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背叛了自己的职业,沒有资格称为警察!”我又补充一句。
警卫班的战士们立马包围上來,一个个争先恐后喜笑颜开,对于他们來说,能把几位警监级别公安大佬的武器缴到手上,绝对是件得意非凡的事情,非常值得回去向战友们夸耀吹嘘一番。
这些野战军里的骄兵悍将,是部队里的王牌力量,除了对待首长之外,从來就是目空一切趾高气扬,天不怕地不怕,尤其跟地方政法机关的关系处理不來,,他们看不上人家,平时出了部队,到这些部门面前飞扬跋扈惹是生非,那是常有的现象,经常伙着干一些追打交警围殴城管之类的勾当,让人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告到部队上去,首长们都还护犊子似地向着他们,说不定碰到脾气大点的,当场就能跟地方领导拍上桌子,把人沒鼻子沒脸地训上一顿,让你有理沒法说,,是沒法说理,领导们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牛,那是因为仗着权力,而权力的支撑是什么?还不是依靠专政的力量,,,跟部队讲专政,你上手枪,人家來炮,你有微冲,人家坦克车,汗,讲吧讲吧!讲得不好,人家一翻脸,给你一大耳括子,打了也白打。
我呆上边的时候,沒少听过地方领导们对部队作风的抱怨,,也就抱怨一把吧!谁也沒办法,再往上告,军委也护着部队,在学校跟我那帮学生们吹牛聊天,就听一位陆军大哥就此现象发过议论,他说我们是部队首长啊!我知道我带的兵违反了地方纪律啊!那又怎么样,只要不捅大漏子,我都得护着他们,打打架冲你俩机关怎么啦!怕事的那还算战士吗?,,养兵养兵,现在和平时期,沒战斗养着,我拿什么去鼓舞士气,部队要沒了彪悍之气,那叫什么部队,打起仗來,靠什么去拼死进攻,靠什么去舍命抵挡,靠一群小绵羊,能杀人放火,能血战强敌。
这番道理,我深以为然,击节赞叹。
警卫班很快就把几位高阶警察的枪给下了,帽子也掀了,一并放到我面前的会议桌上,摆成整齐的一溜,战士们的神情兴奋不已,就跟打扫战场俘获战利品时一样,一个个瞧着我眼神放光,全透着崇拜,又好象我就是他们的常胜将军,刚刚指挥部队打了一个完美战役。
事实上,我的这次非典型常委会,后來居然在军中传为骄人美谈,n多军界大佬貌似相当欣赏,当成经典战例拿到大会上开讲三十六计,说我这仗打得实在漂亮,,抛砖引玉借刀杀人擒贼擒王趁火打劫浑水摸鱼打草惊蛇瞒天过海笑里藏刀暗渡陈仓假痴不癫欲擒故纵釜底抽薪反客为主无中生有声东击西……还有连环计反间计,除了败战计里那走为上跟美人计之外,差不多全齐活了。
还有好几位将军学生不无遗憾地跟我扯,说沈先生不在部队发展,可惜了,否则的话,肯定也能当上将军,,就凭我这指挥若定孤胆破阵的气质,上将之材啊!
当然,说气质才能那什么是在抬举我,这个自知之明咱还是有滴,我告诉他们说我如果真在部队上,还存在一种可能性:就是让上司气急败坏之下,扯出家伙來一枪把我给崩了,就地正法,,因为不遵号令,嘿嘿!
我承认,我这个人,自我约束力是不太够,思想上挺放纵的,平时隐藏得比较深,一俟时机合适,这个流氓本色就全显露出來了,不过那也无所谓,我还挺得意,,记起了在朝鲜丢了司令官的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同志,当年几乎是凭的一己之力,挑起了那场著名的错误战争,为什么他这么能搞,,,因为国会怕他啊!就让他搞了,按传记作家们的说法,在这位战争狂面前:“那些国会议员们就象一群可怜的孩子,看见恶棍闯进幼儿园來,一个个瑟瑟发抖……”
是的,在斯文绅士的国会议员面前,麦同志这位恶棍能够震慑住他们;而在长川衣冠楚楚的大人们上头,就必须站立一个顶级流氓,才能控制大局,我就是这么想的。
讲民主,我比你更民主;讲专政,我比你更专政;讲法制,我比你更法制;讲道貌岸然,我比你更加虚伪狡诈;讲党性原则政治手段,,呃,我是一个流氓,我让有你话说不出,就是这样。
现在,我就拿着相当流氓的目光瞅着面前几位体面扫地的警察头目,我在想,应该把他们怎么办。
面对警卫班战士的缴械,魏局几个跟他们的属下一样,丝毫沒有反抗的意思,,我给的这顶帽子够大的,他们都能掂量出分量來。
但是,这些警察不是我的目标,我弄他们其实也就是个醉翁之意,而且我相信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包括任小天自己,所以任小天选择了沉默,这让我有点无可奈何,还有点看不起他。
“魏局,怎么样!”我笑嘻嘻地说:“是不是觉得挺冤枉,被人陷害了,我在搞借題发挥!”
魏局依然沒有说话,一张脸黑沉沉的,他边上有人忿忿地顶上了牛:“就是在借題发挥,莫须有的事情嘛!”说话的是公安局政委,姓王,也一同被莫名其妙地掀了顶戴,此刻脸上挺不服气,显见愤恨难平。
“王政委,你是公安系统管政治的!”我心平气和地说:“那么你说说看,这个事情的政治性质是什么?我有沒有说错你们,嗯!”
“我们就是來维持秩序的,!”
“谁让你们來的,!”我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分辩。
王政委看看魏局,又看看坐我对面的任小天,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