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夫，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可是我已经决定了。”脸上那淡淡的笑意透着自信决绝，曹清浅直视着自家姐姐丝毫不躲闪，“大概……嗯，春节那会儿就决定了的。”

眉头拧得紧紧的，曹瑾瑜双手环胸看着妹妹，抿了抿唇。

“清浅，小年也大了，你看她这回多像个大人。”路文自然知道妻子这样的态度意味着什么，虽说大概也明白劝不了曹清浅，还是开口道，“再过两年，小年也该读初中了，总不能一直这么黏着你。”

不知因为路文的话语想起了什么，原本自信的脸上忽的掠过一丝恍惚，曹清浅微微蹙了蹙眉，又很快地强压下某种情绪，笑笑道，“其实也不全因为小年啊，姐姐知道我的，一向恋家得紧，要真去了北方读大学，那我可要天天回来打电话跟姐姐哭呢。”

如是说着，上前抱住曹瑾瑜的胳膊，“姐，你也舍不得我的吧？”

“你这丫头……”听到曹清浅这么说，曹瑾瑜紧皱着的眉倒是松开了些，抬手顺了顺妹妹的发丝，一时间有些感慨，“都要读大学了啊……”

曹清浅并不是她父亲的亲生女儿。

初见曹清浅的时候，曹清浅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而她，也不过十六岁。

生母早亡，生父病重，三岁的曹清浅因此被托付给了她的父亲，然后便成了曹家最小的女儿。

一年又一年，当年那个怯怯地看着自己叫“姐姐”的小女孩如今居然已经成人了……曹瑾瑜颇有些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我也老了。”

“姐姐才不老呢……”曹清浅保持着抱着姐姐胳膊的姿势，脸上笑意浓了几分，“姐，你可是警界一枝花啊，是吧，姐夫。”

“是啊是啊。”收到小姨子眨眼暗号，路文赶紧狗腿地道，“老婆一点也不老。”

颇有些风情万种地白了丈夫一样，曹瑾瑜看着浅笑盈盈的妹妹，好一会儿，又叹了口气，“好吧，我也不劝你了，你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但是，好好考虑清楚，明白吗？”

“明白！”俏皮地对姐姐敬了个礼，曹清浅绽开一抹笑容，“姐，你就放心吧。”

“你这丫头……”曹瑾瑜拿她没办法地摇摇头，“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快睡吧，明天要去上课了吧？”

“嗯，姐姐姐夫也早些休息吧。”

门口，路影年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往自己房间退去，不料一不小心撞到了房门，放出“嘭”的一声响，声音虽不大，却立刻引起了曹清浅房中三人的注意。

“小年。”

听到母亲的声音，路影年僵直了下身子，保持着猫着腰的姿势，考虑着是要迅速回房还是乖乖出去。

“还不出来？”语调微微上扬，熟知母亲脾气，路影年挠挠脑袋，憨憨笑着将小脑袋探进曹清浅房里，“爸爸妈妈小姨……”

“人小鬼大。”嗔怪地看来女儿一眼，曹瑾瑜招招手，“还学会偷听大人说话了。”

吐吐舌，从门外进去，撒娇着过去抱住母亲，路影年眨巴了下眼故作乖巧，“我只是来找小姨一起睡觉而已。”

曲起手指轻轻敲在她的脑门上，曹瑾瑜也不戳破她，“就你黏清浅。”

“嘿嘿……嘿……”

“好了，我们回房吧。”路文轻笑了笑，看到女儿边傻笑着边望向曹清浅的模样，摇摇头，揽住妻子的细腰道。

“嗯。”点了下头，曹瑾瑜又轻敲了敲女儿的脑袋，“不许吵小姨，知道吗？”

“知道了……”路影年点着小脑袋，心里巴不得父母赶紧走还去缠着曹清浅，乖乖地松了抱着母亲的手，“爸爸妈妈晚安。”

又瞥她一眼，曹瑾瑜摇摇头，同丈夫一起离开了曹清浅的房间，临出房门的时候，一回头看到路影年已然抱住曹清浅在她身上蹭着的模样，睫毛一颤，一声幽幽叹息自喉间溢出。

“等小年长大了会明白的。”明白妻子的心情，路文将妻子搂紧了一些，“别难过，嗯？”

“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