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垠与杏儿两人将马匹交给店中伙计,随着女老板会后院客舍,顺着青石径来到一排木质结构的小楼,他们要了楼上朝东尽头的一间房子。
饱餐一顿之后,伙计送来热水,朱瞻垠给了伙计一张银钞,向店伙计打听最近天门寨有什么异常没有,却是听到有官府盘查的消息。伙计接了钱,当然说的十分详细。
“客官新来乍到,自然不知究中原委。这天门寨近来不比往ri,每天黄昏开始戒严,盘查来往过客。”
“莫非……出了盗贼?”
“不是盗贼,是缉拿逃犯,说有个刺杀肃州卫的刺客,叫……叫朱瞻垠的,说是此二人刺杀朝廷肃州卫指挥使罗永辉,杀死官兵,是朝廷钦犯。府县捕快在天门寨布下关卡,很是森严。”
“哦!”朱瞻垠大惊,杏儿急忙向他使眼s,从容地对店伙计说,“咱在西安也见到官府榜文,没想到这荒山野岭也布了关卡,想必那钦犯是插翅难飞了;。不过,倒也怪,白ri未曾设卡,我们来时并无人盘查。”
“谁说没有?”店伙计说:“只不过寨西口没设卡而已。寨东头就不一样了,少说也有四五十名官差捕快。大凡出天门寨往东的行人过客,一律盘查,观照画影图形,仔细验对。关卡设在阎王壁前,那阎王壁陡峭千丈,壁下山道狭窄盘曲,人行碰膝,马过曲蹄,非常之险。”
店伙计临出屋时笑道:“二位只要带路引,就不碍事。官府只捉钦犯的。”
朱瞻垠惊出一身冷汗,后悔不该来这倒霉的天门寨,但若往回走,陷在陕西境内,困在大山之中,也只能是死路一条。况且恐怕也未必不被发现,倘硬闯阎王壁东行,显然是自投罗网。
杏儿也不无忧虑地说:“咱幸亏没有贸然走出天门寨,看来阎王壁是很难通过了。”
朱瞻垠说:“可是,去合肥经河南必须经由商南,小二说去商南又非经阎王壁不可。杏儿,我已易容改形,这一嘴须子一身商人打扮,说不定能从阎王壁混过去。”
“不行,万万不可莽撞。你这易容乍看来不似原貌,仔细辨认还是变化不大。况且又无路引,一搜身便更麻烦,刘大人给孙大人的书信再被查出,便一切都完了。”
“前进不得,后退不行,又无别路可走,难道就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不成?!竟然一点估计都没有,追捕一个朝廷皇族世子,难道皇上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公子勿躁,再冷静想想。”杏儿也有些纳闷,这个朱公子是皇族身份,怎么说通缉就通缉,一点皇族的身份都不顾及呢?
过了一个时辰,月到中天,蛙声如沸,丛山峻岭沐浴在混茫的月s中。窗外的大山里不时传来阵阵狼曝和猫头鹰的啼叫声。客栈的大院内洒满月光,一片宁静,那放置在院内的马车,轿子,杂物,守候着死寂的月夜。马棚内几盏昏黄的油灯闪烁明灭,偶而响起拴在棚内的马儿喷着响鼻的声音。远处不时传来巡夜的吆唤和梆声。
朱瞻垠下楼小解后刚刚踏上楼梯,忽然听到客栈大门口突起一片喧哗。他赶紧飞奔上楼,回到客房,杏儿jing觉地迎上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朱瞻垠摇摇头。他们从门缝往大院里看去,只见涌进数十人来,个个提着刀剑,打着火把。在火光的映照下,朱瞻垠吃惊地发现了一群捕快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当初追杀他的人之一,听他的同伙喊他叫做赵健。
本以为在进入凉州之后早已将他甩掉,万万没料到他竟然领了一群捕快忽然出现在客栈大院内。很清楚,赵健率领衙吏包抄来了。
“冲出去,和他们拼了!”朱瞻垠取下刀,就想往外走。
杏儿伸手拉住他,摇摇头:“冲出去寡不敌众,跑不了。”
总不能束手就擒吧!”
“不!我有办法。”杏儿胸有成竹地掩上门,迅速带上包袱佩剑,吹灭了灯,拉着朱瞻垠,轻声地说,“公子,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