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飞情轉到云輕的正面,双手捏着云輕的脸頰,微笑着道:“給姐姐笑一个,干嘛那么冷淡,真是的,是不是不想姐姐,見着姐姐了,却比小时候更冷淡了,姐姐好伤心。”
云輕見丁飞情垮下脸,不由眼露急切,急促道:“姐姐,你明知道不是的。”
丁飞情見云輕急了,忙笑着道:“姐姐开玩笑的,你啊,什么都当真。”说罢拉着云輕的手,相当干脆的席地而坐。
“那么喜欢那个人?”
云輕挨着丁飞情坐下,闻言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只輕輕的把头枕在丁飞情的膝蓋,如小时候一般,挤在丁飞情的怀里。
丁飞情見此搂着云輕的肩膀,溫柔的抚摸着云輕的腦袋,一边叹息一声,拉着云輕的手道:“从小我就没見你坚持什么东西,这番如此坚持,怕是愛慘了他吧,这个独孤絕真是幸运,有我的妺妹这么愛他。”
云輕听言微微搖头,輕声道:“是我的幸运,能与他相遇,得他所愛,是我的福气。”
丁飞情听云輕如此说,不由眉眼一亮,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云輕的手。
她的妹妹她自己知道,从小云輕就没有得过什么愛,这孩子那淡漠的表面下,却藏着一顆想被愛,却不相信愛的心,这独孤絕能得她如此对待定然也是真心以对,极尽呵护,才可能有今天,这个独孤絕看來是真心愛她的妹妺啊,只是不知道現在……
“姐姐,三日后你还是不要去了。”正沉思间,云輕突然冒了一句。
丁飞情一听这话頓时明白过來,原來云輕这么半夜不睡,是在担心她的事情,不由心中一片溫暖。
当下一把扭过云輕的脸,裝怒的道:“就这么不相信姐姐,姐姐说不让他齐国來汇合,就絕对不会让他们有那个可能來汇合,依齐之谦,楚刑天的心思,没有弄清楚誰在暗地作亂,他们不敢伐秦的,否則,臨阵倒戈,这可能就会功亏一簣。”
“不是的。”云輕微微搖了搖头,抬头看着微笑的丁飞情一眼,輕声道:“姐姐,你和絕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我不想因為其中任何一个,而伤了另一个,我不想你们任何人受到伤害。”
丁飞情闻言紧紧的抱着云輕,云輕的意思她明白,三日后对阵齐国的军队,若是有一点没有做到位,泄露了她的身份,那引來的后果將是可預料的,要知道她現在身份,是韓国的飞鈴上將军,那牵扯的会相当的广,甚至她的命,云輕是在担心这一点啊,是在担心她的安全啊。
短短的一句,虽然在这深秋的寒风中,却让丁飞情暖入心底,她的鈐铛还是那个心里小小的,只对她笑,对她哭,对她撒娇的鈴铛,这么多年走过千山万水,苦苦找寻的心没有白費,她的鈴铛还是当初那个真正从心里担心她,仰慕她,心疼她,会為她着想的人。
几年顛沛流离,烽火中在趙国边陲与匈奴对上,抱着一顆一定要找到鈴铛的心,从死人堆里爬起來,从血腥的战场上走出來,机緣巧合,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花費了多少的心血,流了多少的鮮血,那样的心情,无人可以傾诉。
唯一坚定信念,而今这个信念没有让她失望,她的鈴铛嘴里不说,面上火显,但是心里在想,就这一句,这么多年所吃的苦,都化為了甜,甜到了心里去了。
当下捏捏云輕的脸頰,丁飞情笑道:“你放心,姐姐既然敢去,自然是十拿九穏,絕对不会牵扯到韓国飞鈴上將軍身上,我的妹妹要办事,姐姐怎么可能不給妹妹做后台。”
伸手按住丁飞情捏着自己脸頰的手,云輕眼中一片晶瑩,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來。
想起姐姐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就独自一人离家出去找她,她一路还有婆婆照顧,可姐姐却是一个人,而她这么多年理所应当的认為姐姐在丁家过着好日子,没有过问,实在是该死,而現在姐姐又这么的帮她,如此疼愛自己的姐姐,她何其有幸。
“傻妹妹,哭什么?”丁飞情伸手拭去云輕眼角泪珠,微微紅了眼。
“妹妹对不起姐姐,这些年……”
话还没有说完,丁飞情一把捂住云輕的嘴,笑着紧紧搂着云輕的肩膀道:“不许说这些话,姐姐不疼鈴铛誰疼,难道指望他人?何況姐姐現在还捡了个上將军來做,要知道这么多年可就只有姐姐一个女子当过上將军,当年要没离开,那來姐姐今天这么威风,不许跟姐姐客气,听見没有,要不然姐姐要生气了。”
被丁飞情紧紧搂着的云輕,听着丁飞情的话,心情一片激荡,这是她的姐姐,从小一直最疼她的姐姐,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任何感情都可能变,这份亲情永远不会变。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云輕輕輕把头靠在丁飞情的肩膀上,今生今世,只要姐姐有任何需求,她拼死也会全力以赴。
“这才对,姐姐以前没本事护着你,現在岂能让我的妹妹再吃亏。”
云輕見丁飞情滿眼宠溺,不由紧紧的握着丁飞情的手,嘴上没说心下却知道,她也絕对不会让她的姐姐吃亏,这輩子,絕对不让姐姐受任何的伤害。
丁飞情回握着云輕的手,月光下,兩个女子依偎在一起,苍茫的草原在她们背后伸延远去,直至无尽。
兩三日时间晃而过,轉眼,就到了第三日上,难得的大好天气,一夜的北风吹开空厚重的烏云,太阳高挂在苍穹之上,洒下滿世界的璀璨光芒,缕缕帶着金絲,万分瑰麗。
鉄蹄阵阵,厚重的马蹄踐踏在苍涼的草原上,犹如闷雷声声从天际傳來,由远及近。
只見黑壓壓的軍队排成正字形,从苍茫草原的东南方而來,严肅而規整,一队队,一行行,排列的整齐有序,好似从天边蔓延而來,如潮水一般一朝着前方涌來。
“來了。”站在这一方草原最高处的小右,看着远处黑壓壓的軍队,正朝着他的方向而來,不由滿脸冷酷中夾杂着兴奋,抬手放开了云輕的宝貝貂儿。
貂儿一被小右放开,立刻如箭离弦的朝远处射去,小小的身影在荒草中穿梭,完全不留踪跡。
不多时,隠伏在远处的云輕,看着从草丛跳到她肩上的貂儿,立时輕声道:“來了。”
“准备。”丁飞情一身普通裝束,身后蹲立的亲信,也都是一身普通的裝束,不复前些日子断楚刑天粮草时候的无国界軍裝,脸上涂抹的亂七八糟的遮住他们的面目,看上去挺有点像長城外的匈奴人打扮,不是说匈奴進犯趙国嘛,那就她如他们所愿吧。
丁飞情定定的看了一眼蹲云輕肩膀上的貂儿,这小家伙可是云輕的身份代表之一,不过現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丁飞情一边下令,一边率領着她手中的兩万亲信队伍,朝着后方潜伏了过去。
鉄骑声阵阵傳來,整齐的马蹄声,一步一步踏在茫茫草原上,那十万人的队伍奔袭前來,鉄蹄声越來越大,几乎如天际的奔雷,炸响在云輕等人的耳里。
“巳经到了預定目标。”站在云輕身后的飞林,看着远处士坡上暮霭燃燒的一缕烟,若不注意看,根本看不見的狼烟,面上隠隠約約显露出兴奋的神态來。
云輕闻言点了点头,一步跨上白虎王的身上,飞林見此身形一闪立在了云輕的身后,一坐一站,驾驭着白虎王,如闪电一般朝前飞驰而去,直扑齐国十万大軍的中间。
錚錚琴声伴隨着白虎王闪电一般的速度,划破在苍茫草原上,清心咒在天空中响起。
“吼鳴……”一声傲視群雄的虎嘯,穿云破月而來。
“有情況,停。”先鋒的齐国大將,刹那发現不对,立刻勒停了脚步。
“琴声?”与先鋒大將并肩前進,一身紫色長袍的齐之谦,勒住马,微微皱眉傾听道。
“是虎嘯,这里怎么会有老虎?”齐国上將軍玄知皱眉道。
“嗚……”疑问的话音刚落,鋪天盖地的狼嚎瞬间从四方响起,那阴森森,凶殘之极的叫声,瞬间让玄知一寒。
“不好,是狼群,快走。”玄知一声大吼,立刻命令,朝着前方空旷之地奔去。
草原上什么最可怕,那就屬狼,凶殘成性不说,往往成群結队,几百只还好对付,上千只他们这么多人也不怕,可听刚才的嚎叫之声,鋪天盖地震耳欲聋,那会有多少只狼啊!
狼嚎伴隨着琴声蜂拥而來,那尖銳的叫声,让人心里发寒。
当前而行的齐之谦,听着空气中隠隠約約傳來的琴声,微微闭了闭眼,轉头朝琴声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几不可闻的道:“还是來了。”
四蹄騰飞,白色的身影如电一般在枯黃的枯草中穿梭,朝着那十万大軍的方向沖來,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見边。
“报告太子殿下,前方有狼。”
“后方有狼。”
“右边有狼。”
瞬间,各方情报立刻报了上來。
“左边没有,走。”玄知立刻長剑一揮,朝着空缺处就率領着十万大軍沖去,鉄蹄阵阵,刹那之间鉄蹄狼嚎,响成一片。
飞林站在白虎王的身上,远远看見迅疾奔驰的齐国十万鉄骑,微微一笑,手腕一抖,血玉短簫湊至嘴边,清亮的簫声立刻蜿蜒而上,配合着云輕厚重的琴声,相輔相成的指揮着那奔袭而來的狼群,云輕的琴声还弱了点,不够全盘指揮。
前面有好的在等着他们。
鉄蹄、狼嘯,枯草亂飞,一片腥风血雨。
而此时苍茫草原的西面秦国方向,一队十几人,一身便裝,進入这危机重重的苍茫草原。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