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机场到东海直线距离1120千米,专用飞机飞行,五十五分钟就可到达。但是因为战争迫近,军用飞机训练紧张,总是空中管制,不能起飞。最后,到了下午五点钟,戴龙拿出特别证件找机场指挥,这才令专机得以起飞。
一个半小时后到达东海军用机场,张大豪等已经开车在哪里等待多时了。
下了飞机,一坐上张大豪的车子,戴龙就命令司机把冷气开到最大。初冬时节用冷气,冻得张大豪直起鸡皮疙瘩。但人家是大领导,他只有喝风的份儿。
国安局出了这么大的状况,而且恰恰又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戴龙不烦躁能行吗?
张大豪见戴龙心情不好,脸色阴沉,本来准备了很多问题,这时也不敢问,只好闷着头开车。
东海十月温度比北京要高,但也只有十二三度。加上海风一吹,很快,戴龙就感到凉爽起来。同时,他的脑子也变得逐渐清醒,很快理出了一套办事的逻辑程序。
“张局长,你把陆扬的案子再详细地说一遍。包括执法过程,你们怎么抓人,陆扬一家又有什么反应、证物是如何获得的…等等,全都说清楚,一点东西也不能遗漏。”
戴龙心中始终有个疑惑,这起案子充其量是起刑事案件,毁坏公共财物罪。为什么一开始的基调就定成了“敌特”案件了。经验丰富的他敏锐地感觉到,要做好陆扬的工作,必须清楚那些不能写在报告中的小事儿。
张大豪见戴龙的脸色始终阴沉着,小心地说道:“陆扬的案子起初是市公安局定的罪,市委书记一开始就把事件说成是敌特搞破坏,扰乱人心。后来是这样的……”
接着,张大豪将事件原原本本地再次汇报了一遍,但始终声明自己到达现场时,陆家三口已经被擒住。而且证物也是东海市公安局局长黄星亲自送到国安局的。
“黄星?这个人不是你的朋友吗?这个人办案粗鲁,生活作风也有点问题。加上公安局长这帽子,做事情更有点不着边际。你没有袒护他吧?”戴龙看着张大豪,眼中都是怀疑之色。
“戴局长,我敢吗?案件一被定性,我是一点也不敢马虎。黄星能做到公安局长,我都感到吃惊。这人的确有很多的缺点,但是还不敢贪赃枉法。而且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悉,仅仅有几次办案上的工作接触……”张大豪从戴龙的话语中就听出上司对黄星的不满意,在表明自己的立场后,随即补充道:“……特警队在抓人的时候肯定使用了暴力。我到现场的时候,陆扬是被担架抬上囚车的,刘欣、龙安姌的脸上、身上都是泥,很狼狈。”
“妈的,对一个患了五年脑瘤的人下狠手,他们还有人性吗?太胡作非为了!”戴龙气氛地骂道:“现在地方上有些执法者,恣意妄为,一定要有人出来管管他们了!”
“是,警察是纪律部队,现在好像他们都忘记了这一点,缺乏约束。而且在国际形势如此紧张的局面下,他们这么做,更让老百姓感到不安。这一点,我在三个月前的工作报告中,已经提到这一点。要不就借陆扬这件事儿给他们一次深刻的教训?”张大豪也是从国安局第一线站起来的人,具备很强的工作能力。他很快判断出戴龙的意图,有的放矢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好!速度要快。让检察院配合,先把那天打人的全部都抓起来,一定要严肃处理,还要新闻界监督。另外,派人把从陆扬家搜出来的证物全部都还回去。对陆家的损失,要公安局做双倍赔偿。”
戴龙对张大豪的反应很满意。尽管身上带着陆扬案件的结案文件,但是要打动一个高级软件专家,还是不够份量,只能从“情”字下手。
“证物中,电脑已经转到总部去了;剩下的东西,我请专家看过。有陈旧的示波器、过了时的仿真仪、还有自己拼凑起来的几台被烧糊的设备。拿回去也没有用。”张大豪疑惑地道。
“没用是你下的定义,不是陆扬下的定义。还有……”戴龙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两页纸的清单,递给张大豪说道:“这是海军传到国安总部的清单。其中电脑、硬盘、一块三十厘米见方的钢板、三个实验记录本被红笔圈上,应该是他们最关注的东西。电脑、硬盘在总部,钢板和三个实验记录本去哪里了?”
“什么钢板?什么实验记录本?我们分局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张大豪诧异地说道。
“什么?你没有见过!”戴龙的记忆力很好,他知道绝不会记错的。记得黄海舰队的龙少卿在电话里三番五次重申,清单上的物品属于高级军事机密。因为戴龙考虑到其他的都在东海分局,也就没有仔细核对。现在听到张大豪的话,心情顿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