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楼看来,夏宣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正经话。不管她对他的态度如何,已经嫁进来了,只能尽最大可能的让自己免受痛苦。
她本就不得太后和老国公的喜爱,如果有个一男半女,不奢求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至少希望他们不把自己当做靶子,不找自己麻烦。
不过有一点,她却是怀疑的:“……不信能遵守诺言。”
这就是狼来的次数太多,失去对方信任的结果,夏宣面子挂不住,小声道:“怎么不信呢?这次说的是真的。”
雨楼便道:“有没有孩子,又不是光对有利,这么说,好像单是为了好,都是无私奉献一样。”
“……”夏宣只得改口:“那就这样说,为了咱们两个好,就赏一个儿子吧。有了嫡子,就有了依靠,不管对谁,都是个交代。”为了让雨楼尽可能的答应自己,很认真的道:“有了儿子后,就不缠了,分房睡也可以。”
“分房,分到哪里去?”她觉得有趣,冷笑道:“也对,再讨几十房妾室,一天睡一个,一个月不会重样。”
夏宣忙对天发誓,一本正经的道:“怎么会另纳妾室。等们了有个子嗣,平日待军营,不得已回来住的时候,就睡书房。”狠下心来道:“再不行,学爹参禅悟道,院子里修个道观住进去。”
雨楼诧异的看他,半晌才感慨道:“这是图什么呢?”如果不娶自己,而是另选他,他至于这么受气。
夏宣便可怜巴巴的道:“能图什么,还不是求能看几眼,哪怕是一两年也行,至少允许身边。”
什么叫见缝插针?这就是叫见缝插针,稍有机会,他就得表达自己对她的深厚感情。她也很无奈,想收拾对方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匍匐地,任打骂了,有种拳头打棉花上的感觉。她深深觉得无力:“……如果生不出儿子怎么办?”夏宣的母亲就是年过三十,成婚许多年后才生下他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她也是这样的情况,那就恐怖了,她现未及二十岁,岂不是要忍受近二十年?
“也可能头胎得男。”夏宣悠悠的道:“就看命运眷顾谁了。”
提到命运,雨楼立即‘缴械投降’了:“一向倒霉,觉得没那么好命,能一胎得男。”说完,单手扶额又道:“尤其跟比命,更是没赢过。”
这时就听他悲哀的道:“……的意思是,不同意让碰了?没有儿子,等不家的时候,依靠谁呢?”
雨楼抬眸,笑盈盈的问他:“什么时候不家?”
“过个十年八年的,如果边疆有战事,或许能让挂个主帅。”夏宣道:“现资历还不够,有老将前,还轮不到,爹就是三十五岁后才挂的主帅。”
分析了一堆,其实结论只有一个,她必须得生个儿子,否则的话,不仅没法跟长辈交代,府内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而且等到十几年后,不管夏宣的宠爱不,他不家时,她都找个依靠。
考虑到她悲剧的背景,只能依靠儿子。
成为正妻后,同不同丈夫行房,已经超越肉体欢愉,上升为责任和未来依靠的长久大计了。
于是雨楼便再度扶额,忍不住的唉声叹气。
的纠结一旦自化解,就容易找外部原因发泄苦闷。归根结底都是夏宣的错,要不是他,自己哪至于到如此内外交困的境地。
雨楼越想越气,抬起头,没好气的道;“不出去招待宾客吗?”夏宣小心翼翼的问道:“走了,什么时候允许回来啊?”
“都跟说了,不许装可怜。”
他小声嘀咕:“没装啊……”他是真情表露。
“……”算了,和他摘不出清楚:“……累了,想睡一会,至于爱去哪儿,随便吧。”
夏宣只得起身:“那不打扰了。”临走前又问:“叫下们进来伺候。好好睡……天黑之前都不来打扰。”说完了,仔细观察雨楼的表情,见她没反驳自己的意思,即是说他晚上回来是可以的。他内心欣喜,朝她笑了笑,出了门。
今天她是没什么事的,可以暂时消停几天,但从长远看,她的麻烦才刚开始。正所谓有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是夏宣这院子里的事,就得够她烦心的。
雨楼浑身无力的床上趴着,正准备喘口气,先歇一歇,就听有敲门,听声音是个女子,年纪不大,应该是院里的丫头。
雨楼亲自开了门,见是个不认识的生面孔,想起夏宣为了她脸上好看点,已将院内的下换了一遍,难怪她不认识。
丫鬟行了礼,道:“少奶奶,许嬷嬷那边派来了。”
雨楼想了想,记起这个许嬷嬷乃是她当初进国公府时,第一个见过的老嬷嬷,是这院子的掌事嬷嬷之一。
她派来做什么?雨楼道:“叫领进来吧。”回身到外屋的桌前坐下,准备接待许嬷嬷的。
很快走进来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先给雨楼叩了头,又报了家门,说她是许嬷嬷派来的。雨楼嗯了声:“什么事?”
“嬷嬷让奴婢把昨天收的礼册交给少奶奶您。”说罢,双手呈递让一个红皮的册子。雨楼瞅了眼桌子:“放这,走吧。”
等那小丫鬟退出后,雨楼翻开礼册看了眼,只见到密密麻麻的名和各种数字,因阿拉伯数字还没普及,账本是全汉字记录,于是放眼望去,简直是黑压压一片。
她虽然也经营过一个绣庄,但准确来说,她那个地方压根没多少营业额,不用处理这么多数据。虽说不用她一一核实,但大致的数字,她心中总得有个谱。对了,还有她所谓的‘陪嫁’,她也得心中有数。
雨楼一瞬间觉得每个府邸的主母都是超,不仅要财政事一把抓,还得兼顾家庭关系,生出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