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男人,那么就是不男不女的太监。
林恩听到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从进宫为奴的那刻开始,他们太监早就失去了男人的标志。
华妃当场落泪,抬起手绢,擦拭眼泪,“陛下……我们刘家就他一个男丁,您这是叫我们家族绝后啊。”
刘尚书五十载得子,自那以后,就把儿子捧在手心里,事事宠着他♀也造就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宁妃比起华妃的反应要冷淡得多,除了最开始的震惊外,倒没有其他表情。不过瞧着华妃为了弟弟哭得稀里哗啦,她自然也不能没有表现,否则传出去,别人说她没心没肺,那就难听了声的掩着面哭泣,宁妃装出的样子,显得有几分虚情假意。
后宫的女人猛于虎,这句话,席惜之时刻不敢忘记。
也不知道今日怎么回事,这两个女人从来没有得罪她,她却总是看不顺眼。而且这种心情还是空穴来风……
莫非是因为她们为那四个畜生求情?
可是姐姐为弟弟求情,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席惜之转头看安弘寒,望着那张冷酷俊俏的脸,总觉得没有以前看着舒坦∧中无缘无故冒出一串小火苗,久久的扑不灭。席惜之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总之,她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那串小小的火苗,也是越变越大,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陛下,您罚也匪,他们四个以后再也不可能欺负良家妇女,不如饶他们一命,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华妃再接再厉。
纵使自家弟弟那方面不行了,但是如果能够薄一条命回去,她也算给爹爹一个交代。倘若刘斐在皇宫里出事,那么爹爹肯定会责骂她保护弟弟不利。
宁妃也附和着说道,消安弘寒能够网开一面。
听着哭哭啼啼的声音,安弘寒觉得十分烦躁,特别是他留意到怀中的小人儿脸色不佳。他这几个月来,总是避免席惜之和后宫的接触。当这两个女人找上门来,他心里也是五味杂全。恨不得现在就打发走两个女人,省得她们跪在这里碍眼。
事实上,安弘寒也这样做了,“都给朕滚出去,其与求朕,不如吩咐奴才,去给他们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木。”
安弘寒说话极冷,犹如一阵寒风刮过,让人从心里边发凉。
华妃和宁妃都是女人,而且他们心里也知道,就算她们在后宫混得风生水起,只要安弘寒一句话,她们的权势和地位,通通会立刻消失。她们两人吓得立即汀哭声,抽泣的声音飘荡于大殿。
“陛下……”华妃还想说什么。
“滚,莫要朕说第三次。”安弘寒冷着眼,瞧她。如同冰雪覆盖的眼眸,泛着一抹狠光。
两个女人落荒而逃。
席惜之看着那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心中那团火苗最终失控,小小的手掌一抬,啪的一声,响亮的声音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
所有宫女太监望着陛下泛起红印的手背……
这小女孩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打一国之君。
莫名无端的挨打,让安弘寒有点呆愣,随后目光越变越寒,“连朕也敢打?”
以前席惜之还是小貂的时候,没有少拍过安弘寒,而安弘寒也从来没有生气过。因为小貂的一巴掌,对于他,不过是挠痒痒。只是这一下挨打,来得有点莫名其妙,所以才他也做出本能反应,迅速冷脸。
其实不止安弘寒觉得莫名其妙,席惜之也是这样的感觉。
总之看着他和两个女人对话,席惜之心中就像有根刺。那一巴掌,突然性的就挥了出去。席惜之前一世都和师傅那老头子,呆在深山老林中过日子。而她师傅又是个大老爷们,哪儿会关心席惜之感情方面的教育问题。
所以,此时此刻的席惜之也是迷茫的。那双眼,就跟迷路的小羔羊一般,让人看了,就生怜惜。
“我不是故意的。”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安弘寒冷脸了,但是这一次,席惜之却害怕安弘寒会真翻脸,“大不了你打回来就是。”
席惜之说着,伸出那只肥嘟嘟的小手,抬到安弘寒的眼前,让他可以报仇。
安弘寒又可气又无奈,手背举到席惜之面前,说道:“朕若打你,你这只手就废了,说说原因。”
原因?席惜之长长的睫毛账眨,湛蓝色眸子清澈透亮。
照实说道:“我不知道。”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打了那一巴掌,她的心情反而好了不少。
所有人都有一种晕阙的冲动,敢情你当陛下的手背是什么?说打就打。
林恩的嘴角有点抽搐。
安弘寒对此无可奈何……只能作罢。
就在他想收回手的那瞬间,席惜之再次说话了。
“我还能再打一次吗?”无辜的眼睛扑眨,似乎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要求。
而席惜之心中所想,早就偏离了轨道。既然打安弘寒一下,她的心情可以减缓,那么再打一次,说不定心情就可以彻底恢复原样了。
所以说,某些时候,席惜之简单得犹如一张白纸。
宫女太监震惊得睁大眼,这孩子莫非脑袋有问题?打一次陛下还不够,竟然理所当然的提出还要打一次。
安弘寒和不同的人打过交道,见小貂的行为反常,看出点端倪。再回想自己面对华妃宁妃的心情,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而这个假设,非常符合他时刻的现状。
席惜之的手劲并不大,甚至于她刚才打出的红印,已经开始慢慢消失。
安弘寒抬起手,包容的捏了捏她肥嘟嘟的小脸,“既然你想打,那么就打吧。”
如果林恩等人能够选择晕倒,那么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倒下去。看着小女孩抬手,又一巴掌打在陛下的手背上,众人直叹,这小女孩傻了就罢了,怎么陛下也跟着犯糊涂?
黑布巾里的耳朵抖了抖,席惜之连着打了好几下,手劲一次比一次轻,心情也一次比一次好,直到她心中恢复平静,才收了手。而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比如她心中为什么会窜出一团无名怒火。
安弘寒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即便手背红得犹如抹了朱砂,仍是满眼宠溺,抬手揉了揉小女孩的额头。
“如果你不想朕见那群女人,朕会尽量避免。”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席惜之纳闷的愣在他怀中。
隔了半响,犹如考验安弘寒的神经般,席惜之询问道:“我为什么不想你见她们?她们是你的妃子,不是吗?”
妃子的意思,放在民间,那就是小妾的意思。席惜之自认为,她只是安弘寒的宠物而已,所以她就不该掺杂进安弘寒的私生活。
说到私生活,席惜之这才想起,安弘寒这几个月来,一直留宿盘龙殿,从来没有去过其他妃嫔的宫殿过夜。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席惜之手指一戳安弘寒的胸膛,神秘兮兮附在他耳边,清澈的眼眸光芒流转,说道:“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才一直不去后宫过夜?”
席惜之说得非超情,外加体谅。
那一双充满怜悯的眼眸,顿时让安弘寒气得脸色越变越黑。
看着安弘寒这副表情,席惜之自以为猜对了,外格悲凉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安弘寒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难道他一个堂堂八尺男儿,那方面会不行?
周围的太监宫女不知道两人嘀嘀咕咕什么,全都偷偷摸摸往这边瞅。
安弘寒没有解释,朝着席惜之的屁股,就给了一巴掌。
席惜之继续误解,“这次你报仇了,刚才的债,一笔勾销。”
用什么话,可以形容安弘寒此刻的心情?那么就是,恨不得一把捏死眼前这个自作聪明的小女孩。可是心中,却是万般舍不得伤她一根汗毛。
这种矛盾的心理,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身上,而他,除了能够无声的叹息,给予一点言语上的恐吓外,别无他法。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席惜之难得没有再次害羞,比安弘寒早一步钻进被窝。
席惜之为何放开了?还不是因为某位帝王‘不行’吗?
因为安弘寒那方面患有隐疾,席惜之算是没有一点顾忌了,生活立刻恢复到以前的相处方式。
当着安弘寒的面洗澡,当着安弘寒的面换衣服,当着安弘寒的面大大咧咧裸奔!
盘龙殿内,所有宫女太监早就退出去。
金色暖帐之中,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安弘寒的手臂搁在席惜之的肩头,如同把她搂在怀中。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静静望着虚空。
总有一日,他会让某个小屁孩明白……他究竟行不行?
不过在这之前,暂时就这样维持下去。难得某人放下戒心,不用每日威逼利诱,肯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