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受了许倾玦平静淡然的表情的影响,当沈清看到与她擦肩而过的众人的惊慌时,突然发现自己竟没有那么害怕。为了配合许倾玦,她刻意放慢了速度,两人渐渐落到后面。多次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接近又远去,她只和他静静地一步一步地迈下台阶。明明是才刚相熟不久的两个人,忽然间竟让沈清觉得有那么一点生死与共的味道。
下到将近一半的时候,终于得到消息;
。十层的住户发生小火灾,触动了大楼的警报,如今火已扑灭,警报解除。
已经下去了的人们又开始陆续往上涌,有些人脸上还带着劫后重生的夸张喜悦。沈清也暗暗松了口气,和许倾玦一起退到一旁角落,将路让给显然已经陷入兴奋的邻居们。
背抵在冰凉的磁砖墙壁上,许倾玦闭着眼睛。沈清和他近在咫尺,两人的手牢牢还握在一起。背脊处窜上一股寒意,熟悉的眩晕又一次毫无预警地袭来。
"虚惊一场。"他听见沈清在他旁边说。
动作轻微地点了点头,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出声。
"这还是我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呢。"耳边柔和的声音还在继续,却好像正在渐渐远离。
"……"
"……我们上去吧。"
这一次,连动一动头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喘息了一下,许倾玦抿着嘴唇,伸出手抵在墙上努力想要撑起身体。才一动,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在一声惊呼中,跪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右腿膝盖猎猎生疼。
"……你怎么了?!"听见沈清惊惶的声音,他想回话,却出不了声,感觉另一股黑暗正在迅速向自己靠拢。
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最终,许倾玦只是嘴唇动了动,然后不可遏止地失去仅存的意识。
摘下口罩,林媚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是说,他高烧烧成这样,竟然还和你步履平稳地走了九层楼的楼梯?"
"我并不知道他发烧。"沈清苦着脸抚额,望向病床上沉睡着的人。当时只知道他的手很冷,还以为是正常情况。直到他体力不支晕倒在地,她才发现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想到半小时前毫无预兆的那一刻,沈清有些担心:"他现在怎么样?"
"没太大问题。"林媚顺着好友的目光,看了看那张俊逸平静的脸,"输完液后烧就会退了。倒是之前似乎听到他的心脏有杂音,具体情况还要等详细检查报告出来才知道。"
无声地点点头,沈清这才松了口气。
正事办完,林媚突然换上一脸奸笑,开始变得不正经起来:"这么晚了,你要不要先回去?反正我值夜班,顺便还可以看护大帅哥。"生平头一次,她对于当初半途改行学医的决定无比满意。和这种男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可不是常常都有的。
丢了个白眼过去,沈清径自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显然没打算离开。
"林大医生!"见林媚还饶有兴趣地盯着许倾玦,沈清忍不住开口,并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工作时间,小心被投诉。"
瘪了瘪嘴唇,虽然不太情愿,林媚还是放轻步子带上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