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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了学以后,易青和孙茹、依依一起呆在导演班的拉片室里,三个人传看完了冯晓刚这个剧本。
孙茹给依依谈剧本地时候,完全没有看剧本,只是冲着钱多就去了。很多新人都是这样的,象依依这种资历,根本就轮不上她来挑剧本,只有剧本挑她。
孙茹只是在合约里强调了“八不拍”,杨锟一想跟剧本没冲突,两边一拍既合。
所谓八不拍,就是床、脱、吻、浴、丑、替、高危、连场八种情形不拍。“床”就是床戏,当脱”就是裸戏,“吻”是指真吻、湿吻,借镜头摆位置那种算,“浴”就是出浴洗澡的戏,“丑”就是化丑妆,把演员弄得很怪异那种,“替”就是去做其他演员明星地替身,“高危”就是高度危险的戏,“连场”就是不让演员休息,连续几十个小时拍戏,几天都没得睡――一般涉及这八种情形的都要另外跟演员说明,而且片酬也会加高很多。
直到此刻,她们才真正看了剧本。
孙茹看完以后长叹一声,对易青道:“幸亏没让这丫头先看剧本,要是让她看了之后再谈合约,估计对方让她倒贴钱她都要去拍。”
易青等她们都看完了才拿过来看。孙茹和依依都很熟悉他看东西的速度,扫一眼就是一张,十几张纸两三分钟就看完了。
易青闭上眼睛想了一下――这是他的新本事,在上导演课里练出来的,任何剧本只要看一遍就会背,闭上眼睛想一会儿就能在脑子里改成分镜头剧本;再到拍摄实地往那里一站,脑子里就有整部电影了。
易青想象了一下,点头道:“这可比《夜宴强多了。有点当年吕克贝松的《杀手里昂那种意思。”
依依不说话。她拿过易青手里的剧本,开始认真的看第二遍,看着看着,眼泪就从***的面颊上滚落了下来。
良久,依依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太感人了。这戏我一定要演好。”
这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女杀手的故事。杀手题材早就被各国电影拍到烂了。单纯以情节桥段精巧和动作场面火爆为卖点的杀手片早已满足不了观众的欣赏层次――那都是老掉牙没有新意的东西了。
冯晓刚这个剧本没有把杀手当做一个概念化的符号,而是把杀手当作一种特殊的“人”,以动作、枪战的形式为载体,写了一个冷血杀手内在人性复苏的一个过程。这一点有点象《天下无贼里刘德桦演的那个改邪归正的贼,但是剧本本身的内涵挖掘的要比《天下无贼》深刻的多了。
依依将要演的这个女配角,原来也是女主角同一组织里的杀手,一起长大的孤儿被训练成的杀手。
故事的一开始这个女主角结到命令,要去杀死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冷酷的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当她杀死了这个女配角后才发现,被杀的人腹中有个还在蠕动的胎儿。女主角在触摸尸体的一刹那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和自己同样冷血的女杀手之所以背叛组织,冒死逃亡,要脱离杀手生涯追求新的生活,全是因为她即将成为一个母亲。
原来母爱的力量、人性的力量、生命的力量可以超越死亡的恐惧,令一个冷血的女人变的如此伟大。
女主角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扼杀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不是一个符号,她躲在酒店的浴室里不停的洗手,失声痛哭。
从那以后,女杀手变得对周围的事物的态度逐渐改变,开始对美好的事物有了向往,人性开始苏醒。她一心要查出谁是那个出卖了女配角的男人,为她复仇。
结果最后她发现自己所爱上的组织接头人,那个风流英俊的男主角就是女配角孩子的爸爸,她在人性、道德、伦理、爱情的多重冲突下最终杀死了这个男人,而自己也在组织的追杀中死去。
依依看完剧本,怅然道:“让我演这个女主角就好了。太有挑战性了,一定很过瘾。”
易青笑道:“第一次触电就演大配角,而且还是跟名导名演员配合,你就知足吧!”
说实话,看到这种剧本就连易青都会有技痒的感觉。故事尽管平常,但是可以想象讲这个故事的过程一定精彩分呈,跟一般的动作戏不同的是,这个剧本里的角色,心里戏的戏分非常足,很有思想,提供给演员和导演发挥的空间都非常大。
依依所要演的就是这个电影一开始的第一场戏是播映时的第一场,不是拍摄时的第一场,场记记录的是拍摄顺序,这场是第28场),就是女配角在商场被周讯扮演的女杀手杀死。
象这种戏无论对导演还是对演员来说都是非常简单又非常不简单的。依依知道,如果只是要完成叙事,简单的中一枪躺下,冯晓刚的剧组决不会弄到要临时出来找人救场这么狼狈,随便找个女演员都行。
冯晓刚这种导演,一定有独特的要求,马虎不得。
依依信心十足的拍着剧本,自言自语的道:“周依依,好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