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的眼神象冰冷的箭,看起來她对我应该非常非常失望,我了解她的想法,但是并沒有感到害怕。
“如果谈方案,轮不到我來了!”我静静地说:“三年的时间,那么多人,提出过那么多方案,那么多办法,但是谁又真正解决了问題呢?”我说:“从來沒有!”
“为什么?仪姐你知道吗?”我问她。
上官仪摇摇头,这一次,她应该不清楚我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曾经有位总理讲过一段话,我觉得非常好,现在我想引用一遍,來证明自己的看法!”我说。
“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哪怕前面是地雷阵,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毫不犹豫地走上去,义无反顾!”我说:“我觉得他希望表达的意思,和我现在的想法差不多,,现在我们这个国度,现在的长川,方案和办法已经不能解决根本问題,术,只是末枝小节,道,才能正本清源,,面对危难面对绝境,慷慨赴死,义无反顾,我们需要的是决心和意志,还有勇于牺牲的精神,我们需要信念和诚意,需要高尚和正义!”
“无私无畏,,是以前调查组为我做过的结论,也是你亲口向我宣布的,仪姐!”我看着上官仪:“解决长川问題,最需要的不是方案,而是这种精神!”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精神,我有!”我说:“所以说,我是最佳人选,沒有第二个人,比我更适合长川!”
上官仪打量了我好一会,然后她鼓起掌來。虽然脸上的笑容有点讽刺:“沈宜修,进步不少啊!!”她说:“你很会作文章,超出我的想象,,而且作的是这样冠冕堂皇的大文章!”
我笑:“谢谢领导夸奖!”我说:“是我的真心话,沒有作文章!”
她瞥了我一眼,目光也很讥讽:“不用谦虚!”她说:“你唱的调子比任何人都要高,真的很有才,我沒有看错你!”她说:“我甚至感觉,都有点佩服你了!”
我嘿嘿笑起來,上官仪看着我,也有点忍俊不住的意思。
是的,这是一个绝对的冷幽默,有关政治的,我们心领神会,相视而笑。
“嗯,!”上官仪抱着双臂,在我面前踱动几步,从表情看起來,她应该在思考。
“如果你的请求,组织上沒有批准,你会怎么做!”良久之后,她问了一句。
“那样的话,我会很遗憾!”我毫不犹豫地说:“因为我不得不离开这里,赶往长川,我会试图以我的个人方式,去解决问題!”
“嗯!”上官仪的目光重新凝聚肃杀:“你想干什么?你的方式,那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依然在笑:“你放心仪姐!”我说:“受组织教育这么久,自觉性我还是有滴,和苏静美想的一样,我不会再去做回横刀,给组织上增添麻烦!”我说:“不会再用笔來解决什么问題,我想直接点,暴力解决!”
“比如说,水果刀就可以,!”我又补充一句,以免引起误会。
“行了行了!”上官仪不耐烦地地挥挥手,打断了我的胡说八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要挟我,嗯!”她说:“如果组织上不能正视你的要求,你将主动放弃所有的东西,包括你的职务级别,你的政治待遇,还有你的前途未來,,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我说:“这些原本就不应该属于我,全是组织的恩赐,我沒有资格拥有!”
“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能拿出來要挟谁呢?对吧仪姐!”我说:“和以前一样,我能够拿得出手的,仍然只有自己的生命!”我指了指身上的伤口:“但是有可能会弄到象今天这样,我想解决问題,却差点被刀子解决,!”
“仪姐,我不想再这样!”我说:“所以,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也希望组织上能够理解,,长川的问題,不是我的个人问題!”
上官仪瞟了我一眼,沒有再说话,她慢慢地踱步,然后在钢琴前的小凳上坐下來,她手肘支在上面,凝神望着我,她的眼神里,好象有很多话语,但是,沒有说出口。
望了一回后,她低下头去,打开琴盖來,自顾自地弹起了曲子。
是一首世界名曲,我听过的,也很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钢琴曲,好象有不少名家改编过,比如柏辽兹,还有老柴。
琴声水一样地在夜里流淌,温柔缠绵,还有上官仪偶尔抬起的脸上,投射过來的眼波,都是这样,柔情缱绻,从來沒有见过的。
我突然想起來,在印象中,这支曲子似乎还有一个别称,叫做神圣之爱,感觉上是这样,沒有经过学术考证。
音乐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好象重复过好几遍,上官仪的神情也慢慢恢复正常,渐渐坚定,渐渐冷硬,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后,她的手指停留在琴键上,姿势凝固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我,一动不动,象座女神的塑像。
最后,她把琴盖合上來,动作非常干脆,啪的一声大响,让我跟边上的小陆吃了一惊。
“我问你个事!”上官仪抬起头來,突然说了一句。
“啊!”我说:“问吧!”
“嗯,!”她说:“刚才你在听的那支流行歌曲,!”她指了指电视机:“叫什么名字的,我忘了,!”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