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看着蔡元培,一阵目瞪口呆,他这会儿吃惊的表情却是真的,虽然周作人之事他提前知道了,可是蔡元培如此能够八卦,实在是出乎他地意料之外。
惊讶完毕,林石一边啧啧称奇,一边
羽太信子的表情,这个女人似乎没什么反应,林石心祷,希望她是真的听不懂汉语,这样也能避免了一场人间惨剧的发生。
“还说别人,那天的那个姑娘,不是也要嫁你做妾么?有人喜欢你,就没有人喜欢作人?”蔡元培轻描淡写一句话,林石差点没被堵死,半响说不出话来。蔡元培接着道:“那个女娃娃的妹妹告诉我了,你已经应下了娶她,不知道是哪一天,到时可要请我们去喝喜酒。”
林石脸色黑黑的,正要答是,听见卜啷啷一阵响声,抬眼看去,是羽太信子失手将磁水壶掉在地上,热水撒了一地。羽太忙低了头,不住的重复着几句日语,林石疑惑地看着鲁迅,鲁讯面色铁青,道:“她是在道歉。哼哼,现在道歉有用么?”
林石知道鲁迅话里有话,想来是他看出了什么端倪,羽太低着头不说话。林石看鲁迅面上那种强忍的悲苦和愤怒,心下不安,劝解道:“树人,还是让她下去收拾下吧,我看她也吓的不轻。”
鲁迅点点头,拿日文说了几句话,羽太点头应了两声,捧起摔在地上的茶壶就走了。林石和蔡元培眼睁睁看着羽太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林石看着鲁迅眼底的阴郁火焰,只能叹息一声,此时他再说话,只能是火上浇油。他拿胳膊撞撞蔡元培,蔡元培道:“咦,你干吗?”
林石看了这个老者一眼,眼神里全是无奈,蔡元培装作不知林石的意思,闷头喝茶。林石只好跟着他闷头喝茶。过了片刻,林石再看鲁迅,发现他已经不像开始那么暴怒,反而渐渐平静下来。这时候周作人回到家中,看见三人中,两个不停的喝水,一个呆呆的坐着,都安安静静不言不语,于是笑道:“怎么了?什么话都不说,怪无聊的。”
“作人!”鲁迅开了口,深深的看了周作人一眼,“我最近脾气不好,你不要记挂在心上。”
“大哥哪儿地话,我刚才经过药铺的时候,跟掌柜地说你最近身体不好,他让我去买只乌鸡,给你炖汤喝,补一补。”
林石咦了一声,道:“乌鸡?那不是给女人补的么?”
周作人嘿嘿一笑:“你那是听谁说的,乌鸡大补,男人也能吃。”林石哦了一声,脑子里还是不断想起上辈子电视上看到那个乌鸡白凤丸的广告,上面那个千娇百媚的人儿,如何也跟眼前的鲁迅对不上号。
“过几天,家里可能会有点事。”鲁迅开口说道,声音四平八稳:“到时候大哥做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说出来。”
“能有什么事情,家里就这几个人!”周作人说完,像是醒起什么,欣喜道:“难道是小弟要来了?小弟从小就最怕你,所以你才让我提醒你态度柔和点,大哥,是不是?”
“小弟不会来。我很累了,我要去歇歇。”鲁迅闭上眼睛,看起来果真是疲惫不堪,好似老了好几岁一样。看见鲁迅面现疲相,周作人道:“好吧,大哥,你去歇着,今天我来陪蔡校长和风中。不过话说好了,我参禅这么长时间,已经不喝酒了。”鲁迅眉目间一片惨淡的愁色,疲累道:“随你!”说完回了自己屋子。
周作人只当鲁迅是真的累了,担心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直到看见鲁迅进屋关门,才跟林石和蔡元培说笑起来,蔡元培还好,林石却是怀着一颗愧疚忐忑的心,面对着周作人,常常前言不搭后语,感觉比受审还难受。终于熬到吃完饭,还是没见鲁迅的身影,周作人送了林石二人出来,歉意道:“我大哥的身子不舒服,没能送二位出来,实在抱歉。”
林石道:“好说好说,我们这就走了,不用再送,你保重!”说完拉了蔡元培就走。行过了几条街,蔡元培道:“你今天可是差点坏了大事啊!”林石猛一听到蔡元培这么说,奇道:“何解?我哪里坏了大事?”
蔡元培看着林石,笑道:“年轻啊,有时候是好事,但是我这个老头子的经验,也一样有用。”林石见他卖关子,仔细回想起自己在鲁迅家做的一切,没发现哪里有什么大问题,忙催促道:“快点说吧。”
蔡元培嘴角鼻翼浮上笑意:“那我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免得你下回还犯这样的笨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