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1 / 2)

一妻难求 素衣渡江 2514 字 2022-09-04

他自夸那些优点是真,可夏宣这厮也有要命缺点--爱撒谎。大概是出于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心理吧,对他话,她多多少少都有点怀疑。

夏宣见雨楼手中提着一个篮子,主动去接,陪笑道:“在家待不住,出来看看,真巧,咱们居然遇上了。”

他表现太好了,雨楼不太适应,将篮子换个手臂挎着,道:“是不是雨堰又对说什么了?才待不住?”

“小孩子么,爱说就说吧,哪能和她计较。”他大度笑道:“她在南京时看到那样对,没办法对不存偏见,都理解。”话锋一转,扯到自己身上,装可怜说道:“唉,真羡慕们姐妹,同甘共苦,哪像,兄弟亲戚们虽多,却一个没交下。血亲又能如何,等没了权势地位,一个个都弃而去了。”

雨楼谨慎瞥了他一眼,当初在国公府时,过年时,他宾客盈门,哪像现在这样凄凉,不知他有没有触景生情。她不是爱别人伤口上撒盐人,她听他惨兮兮说完,并没讽刺挖苦,而是轻声道:“只要改了,其他人早晚会对改观。”

夏宣窃喜,嘴上淡淡笑道:“希望如此吧。”

“那个……确定真没人肯帮了吗?”

他肯定回答:“嗯,能求都求遍了。”言下之意,他真没地方去了,只能赖在她这儿。

“在南京大表哥,杜琼杜大人,他也不肯帮吗?看他是个好人,可去求过他?”

夏宣本想回答说来来登州前拜访过他,同样吃了闭门羹,断绝了卓雨楼撵他走念头,但忽然间,他心生一计,思忖片刻,道:“他这个人不说清廉吧,可也不是什么大贪官,各路孝敬都补贴了家用,哪有余钱借呢,便没去求他。”

“……哦……”

这时夏宣一蹙眉,做恍然大悟状,合掌道:“哎呀,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或许能解燃眉之急,给凑一笔银子用。”

雨楼不晓得夏宣脑袋里又冒出什么计划了,颇有几分警惕:“想起什么事了?好事还是坏事?”

“不能简单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做出难为情样子:“跟说了,可别生气。记得们家宅院吗?当初包荣送给了,回京城后,写信告诉杜琼让他找几个人帮忙照看,那园林现在就在他手里呢!被撵出家门时,居然忘了这茬,这可是一笔不小数……”

不等他说完,雨楼便气拿篮子摔他:“那是卓家!哪里是!不要脸!”

夏宣抱住篮子,眼睛瞟了瞟四周,提醒她:“大过年,路上人不多,可也不少,跟这么拉拉扯扯,不大好吧。”

“……”雨楼恨一跺脚,绷着脸独自快步走在前面。

夏宣则笑嘻嘻不远不近跟在后面,不过他这笑容没保持多久,因为他发现他被关到大门外了。

他知道雨楼在里面,欲哭无泪道:“别这样,叫进去吧。”

“霸占别人产业,还跑来蹭吃蹭喝!既然有这么一笔大钱等着,赶快去变成银子去兵部打点罢!在这儿做什么?”她隔着门气呼呼说。

自己原本家,原来被这厮霸占去了。再联想起自己遭遇,不由得想改变主意,把夏宣扫地出门了。

“冤枉啊――”夏宣拍着门板解释道:“这是包荣送给,又不是主动要。再说,一次没去住过,早就忘在脑后了,就算收了赃,可真没什么坏心。”

雨楼唾弃道:“呸!世上哪有这样人?想卖别人家产据为己有!看见就烦!”

“什么时候说变卖卓家家产据为己有了?!都是自己想当然,臆想出来。”夏宣顺着门缝低声道:“雨楼,那是们卓家,不会动。这样如何?随去南京,向大表哥把园林要回来,咱们变卖了,银子统统归。”

“……”谁跟钱过不去?而且那园林本来就属于自家。雨楼想了想,故意哼道:“说要回来就要回来,人家能给吗?”

有戏。夏宣道:“杜琼不是贪私人,本来就是,去了他那,他自然就给了。”

“有房契?”

他确有房契,但好像被他放在了京城……或者别地方,他也记不清楚了。当务之急是诓骗雨楼随他去南京,尽可能制造两人单独相处机会,于是他眼珠一转,开始扯谎:“……当然有,记得埋在湖边白玉兰树下了。”

雨楼皱眉反问:“为什么埋在那里?”

“怕路上丢了,就地埋了,随时取用方便。”

民间很多老人为了防止不孝儿孙偷拿地契出去抵押赌钱,偷偷把地契和家中银锭子装罐子掩埋,不在少数。雨楼想了想,倒也不觉得很奇怪:“真?”

“怎么会骗?不相信,随去南京验证一下。”夏宣道:“找到地契,物归原主。反正那是们卓家财产,不会用。”

有一大笔资财放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心动。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候,夏宣在旁边点了一把火,说她心活了:“不要,妹妹总不会不要吧。有钱傍身总没坏处,小家碧玉也需要嫁妆。”

她道:“怎么如此好心?正缺钱呢,却把倒手银两白白送给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慷慨了?”

“看,又往坏了揣测了。夏宣确不是好人,但对金钱银两什么时候计较过?!”

说不错,连他母亲首饰都能拿出来送她戴着,他对金钱这等身外之物确实没什么兴趣。雨楼沉着脸,将门打开,转身回屋。夏宣跨进门,将门掩好,跟在她身后。

蝴蝶似绕着她转悠。

雨楼拿糖果,他便帮着摆盘子:“雨楼,咱们正好去南京,再探探外祖家消息,说不定他老人家尚在人间……”

“有什么好见。”先不讲她是穿来,就算是土生土长人,她也不想见一个把自己抛弃所谓亲人:“当初扔了,们在彼此心中就已经死了。”

夏宣说认亲,不过是想增加她去南京可能,见雨楼确实不愿意提及外祖父家事,便专攻取回卓家园林事:“好吧,亲可以不认,钱总不能不认吧。嗯……们那个园子,当初开价是几万两银子来着?让想想。”

雨楼放下手里活,眯眼问他:“怎么这般积极?”

是有些心急了,他叹道:“不是舍不得看受苦,想叫过上好日子么?还能有什么理由?!怕假清高,不肯收回园子,背地里后悔偷偷抹眼泪。”

她笑了笑,拍着他胸口道:“不会跟钱过不去,但不想跟去南京,这样吧,叫泰生随去南京拿房契。一个妇道人家出什么门啊,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和泰生一个大男人去什么南京?!夏宣道:“以前在那儿,整年念叨重获自由身,现在自由了,却又变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闺秀了?想不通!”

她哼笑两声,笑眯眯望着夏宣道:“别以为不知道存什么心思,不就是想叫和一起出门么。可不敢,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事。”瞟他一眼,笑道:“万一把卖了,说不定都得帮数钱。”

夏宣被她戳破心事,脸上挂不住,哼道:“切,卖?那也得有人肯买呀,除了长得漂亮外,还有哪点值钱?稍微值点钱,哪个不是才色艺俱佳!最重要,得是处子……”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果然卓雨楼脸色一变,眼睛上起了一层水雾,吓他立即解释道:“雨楼,听说,就是想让明白,不可能卖掉……”

“因为不值钱,知道!”她将眼泪忍回去,扬了扬头对夏宣冷笑道:“可再差劲,也没沦落到众叛亲离,不像,人人都嫌弃!这种人,只配孤单一辈子,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以前嫌弃,现在更嫌弃!宁愿找个乞丐,也好过跟!”

恶语伤人六月寒。夏宣寒了个彻骨,低声道:“别这样……雨楼…………”

谁叫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勾她伤心往事,雨楼气愤难平:“闭嘴!”剜了他一眼,举步向外走。

夏宣一边道歉一边追她:“是错了,别走啊,这就跟认错。”雨楼推开他:“去绣庄,不许跟过去!希望回来之前,已经滚蛋了。”说完,提着裙子跑出了门。

夏宣懊悔万分:“功败垂成……都怪这张嘴……”

她下了逐客令,他不能这么赖下去了,不,想赖下去,得想点别法子。夏宣自己在厢房熬到天快黑了,见她仍没回,便牵着那匹瘦马,到街口晃悠,希望能碰到她,然后做出一副就要离别凄凉模样,换得她心软,把他重新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