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奢望,只要寻香的二哥能带来妹妹平安无事的消息便好。自己攒的这点碎银子都给了对方,下次再感谢他,只能拿绣品换了。
走神的她只顾想着妹妹的事,竟没注意前面的夏宣此时住了步子,她一个没注意,居然撞到了他后背上。她忙低声道:“奴婢该死,请您责罚。”
夏宣本来今日轮休就闲得发慌,见完季清远,心思全在卓雨楼身上,此时拿住了她的短处,便逗她道:“你主动请罚,倒是少见,你说怎么罚你?”笑眯眯的朝她迫近。
湖畔的青柳依依,微风吹皱水面。雨楼站在湖边,被他一迫近,她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随您惩处。”夏宣又向前逼了一步,笑着伸手点了下她的肩头:“那我先问你,想什么想的愣神了?”
她不能再向后退了,再退就要掉下去了,惊慌间忙伸手去拽夏宣的衣袖,就在这一瞬间,她猛地生出一个作恶的念头。于是卓雨楼抓住他的胳膊后,身子反倒向后仰去,誓要将夏宣拖下水。
夏宣全无提防,也没有往她是故意为之的方面想,还当是卓雨楼步子不稳要跌到湖里了,赶紧向前出手去拉她。结果卓雨楼想把他拽下水,夏宣想带她离开湖边,两人原地拉扯间,原地转了一圈,就听扑通一声,卓雨楼被他甩到离岸边几步的地方,是安全了,夏宣则迈进了湖里。
她一时错愕,短暂的茫然后,看他站在齐腰深的湖水里,恶狠狠的瞪自己,不仅没觉得害怕,反倒想笑。不过为了活命,强憋住了:“您等着,我去叫人――”
“给我站住!”夏宣道:“不许瞎嚷嚷!”湖堤不高,他自己很轻松的就爬了上来,然后一身水淋淋的站在那拧衣摆。
她本来是想和夏宣一起掉到湖里,虽然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整人法子,但至少能小整他一下。现在倒好,她没事,他自个掉下去了。卓雨楼有点后怕,如果夏宣发起脾气来,就不好办了。她马上靠上来,要给他一并拧衣摆。
夏宣推开她的手:“用不着你,大夫说你体寒,平日里最好少沾冷水,这湖水冷着呐!”说完,抖了抖衣摆,又教训道:“再这么不管不顾的,落了病根,你就一辈子别想生养了。就说这湖边危险,所以才早叫你回去的。”
“……”雨楼生出那么一丝丝的愧疚来:“奴婢去给您……”
夏宣走了霉运,没好气的道:“你跑的还没我走的快,算了,快回去罢。”说完,黑着脸大步往自己住的院里回。幸好一路上做事的下人不多,没几个人注意到夏宣这一身的泥水,到了屋内,梦彤和秋霜又吩咐人去烧水,又找干净衣裳的,一番忙活下来,夏宣终于洗净换了干净的衣裳,神清气爽的坐到床上了。
雨楼则坐在床沿上替他梳头发,待结好发髻,夏宣转身回头看她的时候,卓雨楼表现出十足的难过模样:“……都是奴婢的错……多希望落水的是奴婢……”
其实她明白,夏宣要罚她早就对她动手了,所以这个时候表现认罪的态度才是最安全的。
他哼笑道:“你希望落水的自己,不过是怕我找你麻烦,并非是出于什么真心。”说完了,竟被自己这句话酸了一回,心里不太痛快。但看着她哀凉而又担忧的眼神,又想起她偷吻那件事,心里忍不住又想道,她这句话也未必是假的,毕竟他的安危就是她的安危。
夏宣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亲昵的道:“我记得你月信就在这两天,真要落水了,着了凉,岂不糟了。”言罢,猛地担心起来,试探着问:“……你……你不是今天就来了吧……”
雨楼微微摇头,他便一笑,搂着人往床里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