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说得粗鄙,霎时惹恼了水秋云,手中数道玄水,似风车旋动,将周天雨水卷入漩涡,如惊涛骇浪,汹涌倾泻,七层叠浪,一道猛似一道,直将八尺大汉拍击出数百丈外,狼狈不堪。一招震慑,哪有白日那般戏四情。
她嫌恶道:“哼,口出污言,找打……那女娃,你们的恩怨我没兴趣,但我在此城有重要的事情,等我办完你们再打过。”
“前辈,这恐怕有些强人所难吧,如果我就这样放任这屠夫混进城来,屠杀我大楚之民而不顾,我如何向王朝和这满城的百姓交代。”女子柳眉倒竖,义愤填膺地说。
“那我就擒下你再说。”水秋云不耐,骤起发难,数条黑色水龙出现,张牙舞爪,盘曲变幻,交相向那女子猛扑。
对方大惊,下方军阵亦顾不上操使,急忙凝水成刀,化出一排数丈巨刃,斩向龙身,水缘飞激。然而水秋云所控玄水,沉重质密,龙身坚实,水刃斩于其上,堪堪破开外层的表皮,便被反爪抓碎,散落溅射。水刃消失之际,墨龙陡然合一,在女子慌乱的一刹,缠绕而上,渐渐收拢,将她缚于其内,玄水渗入窍穴。
水秋云出手擒人,一气呵成,强悍实力,显露无疑≡始至终那远处的壮汉都没有机会出手相助,因为他被云连方强大的气机死死锁定,一动便会招致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只是他的瞳孔中,蓦然出现无数水龙,铺天盖地地袭来。
“不好!”同书生站在屋顶远眺的陆羽生失声道,话音刚落,水秋云已然飞至近前,手中正提着那女子和壮汉,他哪里猜不到,一位是本城城主韩落英,一位是万兽帮帮主焦赞。
陆羽生脸色难看,心中暗恨,这水秋云没轻没重,击败对方便罢了,如今却当众将其生擒,堂堂城主帮主,皇级强者,怎不视其为奇耻大辱。不禁苦笑,这仇算是结大了,将来她老人家回去云霓谷逍遥,自己可算是上了楚烈城的黑名单。但他也不禁佩服对方的强悍,中阶皇者,说擒就擒,虽然修为不到巅峰,但实力绝对在灵皇巅峰,难怪多年后,在玄皇榜也名列前茅,可与宗级媲美。
“我暂时封了她们的修为,等我回去客栈将你那两个小子带过来再说,你们就暂且在此等候。”说着水秋云便将人分别掷向陆羽生和书生。
只见韩落英飞向自己,哪敢怠慢,探臂扶腰,将其接下,只觉指尖绵绵,好似柔弱无骨,心内怦然,却被对方横了一眼,急忙放脱其身,哪知对方浑身无力,再次倒入怀中,好不尴尬。而书生那边,落稳的焦赞,一阵怒目,大吼道:“小子,你莫非找……呜呜!”他只觉一股水团将喉咙死死塞住。
水秋云看得有趣,哈哈一笑道:“叫你聒噪!女娃,念在你一身水系功夫,还入得姑奶奶眼,我也不为难你,乖乖在这里待上两天,等我们救人后,自会解开你的禁制。要知道我这独门封禁之术,可是灵体魂三封。”说完瞪了一眼焦赞,转身离去。
韩落英背靠陆羽生,侧脸打量着他的面容,双脸挨近,姿态暧昧,嗔怒道:“小兄弟,还想抱多久,还不扶我下去。”吐气如兰令他心神一荡,雨水打湿着对方的衣衫,玲珑似隐似现,一股成熟风韵,正是四十七岁灵魂的克星。
沉醉间,猛然警醒,怀中女子可是实打实的灵皇强者,一旦封禁破除,随时变身择人而噬的母兽,最好敬而远之。于是急忙纵身,携对方跳入院中,直入正堂。
韩落英坐于残毁的木床之上,灵气被封,无法避雨,因而长发湿漉,遂甩了甩青丝,风情万种,却又神情复杂地瞪了一眼眼前的少年,英俊的脸庞令人心生好感,只是修为犹如蝼蚁,又不禁一阵屈辱。
同样进屋的焦赞,口中水团已经消散,恶声恶气地道:“小子,你敢对韩城主不敬,老子饶不了你。”
书生笑吟吟地打趣道:“晴日惊雷春意惹,宜喜宜嗔皆是色。那水老实在偏心,愚兄羡慕啊。”
陆羽生不敢再与她对视,也不理焦赞,白了书生一眼,便收拾起屋子,清理几具残躯,他心忖,那庄主必然知道这个驻地,定会前来投奔,拜谒院主,将小妹上交≡己等人正好可以于此守株待兔,所以先要将这个院落修整一番,掩藏一切打斗痕迹。
“两个小子,那老家伙,也就是你们那主子,到底是什么人?”焦赞眼中透着凶狠和不屑,视两人为奴仆。
陆羽生心中郁闷,水秋云这一甩手,留下两位平日高高在上的灵皇,都不是善茬,好在比起前世的自己,对方更是连灵魂和身体也一同被封,暂时倒不用的,只是他也会想,干脆趁机将两人杀死,永除后患。
只是当看到焦赞那一身金铁般的肌肉,便犹如当头棒喝,虽说对方力量被封,使将不出,看似绵软无力,但这身体筋骨可是货真价实的炼体皇,自己的追魂估计都破不开对方的皮肤。倘若存了鱼死网破的念头,只需燃爆全身灵力,便能挣脱。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引爆肌肉筋骨中的灵力,一个是引爆经脉丹田内的灵气,俱要落得经脉损毁,身躯重残,甚至殒身的下场。
“我们与水前辈也就刚刚认识几天,不过我知道她还有个姐姐,实力毫不逊色,正在赶来的途中。”陆羽生脑筋一转,借对方的问题出言威吓,果然令焦赞和韩落英脸色一僵,原本的诸多心思顿时熄灭。
焦赞坐在木床另一角,刚想往过韩落英处凑凑,却感觉骨头肌肉内,一股锁持之力传来,令他一软,泄气道。“***,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老怪物。韩城主,你放心,她要是真敢对你不利,我就用这条命跟她拼了。”
“这位大哥,适才那位前辈口称救人,这到底要救什么人?怎么一回事?”她看到陆羽生低头自顾自的忙碌着,便对书生款款问道。
书生摇了摇折扇,咬文嚼字地将故事娓娓道来,但隐去了诸多环节,扼要简明。
只是听到一半的韩落英已然玉面生寒,怫然而怒道:“可恶,难怪北蒙大军压境,这群贼子,险些挑起两国之战……旁边几间屋舍中的少女们便是吧,不想小小年纪,流落在外,真是惹人生怜,该早一点让她们与家人团聚才好。”
“他***,这些贼人好不该死,在老子眼皮底下作得好大生意。”焦赞也大骂起来,怒眼圆睁,只是他气的是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冒犯,可以说楚烈城中大部分生意都在他直接或者间接的掌控之下,要不是这里常年有驻军和韩落英在,他的万兽帮才是实际的掌控者,但就是这样一个莫名组织,做的事情却让他毫无所觉,如何不怒。
陆羽生心头一喜,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拱手说道:“既然韩城主说起,不知道此间事了,能否派人护送她们回家,此乃功德无量的善举!”
韩落英看着落落大方的少年,丝毫不似平日里那些个修士,一遇见自己,不是神魂颠倒,便是战战兢兢,对这嬴弱的仆从,她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丝兴趣,屈辱稍稍减褪。
她脑筋一转道:“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当仁不让。既然你妹妹仍然在对方手中,我也许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等前辈回来,还请小兄弟与林兄帮我说说情,解开这禁制。况且云连方早已离去了不是吗。”说着眼神幽怨地看着二人,媚意袭来,陆羽生大感吃不消,便告辞退出,来到院中。
雨水稀疏无力地打在身上,被灵气自然拂开。他站在一片水雾中,仰望夜空,沉思着感叹着。
这些天的种种际遇,尽管重生区区数天,却好似经历了数年之久“世与今生一比,好似井底之蛙。就说身后那一对灵皇,自己前世被困楚烈城时,也远远地见过,那时自己和手下一班兄弟,只是帮助守城的义士民兵,而他们却是大战的领袖。如今以如此奇异的方式,早早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虽然他们眼中的自己同蝼蚁无异,但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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