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脸上的血色,在沈玉婷的话语里,褪了个一干二净!
沈玉婷是聪明人,看见温然如雪般惨白的脸色,无需回答,她就懂了。
来之前,原本有些生气于温然对墨修尘的伤害,生气于她的残忍,生气于她得到墨修尘的爱,却不懂珍惜。
可是,这一刻,她不仅心里最后一丝气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心疼温然。
“我明白了。”
沉默许久之后,她轻声说。
“婷姐,你不要告诉修尘。”
温然眼里的痛楚如潮水般褪去,噙着晶莹的眸子里,是浓浓地担心。
沈玉婷鼻子一酸,点头:“好,我不告诉他,不过然然,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傅经义告诉你的吗?”
温然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这些天,她一个人守着秘密好辛苦,特别是,那晚她记起了全部,这两天,她又开始噩梦,如今,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倾诉,“那天,傅经义在电话里告诉我,说我只会害了自己爱的人。原本,我不太相信。”
沈玉婷眸光一紧,没有插话,安静地听着。
“就在那晚,我梦见了自己的童年,准确的说,是以前不记得的事,我都记了起来,包括当年遇到修尘,我放他离开。回去后,傅经义对我各种折磨。”
说到这里,她身子有些轻微的抖,似乎打在身上的阳光一下子失了温度,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冷。
“然然!”
沈玉婷心里一紧,伸手握住温然的手。
她的手冰凉,她轻声安慰:“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
温然眸光晶亮地看着她,“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筱筱都不知道,今天,要不是你问起,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告诉别人。”
“其实,傅经义一直都在给我吃药,打针,在我放走修尘之前,他只是骗我说,我生病了,需要打针吃药,时不时的,也会对我好。可是,自从那之后,他看我的眼神,只有阴狠,他很坦白的告诉我,我吃的药,打的针有什么效果。”
“他说,他恨我爸妈,恨他们背叛了他。他要把对他们的恨,报复在我身上。还说,等我长大一些,就给我找好多男人,反正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怀孕,就算被许多男人糟-蹋,也没关系。”
“然然,你别说了。”
沈玉婷听不下去了,她知道温然在傅经义手里受了许多苦,但做梦都不敢想,会这么残忍。
温然身子轻轻发抖,声音也在发抖:“这不是最重要的,就算我一辈子不能当妈妈,就算他拿我当实验品,就算我身上被他种了‘病毒’,需要多年后才发作都没关系,我最恨他的是,他说,我不能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我和谁在一起,都会害死谁。”
温然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她低低地抽泣着,痛苦地说:“我爱修尘,跟他爱我一样地爱着他,我多希望自己能永远陪着他,就算不能永远陪着,就算,只有几年的时间,我也认了。可是,我不能留在他身边,我不能害了他。”
“我也觉得自己很残忍,但我希望他好好活着。我希望,他在以后的几十年里,能遇到另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
“然然,我知道了,对不起,我错怪了你,我们都错怪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