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眼睛不再看我,她慢慢地退后,慢慢地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她已经泣不成声。她从人群里挤出去,头也不回地跑出法庭。
“秋叶……”我呼唤一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全场的女人都站了起来,mm们都在催促我:“快追啊,傻瓜!”
我不再犹豫,把身上话筒扯下来扔了,朝秋叶那个方向追出去。可是到了门口,被两位庭警拦下了。我回头看着审判区――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着?总不成真的要把我拉去坐牢吧?实在坐牢也行,让我把秋叶追回来再去。
“你考虑清楚,按规定,如果擅自中途退庭,我们只能判你败诉。”审判长提醒我。
哦,原来说的这个,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冲她大声喊:“随便你,让我出去先!”
审判长姐姐一只手撑着额头,好象很累,也不知道什么表情。她貌似精疲力竭地向外挥挥手,两位庭警mm马上为我拉开门,我如蒙大赦,窜了出去,身后一大帮子人呼啦啦地紧跟出来。
……………………
法庭出来是一排高高的台阶,我看见伊琳蹲在最下面一级,揉着脚踝,可能刚刚跑得太快,扭到脚了。我心急火燎地跑下去,把她扶起来。
琳子伏在我的肩头,身子颤抖,不停哭泣,我扶着她,也不知道要往哪儿走。“送我回家。”她低低地说,可是她的脚好象疼痛难忍,一落地就咬牙直抽冷气,我心里一急,把她身子横着抱起来。就听到周围一片欢呼,掌声雷动,都是那些围上来的记者们。
应该说报导我这个案子的记者大大们新闻敏感性都很高,想象力也非常丰富,我在一片闪光灯里抱着琳子,心里啼笑皆非。因为听到有人在慷慨激昂地做着现场报道,忽悠得很神奇很牛逼:“年度最浪漫爱情故事……最有创意地法庭求爱……秋叶和横刀……”前面的记者或坐或卧,忽上忽下,摆出诸多奇形怪状的姿势,从各个角度下手拍照,绝不留情。还有大小长短不一的话筒伸到我面前,七嘴八舌地,问的问题也是五花八门,我都搞不清楚他们到底要我说什么。
“帮帮忙,让我出去――”我叫得声嘶力竭,面前的人群才稍微露出条缝。我们慢慢地往外挤。琳子在我胸前本来还有点挣扎,后来可能看见周围人太多,索性不动,把脸藏在我的怀里,不管不顾了。
我想现场这个状况应该跟蚂蚁搬骨头差不多:我抱着琳子在人群中间挤,带着一大帮又叫又闹的记者向前慢慢挪动,再外边一圈就是《跳舞》书的粉丝们,声音整齐地呼喊着秋叶和横刀的名字,为我们加油打气。本来拥挤不堪已经够多人的,法院外边的人们看到这么热闹的一出,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也充满好奇地包围上来,在前边加塞。这样走走停停,没完没了,到后来好象整条街都堵围满了人,全给堵上了。
好不容易挨到一辆出租车旁边,司机一见这情形,还以为我们是什么牛逼得不得了的大人物,受宠若惊,赶紧殷勤地开门,我和琳子挤进去,总算松口气,感觉累得不行快散架了。
但是立马我就摇下车窗,招呼外头一个记者mm,“对不起能帮帮忙吗?”那个mm本来跟着在拍照,听见我叫她,一脸兴奋,“什么事啊横刀我能帮你什么?”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借我20块?”记者mm愕然。
“的士费。”我讪讪地补充一句。是够惨的,我这兜里真还没几块钱了,本来以为开过庭后会坐公交回去的。
外边刷地一声,伸过来n只拿钞票的手。好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