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足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句话,心里却流淌着酸涩的痛。整理好东西,她站起身想要离开,却感觉腰上一紧,身后的男人,勒紧她的腰,将她困在怀里。
霍绍南从身后抱住她,俊脸低埋,声音里透着急切,“晚儿,等我两年!两年后我一定拿回霍氏,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后背一阵僵硬,莫晚脸色几变,她抬手狠狠推开他,目光冷下来:“霍绍南,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只是拿回应该属于我的东西!”霍绍南双眼沉寂,眼底浮现着一抹阴鸷,“还有你,也是我的!”
眼前的男人,眉眼依旧,可他说出的话却好像尖刀,狠狠剜着她的心,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一个人?
“你果然变了!”莫晚自嘲一笑,眼底竟是落寞:“以前的霍绍南,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变了?”霍绍南双眸轻眯,薄唇讥讽的勾起,道:“难道让我看着霍氏被他卖掉,看着我家破人亡?”
“……”嘴里一阵苦涩,莫晚看着他的脸,说不出话来。
缓和许久,她放软了语气,“那景悦呢?她是无辜的。”
伸手按住莫晚的双肩,霍绍南盯着她的眼睛,深邃的眼底滑过凌冽的光芒,“我没有骗她,更没有逼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愿。晚儿,在这个世上,我只会在乎你一个人!”
看到他眼底闪动的冷漠,莫晚情不自禁的颤了下,她下意识的推开他,全身涌起一股寒意。为什么他说话的模样,竟能让人如此寒心,为什么那些话听在耳朵里,竟是如此刺耳?
霍绍南,你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冷冷推开他的双手,莫晚心痛的望着他,语气坚定:“这种在乎,我不要!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不要为我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幸福,仅此而已!”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莫晚夺门而出,快步离开这间让她窒息的房子。
从小区走出来,已是华灯初上。莫晚一个人独自走在街头,茫然的发觉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改变,而她还陷在曾经的世界里,无可自拔。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双腿酸麻,她才停下脚步。心头一片失落,可身边的世界里,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这种落寞,让她满心荒芜。
独自传来一阵饥饿感,她随便找到一家快餐店,匆匆填报肚子。
低头看了看时间,她不敢多耽搁,急忙栏上出租车,一路赶回别墅。下车走进去,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透过窗子,洒进来的月光。
莫晚看着幽静的客厅,放轻下脚步,迈步想要上楼。
啪——
客厅的落地灯点亮,莫晚惊讶的回过头,只见男人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俊美的脸庞冷峻,透着阴森之气。
莫晚往前的步子后退回来,走到沙发边上,刻意柔声道:“你怎么在这?”
冷濯挑眉扫了她一眼,盯着她红肿的眼睛,目光渐沉:“你去哪里了?”
“啊?”莫晚一惊,被他那双锐利的眼眸吓住,矢口道:“逛街。”
男人抬起头,内敛的双眸盯着她的眼睛,薄唇渐渐紧抿,“是吗?那还真是好兴致!”
伸手拍拍身边的位置,冷濯笑倪着她,道:“过来!”
暗暗吸了口气,莫晚看到他嘴角那抹阴霾的笑意,后背便开始冒冷汗,她不敢在这个时候激怒他,只好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眼前压下来一片黑影,冷濯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鹰眸一样敏锐的眼,紧紧攫住她红润的唇,他缓缓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你还敢骗我?”
话落,男人猛然直起身,伸手拿起桌上的什么东西,扬手递到她的面前。
莫晚还来不及喘口气,眼前闪过白花花的纸,等她看清桌子上那个掉漆的盒子后,满心慌乱。
“我说过,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可你记不住是不是?”冷濯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手指轻轻一弹,打火机冒出幽蓝色的火光。
“我没有!”望着他的动作,莫晚脸色大变,她下意识的伸手去夺,可她的动作怎么可能快过那个男人。
那张摊开的白色信纸,被蓝色的火光点燃,瞬间便被火光笼罩,焚成黑色的烟灰。
“不要——”
眼看着火光一闪,莫晚起身扑过来,可男人先她一步起身,将那些信件全部丢到地上,整个人都散发出寒意。
“不要烧!”莫晚心急如焚,她不敢贸然过去,只是恳求的望着他。
冷濯微微侧目,阴鸷的双眼盯着她眼里的绝望,他黑眸轻眯,菲薄的唇残忍的拉开,“莫晚,这是敢说谎的惩罚,再有下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莫晚眼睁睁看着他手里的打火机掉落,坠下的那一瞬间,幽蓝色的火焰流窜,瞬间点燃那些白色的书信。
顾不上细想,莫晚从沙发上蹿起来,她看着高高的火苗,急忙将上衣外套脱下来,盖在熊熊的火苗上。
双脚狠狠踩在衣服上,莫晚章法大乱,一通乱踩,终于将那团火扑灭。
弯腰蹲在地上,她将烧烂的衣服拿开,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黑灰,那厚厚的一摞信函,只有很少的一些残留下来,保存下来的信纸,有的边角泛黄,也有的少去大半,曾经清晰的字迹,如今都变的斑驳,再也不是完整的!
客厅里空空如也,只有她一个人呆坐在地上,她颤抖着双手,将那些残留的信纸收起来,指尖染满黑灰,零星的火花烫到她的手指,可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将东西收起来,小心翼翼的重又放回铁盒中。
莫晚低垂的眼帘一片酸涩,眼角滑下一滴清泪,砸在那大片的黑色灰烬中,淹没不见。她只想要保留住曾经的美好,为什么连这点幸福的权利,都不给她?
第二天早起,男人神情如常的从楼上走下来,他眼角一挑,便看到倒在沙发的人。好看的剑眉蹙了下,他迈步走过去,只看到她蜷缩在沙发上,脸色发白。
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有些发烫,冷濯脸色铁青的将她抱起来,低头就看到她双手紧紧搂着那个铁盒子。
忍住想要将她和那个盒子一起丢出去的怒意,冷濯目光阴暗的起身,将她抱上二楼,然后给言昊打了电话。
接到他的电话,言昊很快就赶过来,他来的时候,莫晚已经醒过来。她精神状态还不错,只是脑袋发晕,身体使不出力气。
看到怀里的铁盒子还在,她大大的松了口气,很配合的任由言昊给她打针。
见她没有大事,言昊也没有多说什么,留下药后,提着医药箱走下楼。
客厅的沙发上,苏笑笑不安的坐着,她硬是拉着自家老公过来玩,可才到这里就听佣人说,莫晚发烧。
看到言昊走下楼,她急声问道:“晚晚怎么样?”
言昊将医药箱放下,如实回道:“没什么,着凉。”
苏笑笑松了口气,她打量四周,并没有看到万年冰山,心里难免开心。
“易,”言昊忽然转头,双眼扫向冷易,眼角望着二楼的方向:“你有没有感觉,她有些像一个人?”
冷易原本淡然的目光动了动,他抬眼望着言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真的,像吗?
言昊与他们兄弟早年相识,如今看到冷易这样的目光,他会意的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苏笑笑听他俩这样说,立刻转头望着言昊,八卦的问,“像谁?你们说谁呢?”
言昊皱了皱眉,低下头,适时的缄默不语。
苏笑笑见从他那里问不到什么,急忙转头看着冷易,满含期望。
冷易笑着揉揉她的头,眼角扫过那盒蛋糕,语气出奇的温柔,“你不是要去看人的吗?”
对于他这种避重就轻的态度,苏笑笑很愤怒,她咬牙站起来,气哼哼的提着蛋糕,转身上了楼。
推开卧室的门,苏笑笑轻轻走进去,只看到坐在外飘阳台上,全身寂寥的那抹身影。
“晚晚!”苏笑笑看着她消瘦的肩头,心疼的跑过去。
回头看到是她,莫晚苍白的脸颊涌起一丝笑意,勉强打起精神:“你怎么来了?”
扬起手里的蛋糕,苏笑笑走到她的身边,双手一撑,也坐在宽大的窗台上,“我给你带了草莓蛋糕。”
她伸手摸摸莫晚的额头,感觉温度降下来后,才笑着将蛋糕拿出来,放在小盘子里端到她的面前。
莫晚笑着接过去,用勺子吃了一口,却因为身体发烧的缘故,感觉入口的味道有些涩,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蛋糕的味道极好,苏笑笑吃了大半块,猛然发觉平时的知音,今天胃口欠佳,竟然没吃几口。
“晚晚,你有心事?”苏笑笑见她脸色不好看,也没了胃口,“是为了……霍绍南的婚事?”她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让她难受。
莫晚低下头,心头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瞥着她暗淡失神的模样,苏笑笑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晚晚,其实这样也好,大家各有归宿,彼此都安心了。”
莫晚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靠着她的肩膀,想要寻找一种慰藉。
见她沉默不语,苏笑笑继续发挥劝慰人的本事:“你想开点吧,如今你嫁给那个万年冰山,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对付,冷家的男人,每一只都很腹黑滴!”
“噗……”莫晚沉寂的一天的心情,终于被她逗笑。
见她笑起来,苏笑笑更加感觉自己的感染力强大,她拍着莫晚的肩膀,得意洋洋的样子,“不过你也不要害怕,对付不要脸的男人,我有绝招!”
“什么啊?”莫晚被她说的兴起,不禁转头问她。
苏笑笑眯着眼睛笑了笑,低头凑近她的耳边,道:“比他更不要脸啊!这招肯定百试百灵,我试过很多次啦!”
莫晚狠狠倒吸一口,顿时有种挥汗如雨的感觉。比他更不要脸,这个她办不到吧?
两人聊了会天,东拉西扯的说话,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绕道夫妻生活上来了。
苏笑笑贼兮兮的瞪着莫晚,坏笑着凑过来,“晚晚,你们夫妻生活和谐不?”
这样的问题,让莫晚如何回答,她红着脸,低下头。
见她不说话,苏笑笑继续八卦,竟然比刚才的兴趣还大:“难道是冰山有毛病?”
莫晚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对于苏笑笑的想象力深感钦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些深夜,想着男人一整晚的持续运动,轻声道:“他很正常吧!”
见她羞红的脸,苏笑笑近距离的盯着她问,“那你有没有**?”
这一次,莫晚倒是没有羞怯,她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问,“什么是**?”
“……”
终于,苏笑笑自食恶果,华丽丽的被她惊愕到。好吧,这一次换作是她无语望青天,怔怔的都说不出来。
随后的几天里,莫晚一直都呆在别墅,没有出去过。这天清晨,她起床后,抬眼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粉红色的请柬。
伸手将请柬打开,莫晚看着订婚仪式那几个字,心头一阵收紧,手指渐渐紧握在一起。
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