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1 / 2)

一妻难求 素衣渡江 2826 字 2022-09-04

他这样接近她是最好的,不至于惊吓到她,让她变成惊弓之鸟。和她在一起一段日子,倘若她真的对自己无情无意,可以潇洒的无牵无挂的走人,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假若她接受自己……

到时候怎么解释……呃……再说罢。

不过,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么?夏宣在脑海里构想了下和雨楼两情相悦的那一天,一颗心当即躁动起来,忍不住美的抿嘴偷笑。

正得意的时候,就听雨楼忽然问他:“你没带随从么?千里迢迢来登州,总该带一两个随从吧,他们在哪里?要一起过来吗?”

他再不济也是个小军官,贴身有两个打水斟茶的随从是情理之中的吧,怎么没看到人?只有他孤身一人?

夏宣脑子转的快,苦着脸的道:“都是爹生娘养的,这大过年的,都各自回家过年去了。还有,我来登州是借钱的,做这事不大光彩,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想想,幸亏没带人出来,要不然我吃了侄子的闭门羹,这张脸更没地摆了。”说完,头重重低下,长长叹了一声。

她嘟囔:“死要面子活受罪。”

夏宣道:“你一直在登州吗?”

她立即警惕起来:“怎么,你找过我?”

“你别这样,我不过是随口问问。那天你走后,我想了很多,的确是强扭的瓜不甜,我没派人找过你。”夏宣淡淡的说道:“现在想想,当时性子太冲了,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其实静心想想,未必多喜欢,只是不肯认输。后来去了边疆,想的就更明白了,这世上没有哪样东西是注定属于某个人的。”

雨楼吃惊的望着他,心道他这一年多倒是变的厉害,居然有这般悟性了。看来他就是被宠坏了,果然吃些苦头就明白了。但仍旧不放心的道:“真的?你敢发誓你没找过我?”

夏宣轻笑:“你怎么就不信呢?我没那么丧心病狂,你走了,我还满天下去找你。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用我母亲发誓,我的确没派人找过你。”

用他母亲起誓,显得太过分了。雨楼道:“没有就算了,不用发誓了。”过了一会,她觉得有些问题在把人领进家门前问清楚比较好,心里一横,问道:“那你……现在对我还……”

当然喜欢她,喜欢到见到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都能在他心里掀起一场风浪。夏宣笑道:“再好的东西,随着时间消逝,都会被磨平,我现在没心思想儿女情长的事了。当初追着你不放,叫你害怕,更多的是不甘心吧,现在么……呵呵,我哪还敢有不甘心呢?”

他承认自己的错误了,雨楼觉得自己也该有所表示:“……我当初骗了你,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离开前本想给你留封信的。”

哼!原来你心里对我还有点愧疚啊!夏宣表现的无所谓,笑道:“当时有权有势还能帮你,现在想帮也帮不了了。”

“你不恨我耍你?”

夏宣仰头想了想,轻描淡写的道:“当时的确伤心难过,但过了几天,我就捆包袱去边疆了,一路上磕磕碰碰,顾不得想你的事了,后来又遇到敌军来袭,事情多了,该淡忘的都淡忘了。哈哈,我以前就是太闲了,才追着你不放的。”

感情么,哪有那么多生死相许,多数都可以被时间冲淡。雨楼深知这点,所以对夏宣的回答,并不奇怪,反而很赞同:“我当时就说你未必喜欢我,只是不甘心,瞧瞧,果然吧。”

夏宣想纠正,但为了长久之计,挑挑眉忍了,似笑非笑的附和道:“可不是。”然后指着前方道:“你家在哪里?”

雨楼道:“好了,马上就要到家了,你别跟着我,我先去开门,然后你牵着马,悄悄的进院子。以后若是被邻居看到了,你就说你是梅捕头的朋友。”

夏宣嘟囔:“就那么怕别人的闲言碎语?”

雨楼道:“当然怕,怕到我忽然想改主意,不留你过年了。”

“哎,别介呀。哪有你这样的,把人哄到云端再一脚踹下去。”趁这个机会,顺便指责雨楼一下:“你最喜欢用这招。”

他说的没错,上次哄他十日后来家,结果连夜逃走了,叫他空欢喜一场。雨楼面对指责哑口无言,不过嘴上强硬的回道:“你就活该被这么对付。”

夏宣不服气,直瞪眼。

雨楼亦朝他回瞪:“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他言不由衷的笑道:“这点小事就别计较了。”

雨楼哼了声:“在我后面跟着,不许废话。”

他默默的点点头,与她隔着一段路跟着,等卓雨楼先开了大门,他牵着马走进了院子。把马栓到二门里的一棵柳树上,他四下张望,多舌的问道:“你怎么还没养狗?不是告诉过你么?”

“乐意不养,与你何干。”

“……”夏宣不敢发火:“我是为了你好,不领情算了,何必这样对我。”

雨楼白了他一眼:“记住,这是我家,你没资格挑三拣四的,到别人家里,就一点要求――安静。”

夏宣咬唇颔首:“都听你的。”说完,向院里走去。这时雨楼却拦住他道:“我进去先和雨堰打声招呼,你在外面等着,叫你进去,你再进去。”

他已经忍了这么久,目的没达成前,唯有继续忍下去:“你去,你去。”然后可怜巴巴的在寒风中袖手等候。

雨楼开门进屋前,回眸望了他一眼,心里亦不得劲。

她到底当不了坏人,以前巴不得夏宣倒霉透顶,但真的看到他从天之骄子落到这般田地,又觉得这厮可怜。

“唉――”她也不知是叹夏宣,还是叹自己,开门进了屋。

话说夏宣可怜兮兮的待在院内,不时抬头看云层后乌蒙蒙的太阳,心想,也不知什么自己和她的关系能够拨云见日,云开雾散。

“咳,你进来吧。”雨楼开了屋门,招呼他进去。

能够登堂入室,才能进一步发展。夏宣进了屋,先扫了一圈屋内,见摆设简单,便假惺惺的道:“多了一张嘴吃饭,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雨楼颇为吃惊,但仍冷着脸道:“你又不常住,偶尔接济个人,我们还垮不了。”

夏宣指了指里间,担心的道:“都谁在屋里,我两手空空的来,他们不会怨我罢。”

“我和妹妹住正屋,赫珍他们住东厢,张妈住西厢。现在你来了,叫张妈晚上搬我这屋住,你住她那里。”雨楼道:“你规矩点,否则别怪我没警告你,打你一顿,撵你出去。”

夏宣连连点头,雨楼脸色才缓和:“好了,进屋坐吧,先烤烤火。”

他才走进里屋,就见卓雨堰坐在炕上写字,瞥了他一眼,重重哼了声,头也不抬的挖苦道:“我还以为我姐打哪捡回来的叫花子,原来是您呀。”

“……”夏宣唉声叹气的看向雨楼。

雨楼走到妹妹跟前,低声道:“你好歹是他领回来的,就当是偿还他人情,叫他吃几顿饭罢。雨堰乖,别这样,不好。”

雨堰把毛笔挂起来,道:“姐,我就是觉得他不像好人。”然后对夏宣道:“有权势时调戏良家女子,现在没权势了,跑上门来吃嗟来之食。”说完,下地穿鞋往外走:“我去看张妈和小宝。”路过夏宣身边的时候,呸了一声:“你不过是出身好罢了,没了爵位,你果真什么都不是。”

夏宣心里道了声忍,他来不是和熊孩子吵架的,他在乎的唯有卓雨楼一人,其他人的态度无关紧要。甚至从某个方面说,其他人越是对他不好,对他越有利。

雨楼见妹妹出口讥讽夏宣,一瞬间有那么几分担心,怕恶言恶语刺激的夏宣狗急跳墙,当即翻脸。不过夏宣并没生气,只是默默的到火盆前烤火,好似没听到雨堰骂他。

雨楼道:“她还小,你别和她计较。”

“没什么,这些话我听的多了。”夏宣微笑道:“不怪她,咱们相遇时,我的确不怎么正经,吓到你妹妹也不奇怪。”

‘那你现在呢?洗心革面了?”

夏宣恨不得立即握住她的手,做一番发自灵魂深刻的检讨。但碍于刚见面,不好冲动,便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洗心革面了,只是对人世疾苦有了点自己的感悟。自己的痛是痛,别人的痛也是痛,以前不明白,后来自己倒了霉,才懂这个道理。”

“……”雨楼很是不适应。以前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夏宣哪里去了?

夏宣用无辜的眼神看向她,挤出苦涩的笑容:“瞧我,怎么絮絮叨叨净说自己的事了?你说说你自己。”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开了绣庄糊口。”雨楼道:“旁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嗯,你的性子还和以前一样,这一年多几生变故,好在你还没变。”夏宣连道:“真好,真好。”语气中颇有几分唏嘘。

他都这样了,雨楼不好再‘虐待’他,便道:“你先烤烤火,一会赫珍回来,让她给你拿件泰生的衣裳换了,把你身上的湿衣裳脱下来晾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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