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动,面色冷冷的质问道:“两位军长可真是日理万机,这大半夜的还要去前线,不知道去前线是督战啊,还是其他事情?”
他这句话,说的尖酸刻薄,话中有话,余正海也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道:“军长做事情,我们这些人哪会知道,可能是慰问士兵了也说不定。”
这番话,回答的甚是得体,明摆着,他一个师里的参谋长,军长的事情根本没有权利去过问,做什么,自己又怎会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随便猜测一个呗,去慰问士兵了,这应该可以了吧,打仗的时候,长官慰问士兵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能体现出军长对士兵的爱护。
刘正勋哪里不知道,此人只是再胡掐,只是冷哼一声,也是针锋相对道:“是么,两个军长,大半夜的去慰问士兵,倒是前所未闻啊。”
“那是,像刘兄是正规军出身,我们这些野路子可比不上,装备差不说,还发不了粮饷,刘兄莫见怪,再则,我们这些农民出身的人,没打过仗,一死人就怵,不像贵军的长官,都是双方交战的时候去前沿阵地慰问士兵,我们这两位军长不行啊,怕死,只能等战事停了才能过去。”
余正海也不反驳,倒是眨巴着眼睛,一脸笑意的回道,贫嘴的功夫一时无两。
“参谋长,这事情要是让两位军长和上海坐着的那位知道,免不得要军法处置你啊。”
身旁一个副参谋闻听,强忍住心中的笑意,上前压低了声音在耳边提醒道。
“滚犊子,老子知道怎么做。”
余正海也不跟他闲扯,骂了一声,仍旧笑呵呵的看着刘正勋,那样子,简直是剑客中的“孤独求贱”!
论谋略,刘正勋和余正海半斤八两,毕竟他余正海师部参谋长的头衔可不是随便得来的,更何况,还是在如此强悍的一支军队里,从营级干部到师级干部,都是唐生智和上海城里坐的那位通过不断的观察最后做出来的决定,他之前可只是小小的营级干部,一下子连升两级,让很多人当时都嫉妒的要死。
但要是比斗嘴皮子,他余正海自认,十个刘正勋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哼,休要在这里胡言!”
刘正勋气不过,也知道跟眼前这人斗嘴必输,再说,都是军人,要是弄的跟两个孩子一样斗气,倒是显得有些幼稚,故而冷哼一声,厉声制止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他倒是要看看吴佩孚和唐生智到底是玩的什么鬼把戏,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站在寒风中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
“哈哈,胡言,我说的话,是真,刘团长怎的会认为是胡言乱语,莫非刘团长是对我有意见不成?”
余正海见刘正勋被气的一脸绿,仍旧不依不饶,爽朗一笑,咄咄逼人的问道。
“妈的,有意见,老子真想一枪毙了你个王八蛋,让你嘴上缺德!”
刘正勋心中怒骂,他毕竟是保定军校毕业的高材生,怎的会跟眼前这个莽夫一样的人一般见识。
在他心中,别说唐生智和吴佩孚的联军,就连铁血十八军也是一只不堪大用的杂牌军,而且也从未将杜海生等人放在眼里,更不用说眼前这个小小的师级参谋长了。他自然不屑和对方跟泼妇一样当着众人的面对骂。
他的眼中,除了南京蒋总统,便是第三军的军长,自己的直接长官,其他人在他高傲的眼界中,都算不得人物。
正在此时,远处隐隐几道车灯晃动,不断的朝这边接近。发动机的声音嗡嗡作响,转眼间便到了众人的眼前。
“刘团长,有失远迎,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海涵!”
汽车停下,吴佩孚一只腿刚落在地面上,还没完全下来,话却先传了出来。
而随着吴佩孚和唐生智的到来,刘正勋和余正海的斗法也终于告一段落。
尤其是余正海,此时倒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说,两位军长可算是来了,要是再不来指不定今日就要用武力来解决眼前这群王八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