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妈心头一暖,暗道书香贴心,就势将银兔给了小铁,又将四对镯子分送给赵家跟郭家的几个女孩儿们。
小妞子这些日子不曾见过小铁,当下拉着小铁要出去玩,到得门外面,鬼头鬼脑朝里面瞧了一眼,趴在小铁耳朵边商量:“铁子哥,我送你一只镯子,你的小兔子送我一只?”
小铁拿着这银兔子瞧了两眼,只觉可爱无比,当下忍痛给了她一只,“我不要你的镯子,你只要好生待我的兔子,不要将它换糖吃了就好。”
小妞子赶紧接了过去,装进自己随身的小荷包里,捂着荷包口郑重答应:“我一定会好好收着的。”
临近午时,到了开宴的时间,大家一起到了预订的酒楼,三层的酒楼当日坐的济济一堂。
不止是交好的这几家,还有军中当时与他一同杀出重围的将士们,听得他还活着,齐齐来贺,意义又自不同。
这一顿酒宴直吃到了傍晚,客栈掌柜帮忙记礼簿,生儿收贺银,到得众人散尽,裴东明前去结帐,那掌柜笑道:“酒菜钱早被城守大人结了,大人说今日是贺裴大人回营的洗尘宴。”
裴东明今日喝的也有些高了,兀自失笑:“今日这事办的……”别人出钱他来收钱子。
生儿见他摇摇晃晃,赶忙来扶:“老爷要不要歇歇再回去?”
裴东明被这称呼又惊了一回,被少年扶着回到了家。
今日苏阿爸在酒桌上也被众人挨个敬酒,灌的有了八分醉,秋芷烧了解酒汤端进去,苏阿妈喂他喝了,还将今日有了个孙儿之事讲了,引得苏阿爸也笑:“想不到这么快连孙儿也有了。”
苏阿妈又讲起书香连所有来的孩子的见面礼都早准备好了,又慨叹一番,“这孩子真是贴心,要是我的亲闺女该多好。”
被苏阿爸取笑了一回:“我看你这老婆子越老越贪心了。如今这样住在一起,对我们又周到,也不比亲闺女差了。”
苏阿妈顿时笑了起来:“那是!那是!”
反倒是裴东明一路走回来,今日又实在被那帮人灌的猛了,那情绪便有些掩饰不住的低落。回房的时候书香正坐在桌前算今日的贺银,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封递了过去,书香打开来,一个是五两,一个倒有一百两之多,不禁吃了一惊:“这又是谁的”
礼簿上根本没记这两个红封。
裴东明捂着脑袋往床上倒头睡下去,“不……不记得了。”其实这个五两的是一个军士的,那一百两的却是贺黑子托这军士捎过来的,他们两夫妻今日都未曾来。
他怕说出来让书香伤心,但贺黑子的贺银又不好不收,索性就推说不记得了。
今日人又多又乱,不记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兰萱端了解酒汤进来,书香喂他喝了,见他醉的厉害,绞了帕子去给他擦脸,只擦了两下,就被他握住了手腕,双目奇亮,藏着不为人知的痛楚,哑声道:“香儿,要是……我不当官了,你可会怨我?”
书香一呆,“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要是我不当官,你也做不了诰命夫人,你可会失望?”
书香见他这般认真,当下摇摇头:“怎么会?这官如果你不想当也没什么,只要你能挣来银子,别饿着我就好。”
她想起曾潜投敌,今上借着曾潜之错连根拨起了江淮盐道的蠧虫,这一城百姓与拼死守城数十年的将士们在上位者的眼中不过蝼蚁。
这官,不做也罢。
裴东明万料不到她这般的通情达理,问都不问便赞同他的决定,心中激动,铁臂一勾便将她勾进了怀里,没头没脑亲了起来。
书香被他身上的酒味熏的头疼,使劲要往旁边躲,“走开,你一身酒臭味儿……”
“你居然敢嫌弃为夫?”裴东明变本加厉的亲了下来:“让你嫌弃……让你嫌弃……”
院子里,兰萱羞的满脸通红,匆匆跑了出去。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何夫人不肯让她在这院里侍候。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的日子来临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