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且舞且吟,声音由重转轻,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脚下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而上头的李敬业等人见状大惊,慌忙冲下楼来,见他鼾声如雷,方才放下了心。
“这个六郎,上次醉酒的时候直接就栽了,谁知道这回一发酒疯居然这么厉害!”想到刚刚李贤的模样,程伯虎忍不住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巴掌,“刚刚看他亮出剑来,我差点没给他吓死!”
薛丁山附和地点了点头,想起李贤那时充血的眼神,他还有些心有余悸。倒是李敬业蹲在李贤身边察看了一番,忽然转头若有所思地问道:“六郎刚刚那首诗,你们谁记全了?”
说到诗,薛丁山和程伯虎不禁面面相觑,身后的陆黑更是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要说兵器招式,他们看上一次就能够记得差不离,但若是说背诗,他们就是听上十遍也未必能够背下来。而哈蜜儿固然是激动得满脸通红,却同样不曾记得完整。
此时,楼上忽然传来了一个赞叹声:“好诗,果然好诗!想不到我一回长安,就听得如此狂放之作!今日果然不虚此行,真是来对了地方!”
几乎是同时,另一边也响起了一个声音:“好诗,我见过不少人即兴赋诗,却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佳作!”
随着这两个声音,两拨人从左右两边楼梯缓步而下。左边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腰佩宝剑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个武人。至于另一边则是几个身穿文士打扮的学子,打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虽然面目刻板,却流露出一股深深的自信。
李敬业打量了一下这两拨人,发觉右边一拨赫然有弘文馆的两个学生,顿时一阵头痛。而往左边看去时,他不由得一愣,随后才不确定地问道:“尊驾可是熊津都督府都督刘仁愿刘将军?”
“某正是。”
那中年人不禁一奇,细细看了李敬业一会,却依旧没有多大印象。而另一边的弘文馆诸生则一眼就认出了李敬业程伯虎,一时间全都愣了,最后领头的那个才用极其不确定的语气问道:“请问,醉倒的这位可是沛……李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