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许展飞收回目光,嘴唇微微上扬,似乎松了口气般,看着她疑惑的眼睛,笑道:"等我出院,为你们办婚礼。"
"恐怕许倾玦不喜欢那种热闹的场面。"
"呵呵,"老人一愣,笑了笑,"那随你们吧,直接去登记结婚也行。"
走出病房,许曼林迎上来问:"有没有定下日子?"
"他说随我们。"沈清有些心不在焉,"回去和许倾玦商量了再说。"
晚上回去,沈清直接跑进书房,翻出一摞旧相簿。
那些遥远的记忆,因为许久未动,上面蒙着浅浅的灰,里面的面容也因此晦暗模糊;
在很多的旧照片里,在她从小到大的岁月中,都有两个人陪伴在身旁。男子高大英俊,女子温柔娇美,一左一右揽着她,幸福甜蜜的一家人。
可是,还有一张……
她用手指挑开相簿的最后一页,在全家合影的背后,找到那张两寸大小的黑白照。由于长年压在塑料薄膜和另一张相片之间,影像已有些斑驳脱落,微微泛着老旧的黄。
彼时,她还是个婴孩儿,穿着连衣裙,胖乎乎的,而身后那个怀抱着她坐于老式藤椅中的年轻女人,梳着当时看来十分时尚的发式,面容美貌,容光四射,无论处在哪个时代都是当之无愧的倾城佳人。
可是她,却不是那位后来二十多年一直被沈清称呼为"妈妈"的罗慧娟女士。
沈清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中女子的脸,下午离开病房之前,许展飞的话再一次浮现在脑中。
"沈清,刚才我问的问题请你不要介意。因为,最近总觉得你的神态和一位故人相似。她也和你一样,喜欢玫瑰花茶。"
正因为如此,才会询问她母亲的名字吧。因为从她身上,看见了旧友的影子。
那么,这个没有留给她任何记忆的女人,是否恰好正是许展飞口中的故人?
自从许家父子在医院长谈之后,许倾玦作为唯一留在国内的儿子,被说服在父亲完全康复之前帮忙打理许家的生意。最近刚刚接手,一切从陌生开始,虽然连许曼林也放下手中的服饰店来充作助理,然而对于眼盲的许倾玦来说,适应和处理起来仍旧较为吃力。
沈清与他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只要登记结婚就好,一切从简。
"你要把大部分精力花在工作上,这种繁文缛节,我们能省就省。"沈清靠在许倾玦的怀里,无聊地把玩他的衣扣。
"你不后悔?"许倾玦的手指绕着她的发丝,静静地问:"一辈子只有一次,错过了,不会觉得可惜?"
"不会。"沈清坚决地摇头。结婚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况且,有他在身边,远胜过盛世繁华宾客三千。
可是,临睡前,她突然犹豫道:"我想去英国看我母亲,至少想亲口告诉她,我要结婚了。"
许倾玦是唯一一个曾经听她说过家庭往事的人,知道她的生母在她能记事之前便已经离开了沈家。
"我陪你去。"他翻身揽住她。
沈清笑笑摇头,倾身吻他,"不需要。你留下来忙工作的事,我去几天就回来。"
就算,那个人曾经狠心抛下自己的女儿远走异国他乡并且从来没有再和原来的家人联络过,但为人子女的她,却还是想要将这个消息亲自带给她。
&nn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