
李云天微笑着了头,在他看来那些银矿已经沦为了当地官员攥取财富的摇钱树,如果那些家伙们有什么怨言的话他不介意派御史去当地查一查银矿的账目。
“下官替那些矿工谢过王爷了。”于谦闻言顿时面露兴奋的神色,如此大的手笔也就只有李云天才能做到,要知道这里面可是牵扯着复杂的利益关系,因此随即起身向李云天拱手道。
“廷益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为皇上分忧可是咱们的分内事。”李云天不由得笑道,“你既然来了那么咱们晚上可要好好地聚聚,一醉方休。”
“下官遵命。”于谦也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发现李云天一儿都没变,并没有因为身居高位就轻怠了当年的那些同科们,这也是那些同科为何喜欢追随李云天做事的重要原因,这份同科的情谊可是千金难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