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现象,我喜忧参半。
喜的是有这么多人关注。我把我的推上了天,可以肯定,更高层的目光已经投射过来。苏静美的问题,自下而上的平和解决之道,绝对没有。只能期冀上层的介入干预,这是我的究极目标。
忧的也是这一点,太多人关注了,包括上层。事实上状况已经出现,这本书被列入了查禁行列,的原发站点已被封停,还有一大批的转文网站也同时关闭。到处都有批驳本书的消息和帖子,官方色彩很浓厚,都是澄清问题驳斥谣言的,然后那些文字的结果就跟119事件里出现过的一样,不但毫无效果,反而遭到围攻咒骂,遭到更多更海量的反批驳。
网络上吵翻了天,比闹事还火爆。真是不知所云。
这一刻,我有点茫然,有点无助感。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也看不到自己的行为后果,我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也不知道有谁可以帮助我。我看不清楚,象个瞎子。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非常清醒,非常冷静,心平气和。我了解自己的方向,而且我会坚持下去,直到最后结束。我一定会把这场大戏导演完毕,然后谢幕。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是一场喜剧,还是一场悲剧,或者,只是一场闹剧?我真的不知道。
很矛盾,就是这样,真的。
心有点乱。我合上了电脑。
“怎么啦?不说啦?”云菲菲歪着头看我,“我这坛子里好多人哪,你不回他们帖啦?”
“歇歇吧。”我说,“累了。”
“哦,那倒也是,天天这么熬,是有点吃不消。”云菲菲也关上电脑,不再管她那一亩三分地了。
靠在椅背上,点起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来,很麻木的动作―――我在发呆。
“没事吧小沈子?”云菲菲逗我,“要不要叫个小姐帮你按个摩什么的?也许你精神头就上来了?”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我在想,自从苏静美入狱判刑到现在,好象我跟云菲菲在一块的时间很长,我们好象已经连续奋战了快两个月,真有这么久―――靠!我还真忘了时间!
我的心里涌上了一阵莫明其妙的内疚感,“菲菲―――”我叫她。
“干嘛?”云菲菲的样子总是那么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其实我想―――我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干的这事,真多亏了你帮忙。”我说,“就是不知道你图的啥?又没什么好处,这么没日没夜的,我都挺不住了。”我就这么问她。我跟她说话,很少有什么避讳。
“这个嘛,让我想想―――”云菲菲摆了一个思考的造型,然后说,“苏静美是我偶像啊,我觉得你做的这个事情有意义啊,我喜欢。”她说,“再说了,咱们是好朋友嘛,这个时候,我不帮你谁帮你?”
“还有―――”她的手指着我,“你这书里边,也写到我了,现在,我命令你―――”她用蛮不讲理的口气说,“后边把我写好点,写多点,就跟苏静美似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我。干脆也别用化名了,你看你现在多风光啊,那么多人追你这名字,我也要―――”
“不行!”我打断了她的自我陶醉,“你也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我写这个真的是因为没有其他办法。”我说,“成了这本书的主角,绝对不是个好事,我宁可平平淡淡地活着,也不愿意以这种方式让人追。”
“哦?生气了?我也就是说说嘛。”云菲菲鄙视了我一个,“这么小心眼,没劲了,算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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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房间里接待了一位客人,省里来的贵客―――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长川119事件调查工作组组长,曾部长。没带随从,一个人来的。
“小沈。”曾部长在我东西堆得乱七八糟的沙发上坐下来,一句寒暄的开场白都没有,开门见山,很直接地对我说,“你不能这么做,你必须停止。”他一边说话,一边打量我的房间,看我的电脑,还有坐在电脑前的云菲菲。
“好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曾部长这么亲自登门造访,太给我沈某面子了,太抬举我了,您要的这面子我今天一定给,我可以停手,马上就停止。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写了,行吗?”
云菲菲瞪着我看,眼神很古怪,她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站起身来,舒展一下筋骨,伸了个懒腰。我看着曾部长说,“我觉得您真没必要亲自跑这一趟,来来回回的多不容易啊,还失了您的省里领导身份。”我告诉他,“其实,要我住手很简单,我相信组织上有很多办法,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