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 谁更荒唐(1 / 2)

陈迹云和安然之间的对话,早已不是家常的攀谈,李云飞虽然不喜欢政治,可也能听出这其中的不同寻常的味道。他忽然感到一丝悔意,当初要是自己坚持,说不定安然已经成为一个知名的音乐家,为什么那时候就没能坚持下来呢?

想到这个,他有点意兴阑珊起来,安然已经二十岁的年纪,再想这些都是枉然。“算了,你们俩聊吧,我先去睡了。”站起身走了几步,李云飞伸手抚摸一下摆在书架边的琴,转回头叹息一声:“安然,老师知道你很忙,可这个还是不能落下。”

“是,老师,我知道了。”安然恭恭敬敬的回应着,把老师送到门外,方一开门,院子里一群年轻人的嬉闹声便传了进来,陈李两家的孩子男女各自凑成一堆,院子里外组成自己的小圈子谈天笑闹着。

“进去吧,你陈爷爷肯定有话说。”李云飞无奈的摆摆手,六十多岁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自己那位已经成为一国首脑的老同学这次安排三家人相聚,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

“嗯。”安然一边应着,却还是没有转身,一直到李云飞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对站在门口的两个警卫点头打个招呼,轻轻带上房门。

“你的老师回去休息去了?”陈迹云慢慢的品着杯中茶,间安然返身回来慢慢悠悠的问道。

“是,应该是吧。”

“唉,我们都老了,就像máo?主席说的,这世界还是你们的。”陈迹云几分感慨的说道,眼神mi离间,似乎正在回忆自己的往昔。

安然笑了笑,也不接话,等着他继续下去。房间里保持着安静,陈迹云坠入回忆中久久没有醒来,人的一生既漫长又短暂,之所以漫长是因为有太多的回忆值得留恋,之所以短暂是因为有太多的遗憾来不及填补。

好一阵,陈迹云才把心思转了回来,抬头看看安静不出声的安然,满意的点点头道:“你的xing子愈发的沉稳,我很高兴。”

“呵呵,沉稳有余就可能进取不足,这未必是好事吧。”安然自嘲一句。

“你还要进取么?”陈迹云玩味的说道:“你这几年做下的事情太多了,该是沉下来好好打一打基础的时候,不要总是埋头向前走,步子迈得太快可不是好事。”

“时不我待,如之奈何?”安然当然明白陈迹云的话是对的,不论是远东还是东南亚,他都需要精耕细作稳固才是最好,要是能有个十年八年的从容布置,定能把原有的势力打得严严实实。可惜时间永远不等人,他只能冒险急进。

“时不我待?你今年才二十出头,就有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人才有的紧迫感了?”陈迹云哭笑不得:“安然,从前我一直不希望你过于少年老成,如今却又担心你太激进了些;

。记得去年老shou'zhǎng还在世的时候对我说,他看过的人很多,却唯独看不透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不透也正常,看不透才有意思,倘若这世界看得太透的话,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安然有感而发,这些年来他获得了旁人无法想象的成功,可这些成功却不能给他带来一点自豪感,就像是小时候练字时的描红,就算自己一点点描出来的字再完美,那也可能带来多少喜悦。

陈迹云愣了愣神,安然的回答总是出乎他的意料,思索一下他方才又说道:“安然,你知道旁人现在对你的看法么?”

“哪些人?”安然问道。

“一些老同志,对你的评价褒贬不一,不过也有一致认同的地方,想知道大家都认同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我也不太想知道,无非就是说我天才或者运气好,对不对?我希望自己能走出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路,不管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毕竟自己努力过了,求仁得仁也能心安。至于别人怎么看我,我不是很在意这些,世人要说随他去说,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安然平静的回答着。

“爷爷也有些一些疑问,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放心,我不会对第二个人说的。”

安然呵呵的笑:“陈爷爷,我做的那么点事情,哪能逃过你的眼睛?不管在ama还是加里曼丹岛,包括凤凰卫视集团和远东,我用得rén'dà多是中国人,里面少说也有几十上百个有关部门的人吧。”

“不是这些,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事情,我都相信你不会太出格,我真正想不通的有两件事,第一个是你为什么移民去印尼,这件事你给过我一个牵强附会的理由,虽然我不相信,但现在也不问了,你喜欢移民到哪里都无所谓,反正以你的影响力,就算是在印尼那种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现在想问的,是为什么你会对政fu有这么强的排斥感,这一点我无法理解。”

“排斥感?谈不上吧。”安然摇头否认。

“你和爷爷还这么藏着掖着?”陈迹云摊摊手,表示很无语。

“那……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的。”安然终于承认了,他的确是有这么一点排斥。

“这件事我一直很奇怪,你的这种排斥感由来已久,应该说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就已经有了。可是那个时候,你才是多大?记得当时你才去过一两次香港,我后来看过资料,你两次在香港停留的时间都很短。”陈迹云说出了心底最深处的疑问,这个疑问他从未对第二个人说起,这是第一次述说出来,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

“还有,那时候你才是上初中,除了两次香港之行外,没有任何接触外界的机会,按理说很难接触到太多的讯息,国内的教育是什么样,你我都很清楚,可当时你却能预见东欧和苏联的解体,这件事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陈迹云目光灼灼的看着安然,这些疑问埋藏在他心中太久了,每当空闲下来的时候他便会思索其中的缘故,只可惜这个答案他不可能找得出。

安然低着头避开陈迹云探究的眼神默然无语,良久方才问道:“这个,我不能说。”

“为什么,是对那个人有承诺?”陈迹云随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