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听到什么咒语一般，手上动作松了松，路影年一瞬有些走神。

“清浅。”

“找打啊，敢这么叫小姨。”

“才没有，我是说，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嘿嘿……”

“小样儿~~~”

清浅。

无意识中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拉开按在一旁，路影年没有半分的反抗，狼狈的侧着脸趴在地上，血红的眼里晶莹顺着眼角滑下，同雨水混合在一起。

被人扶起之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子一阵无力几乎又要跌回地上，言勒宁心跳的快极了，同死亡太过于接近的感觉令她此刻很是恐惧，只是视线落在那狼狈颓然的人身上，心跳却渐渐的恢复了惯常的频率。

言勒宁往路影年那里走了两步，被那个从一开始同她一同进入咖啡厅的女子拦住，一抬眼看到她担忧又害怕的模样，强挤出个笑容，“没事。”

脚步不稳地到了路影年身前，言勒宁低头看着她，眼里一抹黯然划过，声音还有些嘶哑，“路影年，清浅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还说！”陷入一片颓然中的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又开始剧烈挣扎，只是被紧紧按住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本该斯文的脸上神色愤怒，连声音都如同嘶吼一般，“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杀……”

直到最后，却闭上了眼，泪水不断汹涌而出。

蹲下身子，看着她这幅模样，言勒宁伸手轻掠过她的刘海，看着这个本该意气风发本该少年飞扬的人，听着逐渐由远及近警车的声音，蹙了蹙眉，“松开她吧。”

“老板……”众人再一次惊讶了，叫了言勒宁一句，手上动作不变。

言勒宁摇摇头，再一次重复，“松开，都进去。”

几人面面相觑两秒后将被按在泥水中的人松开，迟疑地退开几步，却不敢进去，生怕路影年又发疯。

“路影年，你走吧。”保持着蹲着的姿势，言勒宁看着她，“清浅一定很讨厌你这样……还有，警察就要来了，你们家丢得起这个脸吗？”

还是保持着趴在泥水里的姿势，路影年没有丝毫的动弹，无神的眼只有在听到“清浅”二字才会略略转动。

言勒宁看着她如此，只是无奈一叹，看着警车在咖啡厅门口停下，走过去同下车的警察应付了几句，塞了几张钞票便将警察打发走了。

警察来了又离开，路影年没有半点动作，双眼早已闭上，声音喃喃的，“清浅……清浅……”

没有再靠近她，而是远远看了她一眼，直接推开咖啡厅的门进去，然后去自己的休息间换衣服，言勒宁的脸色一直是惨白惨白的，没有半分血色。

待到换了衣服出来，捧了杯子喝热水时，言勒宁看到的是路影年那摇摇晃晃走远的身影，脚步一深一浅，仿若躯壳里里没了灵魂一般。

白皙的手一下子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如同要将杯子握碎一般，毫无征兆的，泪水自眼眶中涌出。

如果曹清浅真是因她而死，那她……绝不介意今天就这么被路影年掐死在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