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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香从来不知道,书香是这样不客气的小丫头。
等她吃完了饺子,有力气同这小丫头算帐了,她却收拾了碗筷要走,只留给她几句话。
“姐姐生的貌美,又天生聪敏,比别人更会取舍,不过却忘了如今你已经嫁为人妇了,这桩婚事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左将军主婚,就算你相中了左将军,可是如今身为燕娘子,若被人扣个不守妇道的大帽子下来,沉塘骑木驴……有的是法子教你生不如死。你就暗自许愿燕校尉是个厚道人吧!”
在怀香惨白气忿的脸色里,拉着莲香离开了燕家。
莲香是个厚道人,边走边埋怨她:“妹妹你何苦说这些狠话?柔软些劝着她不好啊?”
书香冷笑一声:“也总要她是个肯听劝的人吧?我只望方才那几句话吓着了她,教她不要再心生妄想,得罪了燕校尉,日子好过些。”
“你这样吓唬她,就别想她承着你这份情了。”
“我的姐姐,我又何尝想要她承情了?”书香牵了莲香的手,正色道:“不过想着她能想的清楚明白,大家日子都过得罢了。”
还有一句话她未曾说,此地边疆,谁知道万一战事起来,能做几年夫妻尚且不知,何苦还要折磨对方?
不过新婚说这话出来,太过悲凉不详,她也只有咽下肚去了。
两个人回到家中,推开院门,只听得房内闹酒之声不绝,竟然好似还有人来,外面天色已黯,厅堂里面烛火大盛,只听得一个粗豪的嗓音抱怨不绝:“……唉,兄弟们都知道,哥哥我当年一步错,娶了那母老虎,这些年拘着我喝酒快活……今日听得东明这里摆酒,哥哥就赶快来蹭一顿酒,东明可别恼……”
二人听得有趣,相顾愕然,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莲香掩嘴轻笑:“这不知道是哪家的嫂子,将夫君逼的也忒狠了些……”
“我说老郭头你那点出息,女人不听话了,好生捶打一顿就听话了,连个女人都制服不了,还杀什么蛮夷啊?”滋溜一声,饮下一杯酒去。
书香心道:难道这位老郭头就是隔壁那位郭嫂子的夫君?
那先时笑话老郭头的男子又道:“燕老弟,照我说,你娶的那个娘子任她千娇百媚,你只要将她一天照着三餐的捶打,不出三天她就服服贴贴,你让她往东,她决不敢往西……”
莲香哆嗦一下,轻声道:“这人真可怕……”
书香拖了她的手进去,这才见厅堂之内围桌而坐的除了燕檀与她二人的夫君,又多了两名男子,一人黑而瘦,一人膀大腰圆,皆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那膀大腰圆的见二人进来,轻笑道:“东明黑子,这就是你俩个的媳妇儿?”那目光便有些放肆的在两个人身上打量。
裴东明站起身来,不着痕迹的将书香挡在了自己身后,笑道:“罗大哥,我这媳妇年纪小,面秀,别吓着了她。”
贺黑子却是个炮筒子,这会已经喝的头脑发晕,说话毫无顾忌了,揪着那汉子的袖子叫嚷:“罗大哥你一把年纪,眼睛别紧眼着我家媳妇儿看,我们媳妇儿好看是不假,可是那也是给我看的,不是给你看的……”
莲香顿时脸涨的通红,不知所措站在当地。
那姓罗的哼哼一声,似笑非笑目光只在莲香身上打转,书香将莲香拉了一把,正欲将她藏在自己身后,已见得贺黑子提着那姓罗的衣领揪了起来,嘴里嘟嚷着:“罗大哥我都说了,让你不要盯着我媳妇儿瞧了,你要是把她瞧哭了……我就……我就……”
“黑子,你待如何?”那姓罗的面上有些不大好看,将手里端着的酒碗一口饮尽,“难道你还打我不成?”
裴东明见事有不好,忙上前去扯贺黑子的手,“黑子,天黑了,带着媳妇家去醒醒酒吧?”
当初他二人在这姓罗的手下当小兵,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总算左迁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二人这才熬有了出头之日,如今与这姓罗的同级,但军中有时讲究论资排辈,将他得罪的狠了终究不好。
“罗大哥,黑子可是你一手带起来的兄弟,他啥毛病你知道,他这是喝多了耍酒疯呢,别理他,来我们再喝。”又转头对书香道:“男人在这里喝酒,妇道人家还是去厨房里待着去,哪能上桌?”背转身来朝书香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