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gp的宴会定在周五的晚上。
温冉早上提着小礼服来到公司上班,却在中午跟小许一起吃饭回来的时候被楼下的保安叫住签收一份快递。
温冉打开一看,竟是一件晚礼服。黑色天鹅绒,胸前点缀有细碎的粉钻和金色树状装饰,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披肩小坎。
这种保守的晚礼服一想还会出自谁之手?温冉咬唇,暗自腹诽:这人肯定故意的。
逃过小许的追问,温冉来到茶水间给叶某人打电话。那边接的很快:“衣服收到了?”
温小朋友咬牙切齿:“收―到―了。”
“哦,那很好,晚上就穿那件。”叶以祯一边签一份文件一边说道,这几天接近暑假,他都留在t市处理gp的事务。
“不要。”温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件袒胸露背的,不许穿。”签好最后一份文件,叶以祯走到窗边,一边想象着温小朋友在那边呲牙咧嘴的表情一边低笑着说道,“就算穿也是穿给我看。”
“想得美。”温冉嘟囔,“你今天晚上过来吗?”
“嗯,想我过去?”
温冉:“……”
叶以祯低低一笑:“好了,我看时间,有空就去。”
温冉哼一声,挂了电话正是一点半,工作时间到。不过还未待她走出茶水间,下一个电话就追了过来,温冉低头一看,是温远。
“远远,有事吗?”她的语调不自觉的提高,有着她意识不到的欢快。
那头的温远却有些支支吾吾:“姐,我今天见到小叔了。”
“喔,在哪儿?”
“在家里。”
“小叔回家了?那你还不高兴?”温冉笑着打趣。
“不是因为这个。”温远急急地说,“我刚刚帮他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了一份儿英文病历。”
“是小叔的?他生病住院了?”温冉一边问着一边向办公室走去。
“如果是小叔的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温远嘟囔,“是,是叶叔的。”
脚步忽然刹住,温冉握紧电话不受控制地反问:“什么?”
晚上六点,温冉就跟小许一起坐车去了酒会现场。
穿的是叶某人送过来的晚礼服,而且外面还套了件外套。这样的打扮,在六月初的天气温冉竟会感觉到冷。
“你没事吧?怎么脸色发白呀?”小许不禁担心地问道。
“没事。”温冉摇了摇头,不禁裹了裹外套。
会场布置的很壮观,小许一边啧啧叹了几声一边说,“老板这次又下血本了,你猜gp有没有提供友情赞助,他们的人总归也要吃喝呀?”
温冉失笑,推了她一把,向里面走去。
人都来得差不多了。
温冉能够感觉在在场的许多公司女同事都打扮的很精巧,端着酒杯,眼神四处乱撒,一个对视,就能看出她们的意图。看来,这年头,恨嫁的人可真不少。
她撇过头,端起一杯香槟,酸甜的味道顿时席卷了味蕾。
不一会儿大boss来了,一身黑色正装,迷煞不少人。温冉进公司不久,boss的事迹却听了无数次了,传闻他是b市一家房地产龙头企业董事长的小儿子,在t市开这家公司纯属玩儿票。
小许对这些传闻很不屑,她很佩服boss:“说这些话的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玩儿票,咱们还用这么辛苦的找投资方吗?直接从b市捞点儿钱过来不就得了。”
就是那些豪门世家,也总有一些异类。他们不靠家里,只相信自己的实力。boss是,他也是。
想到这里,温冉不经意地瞄了一圈儿,未见到那个熟悉的修长挺拔的身影。温冉无意识地咬了咬唇,握住酒杯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她不禁又一次想到了今天中午接到的温远的电话,她在那头告诉她,那份病历上显示着他曾在伦敦某家医院做过一次手术和接受过两次复检。
时间就是他离开的那三个月,而这件事他回来之后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对她提?!
他到底,瞒了她多少。
一想到这些温冉就感觉到恐慌和害怕。
“怎么不去跟他们一块儿玩儿?”不知何时,楚蔺端着酒坐在了她的一边。
温冉骤然回过神来,尴尬说道:“哦,我,我不会跳舞,进了舞池大概会很扫兴。”
楚蔺也轻笑了下:“哦,真巧,我也不会,不如我们来聊聊天?”
呃?温冉愣了一下,而后笑,很有兴趣的样子:“可以,不过,我们聊些什么?”
楚蔺忽而转过头,凝视她几秒,有些古怪的笑了笑:“温冉,你是不是有点儿怕我?”
“哈?”温冉有些意外,“楚总监,你误会了,我……”她有些坐立难安。
楚蔺一笑,按了按她的肩膀:“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
呃,看来楚总监真是好心情呀,还有时间跟她开玩笑。
温冉忍不住汗颜,又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却殊不知,身边男人所想。
楚蔺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温冉时的情景,那时候人事部门在招聘,他们部调出了一个人协助招聘,由于招聘的职位很重要,他便亲自到场了。
那天的招聘出奇的不顺,不知是他要求过高还是应聘者素质不过关,总是天都要黑了,他还没找到想要的人。就在这个时候,温冉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套标准的套装,将形体轮廓勾勒的很完美,在他们一群考官面前坐了下来,神色很淡然。
他按照流程,问了她几个问题,她答得出奇的好。他心里基本已有数,听旁边人事部门的同事问最后一个问题。
“温小姐,你是国内高等学府毕业的研究生,对职业规划的标准是什么?”
那时的她愣了一愣,而后轻声答:“我没有什么标准,我只想做一点事情,让自己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这样的答案不是最好,却是让他意外的答案,于是便将她留了下来。
一阵低呼声将他唤回神来,他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从厅外走了进来。他穿着简约大方,一件黑色风衣里桌了一件白色衬衣,袖口处那枚紫色的袖扣很是显眼。他看见过那对袖扣很多次,那应该不是贵重的东西,可是这个男人却总是戴在身上。
叶以祯,他低念男人的名字,而身边喝得晕晕乎乎的某人也跟着动了一□子,他下意识地看去,只见她正惊慌地从椅子上下来,一个不稳,崴了脚跟。
楚蔺忙伸手扶住她,低声询问:“还好吗?”
温冉忍痛摇了摇头,一边推却楚蔺的帮忙一边俯□去揉脚踝。期间,她还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略过,虽只是一瞬,却犹如芒刺在背。
她直起身,看着他眉头一皱,想向她头来。无奈却被大boss一把拦住,引向了主席台。而温冉只是看着他,冷冷笑了一下,放下了酒杯。
整个大厅顿时让她觉得有些窒息,她想要出去透透气。拒绝楚蔺的陪同,她慢慢地来到门口。
刚刚无意识地灌进了许多酒,温冉站在门口,酒意熏陶地整个脑袋都处在混沌状态,无法思考。
发了一会儿呆,她蓦地嗤笑一声。
门童看见她这幅样子,不禁上前来问是否需要给她叫一辆车,温冉摇了摇头,迈着虚浮的步伐向前走去。
眼看着就要踏空,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她惊慌的回望,看见的人让她瞬间失语。
他眉头微皱着,手里还拿着她不知道扔到何处的外套,面对着酒气滔天的她,他的语气着实称不上好:“喝了酒还到处乱跑?”
她愣怔着看了他几秒,很后很利落地甩了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随即,便被拦腰抱住了。温冉完全是气急败坏地扭过头去:“你干什么?”
“你这个样子想去哪里?”他皱眉,用外套包住了她。
温冉动弹不得,简直要气厥过去了:“放开我!”她试图用吼的,可是喝了酒,气势上不去,声音软绵绵的,干脆手脚并用。
他挺刮的西装很快就被她弄得面目全非,他从未这么狼狈过,可是他却忽然不气了,静静地凝视着撒气的她,而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