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泪,玲珑朱蕊……”风天涯喃喃。
叶淮山满腔的酸涩,开口,却难以成话。
他开始后悔,如果今晚没有出来,是不是不用担下这般苦果。
风天涯:“叶淮山,你知道什么是心上人。”
叶淮山压下心中难过,轻道:“动心的人,便是心上人。”
“那心上人在一起,会做什么?”
“有情人在一起,自然会做欢喜事。”
风天涯:“然后呢。”
叶淮山:“交心。”
风天涯:“然后呢。”
叶淮山:“成亲。”
风天涯:“然后呢。”
叶淮山闭上眼睛,不去看面前的少女。
“每个人所理解的情都不相同,在叶某看来,情之所钟,当生死相许。”
“生死相许……”
风天涯坐起身,晃晃头,不再想这些。
她看向叶淮山。
“大将军,想要杀掉祭祀,除了现在的条件外,还需要一项。”
叶淮山:“什么。”
风天涯:“人。”
“人?”
风天涯点点头。
“人,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叶淮山想了想,“武功高强,风姑娘,我算得上武功高强么。”
风天涯道:“卿士樾此番前来不能带太多人,所以来者必然是精兵,你要带兵设伏,将这些人诛杀。”风天涯看着叶淮山,又道,“番疆的武人,以卿士樾与刀首座为顶峰,我们要有两个可以与之抗衡的人。”
叶淮山:“刀首座……蝉岳。”
“是。”风天涯道,“虽然听闻他不问世事已久,但是祭祀生死关系番疆存亡,不无他再出武林的可能,我们的准备尽量要周全。”
她看着叶淮山。
“这两个人,我算一个,还有一个你来找吧。”
叶淮山猛地抬头。
“你也要去?”
风天涯:“自然。”
叶淮山:“那两个人我来找,你不要去。”
风天涯静了片刻,笑道:“你是信不过我的身手。”
“不……”叶淮山摇摇头。风天涯曾在石阳谷救他,那一次助掌所展现的能为,他一清二楚。只是……
“风姑娘,此番埋伏,不论准备得多充分,也必定是危险异常,你……你不要去了。”
风天涯:“你担心我。”
叶淮山承认,“是。”
风天涯:“我心里没有你。”
叶淮山惨淡一笑,“是。”
风天涯看着面前低下头的少年,一个时辰前,他还是意气风发,现下却如同一匹刚刚经历长途跋涉的骏马,狼狈不堪。
未明了的情意,未绽放的花蕊,在这个热闹又孤凄的夜晚,随风而逝。
“傻人……”
风天涯轻轻说了句。
“今晚找好人,明日通知我。”
“好。”
风天涯离开酒楼,回到燕孤鸣居住的客栈。
她步上二楼,都不用打听,那一股子浓浓的酒气已经将她带到燕孤鸣的房间。
风天涯推开房门的时候,燕孤鸣正在喝酒。
屋子里没有点火烛,昏昏暗暗,只有借着窗外那一点点的亮光,才能看清屋内的情形。
地上摆着四五坛酒,燕孤鸣半躺在床上,怀中还抱着一坛。
风天涯走过去。燕孤鸣睁着眼,却没有看她。他一双醉眼迷蒙地瞧着窗帘,对风天涯的到来一点反应也没有。
“身上都有臭味了,还要喝哦。”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浓的酒气。
风天涯坐到床边。
“蠢燕,你在想什么。”
燕孤鸣无言。
“你醉了。”
风天涯托着下巴坐着,在黑暗中一个人说话。
“喝了这么多,该是醉了。”
风天涯干坐着,朦胧夜色中,她轻轻地哼着一个调子。
那是刚刚在酒楼里听到的戏曲。
她只听了一遍,不能完全地记住,只是凭着仅有的印象,一点一点哼唱。
风天涯的声音很细,燕孤鸣不止一次觉得,她的模样和声音,都像小黄鹂。
风天涯又坐了一会,站起身,走出屋子。
燕孤鸣依旧动都没动一下。
不一会,风天涯进来了,不仅她进来,跟在后面的还有两个店小二,抬着一桶热腾腾的水。
“放在这里。”
“好好。”木桶放下,店小二出了门。
风天涯将桌子上的油灯点亮,昏黄的光顿时充盈了房间。
燕孤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风天涯走过去,拉着他的衣袖。
“来,蠢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