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哪处不行!你说!”
叶淮山瞪了罗成一眼,“放肆!”
罗成被他吼了一句,脸上有点委屈,倒还是闭上了嘴。
叶淮山问风天涯道:“风姑娘,你觉得他不能胜任?”
风天涯看着叶淮山,不答反问:“我们是去战场么?”
这话问的叶淮山一愣。
“什么?”
“你说他在战场上可以以一敌十,但我们去的是战场么。”
叶淮山被她直直看着,渐渐懂了。
风天涯:“这不是我们需要的人。”
罗成忍无可忍:“你说俺不行要拿出证据!俺一招都没使,你怎知俺不行!”
叶淮山要说什么,被风天涯手势按回。
风天涯来到罗成的面前,这大汉个头很高,同燕孤鸣的身形差不多。
风天涯仰着头,“你在战场上,要面对多少敌人。”
罗成:“成千上万!”
风天涯:“那一个呢?”
罗成虎头虎脑,“什么?!”
风天涯看他那呆样,乐了出来,“我说,如果敌人是一个人呢?”
罗成不动,千军万马他都不怕,更何况是一个人。
“这样吧。”风天涯退后两步,伸手在旁边的小树上摘下一片叶子,在罗成面前晃了晃,“你只要能从我手里拿走这片叶子,我就认同你。”
罗成大眼睛瞪着那片叶子,转头看向叶淮山,叶淮山无奈地点了点头。
“喝――!”
罗成十指成爪,向那叶子扑去。
其实,按罗成这个身形,能有这般灵巧的步伐已是不易,但是仅凭这个就想从风天涯的手里夺东西,根本是笑话。
一盏茶,两盏茶。
半柱香,一炷香。
“啊――!!”
一声巨吼,罗成双目通红,大喘粗气。一身衣裳已经浸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风天涯也出了些汗,脸上粉扑扑的。
她看着罗成,道:“怎样,想拔刀也可以,不过结果还是一样的。”
风天涯虽出了汗,但是一开口,声音还是很平缓的。
罗成咬着牙,叶淮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
这回不服也不行了,罗成抹了抹脸上的汗,一脸沮丧。
风天涯走过去,将那片叶子插在罗成的腰带里。
“飞瀑可沉深潭,却无法浇灌小小的一块农田。罗副将,术业有专攻,你莫要在意。”
罗成还是呕着气,向风天涯拱手,话也不说。
叶淮山:“好了,你先下去吧。”
罗成:“是。”
罗成走后,叶淮山长叹一口气。
风天涯:“你答应得如此爽快,我当你真的有合适人选。”
叶淮山俊脸瑟然,“我……我考虑的太不充分了。”
风天涯:“军队的将士总是直来直往,这般在战场上尚可,但是想对上番疆高手则是徒然。”
叶淮山紧皱眉头,暗自思索另外的人。
过了一会,他还是没有想到。
风天涯看着他,道:“叶将军,你就不认识什么江湖人么?”
叶淮山:“什么?”
风天涯突出地咬重几个字,“江,湖,人。”
叶淮山犹豫道:“这般大事,要找江湖人来做么……”
风天涯:“这个天下,哪里不是江湖。”
叶淮山无言地站在原地。
风天涯:“想到人选了?”
叶淮山抬眼。
“如果这样讲,那我心中倒是有一个人……”
风天涯:“身手如何。”
叶淮山笑道:“风姑娘,我在此人手下,过不了十招。”
“哦?”风天涯挑眉,“你的枪法我见过,是什么人能让你走不了十招。”
叶淮山:“他的能为,你一见便知。”
风天涯点点头,“那走吧。”
叶淮山拦住她,“现在不行,晚上才能见到他。”
风天涯看着他,“你可知现下卿士樾或许已经启程了。”
叶淮山:“我知道,但是此人有自己的规矩,不到戌时,他是不会见客的。”
“哟,这么大的排场。”风天涯笑道,“那好,既然你都不急,我们便等好了。”
叶淮山带着风天涯进书房,叫下人送来茶水,一边饮茶一边商议计划。
时间眨眼便过去了。
“风姑娘,我们动身吧。”
风天涯点头,“走吧。”
叶淮山带着风天涯出了将军府,朝北边走。他们在几条繁华的街道间拐来拐去,风天涯绕的头都要晕了。就在她不耐烦打算开口问的时候,叶淮山带她拐入一条小街,一过身,眼前一片开阔。
一座璀璨华贵的金色楼宇矗立眼前。
锦带雕楼,金镶玉琢,远远一看便知富贵难言。
“哟……”风天涯微微一诧,看着这座小楼。“漂亮啊……”
叶淮山似是料到了她的反应,笑道:“这是锦兹楼,它的富丽就算京城也是屈指可数的。”
风天涯跟着叶淮山走进去。
金漆银粉,七彩绸缎,铺满楼间。
楼内有清雅的筝琴声,是楼上传来。
叶淮山带着风天涯上楼。
“这里是做什么的,怎么都没有人。”
叶淮山:“这里不是酒楼客栈,就是一座楼。”他带着风天涯来到顶层,没有房间,一片开阔,只有层层的绣金屏风,挡在视线前,那清雅的乐曲声,便是从屏风后面传来。
叶淮山继续说着,“这里是做其他事情用的,你看这里,华丽鲜艳富贵无双。”他带风天涯绕过一层屏风。
“所以也有人叫这里艳楼。”
风天涯一瞬间停下脚步。
“叫这什么?”
叶淮山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她,“艳楼,怎么了?”
风天涯直直看着他,短短的停顿,叶淮山竟莫名感受到一丝戾气。
随后,风天涯像没事人一样,缓缓跟上他的脚步,“走吧。”
叶淮山带着她绕过所有的屏风,来到空旷的毯地上。
这里的布置很简单。
一个女子在他们面前弹着琴,梵香萦绕,女子面前,背对着风天涯与叶淮山,有一个人轻轻靠坐着。
叶淮山上前一步,“师兄。”
那人手轻轻抬起,琴声马上停止了,女子施礼,抱着琴离开。
没有琴声,这座楼变得很静,静得可怕。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
他并不算俊朗,但是浑身散发着的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只是半躺着,可是周身一处漏洞都没有。
无懈可击。
叶淮山对风天涯道:
“风姑娘,这是艳楼的主人,也是我的师兄,酆都。”
风天涯看着这个男人,慢慢地,嘴角咧开,无声而笑。
“这回真是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