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转过头去,也知道这讨厌的声音主人是谁,除了那个鸭霸得叫人抓狂的男人,还能有谁?只是他也太过份了点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刚刚经受了一系列的深度打击,急需别人的安慰,偏偏有人不但没有同情心,竟然还阻止别人向他表达深切的慰问。
试问,输给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冷血动物,让他情何以堪啊?幽怨地盯着封予灏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曲云哲却对南宫暮雪说:“小雪儿,像这样没有感情的动物,你还是抛弃他算了,投入我的怀抱吧!起码我表现得像个人样啊!”
最烦这种没有爱心的人了,自己冷漠无情就算了,还要求全世界都像他一样?不是他要说,到底小雪儿是看上他哪一点了?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比较有优势啊!
南宫暮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好心地提醒道:“说话小心一点啊,不然等会儿发生什么流血冲突,我可不管了。不过筹划先说在前头,你们要打架要斗殴全都到外面去,别把家里的地方弄脏。还有,打哪里都没关系,一定要保证没有弄伤脸,传宗接代的功能也要有所保留。”
至于其他地方嘛,随便下手,不外乎一些外伤而已,反正只是徒手搏斗,大不了就是骨折脱臼之类的小伤。所以她只是着重提了两个部位,后面的就不需要进一步解释了,从字面上就能看出她要表达的意思。而前面的就更简单,对于她这样喜欢欣赏美色的人来说,帅哥的脸蛋要是毁容了,那就再也不能定义为帅哥,即使身材再好也没用。
谁让人家是“外貌”协会的终身名誉会员呢?既然都以对男人的鉴赏能力肤浅而出名了,她也不介意表现得更加露骨一点。
交代清楚之后,连看都没有看这两个发愣的男人一眼,朝里面的小人儿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就抱起他往楼梯走去,看样子是不想再理会他们的幼稚行为了。本来就是,两个大男人一天到晚像两只斗鸡似的,每次见面就非要分出胜负,有够无聊!
乖乖地窝在她的怀里,谦谦也用小手搂住她的脖子,以此来稳住自己的身子。不过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通过这个动作,趁着南宫暮雪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朝那个娘叔叔扮鬼脸。
今天早上过得太刺激了!一连串的恶整让他意犹未尽啊,直到现在还不断地有新的点子从脑海中迸出来,看来对象是这个苦逼的叔叔时,他的灵感总是层出不穷。好吧,看他这么凄凉,也许下一刻就会被爹地海扁一顿了,那他就大发慈悲,暂且放过这倒霉蛋吧!
把他送回房后,南宫暮雪弯下身子极其严肃地警告他:“要是再被我发现你胡闹,去捉弄曲叔叔,我就跟你没完!”
尽管她也知道父子俩不喜欢曲云哲的原因,但是人家也没有恶意,再说,他本来的性格就是那样的,有必要追在人家后面咬着不放吗?来者是客,既然能大大方方地来参加婚礼,那就说明人家的心中是坦荡荡的啊!怎么可能对她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嘛!
这两个人的霸道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一丁点的可能性都不肯放过,人家不就是比婚礼的日期提前几天来吗?这有什么值得高度紧张的?
被妈咪教训,谦谦有些委屈,不满地撅着小嘴为自己申诉:“我才没有胡闹呢!明明就是他很讨厌啊,他说要追求你耶!还整天和爹地抬杠,人家就是不喜欢他啊!婆婆也是这个原因才想要教训他一下的嘛,我只是看不过眼他惹婆婆生气,这才伸出援助之手的。”
越说就越觉得憋屈,他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这也要挨骂?那也太没天理了吧?好歹也要问清楚事情的青红皂白再发飙啊,不能因为他们人多,娘叔叔只有一个人,就认定是他们欺负了他。
说到底还是那个娘叔叔太狡猾,他在面对大家的时候总是玩世不恭的态度,偏偏对妈咪就很殷勤,很会装。所以每次看到他“受欺负”,妈咪的正义感就会油然而生,忍不住想帮他这个“弱者”讨回公道。
殊不知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往往所有的事端都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的出现,爹地会不高兴?婆婆会急着把他拉开?大家根本就还是和原来一样嘛!
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要维护好她和封予灏的关系,不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出现,做个超级电灯泡。
所以南宫暮雪听了他的话后,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了,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行了,我很感谢你们这么维护我。但是曲叔叔不管怎么说都是妈咪的朋友,希望你们能稍微把握一下分寸,别让人家太难堪了。毕竟也是我们家的客人,人家可是来参加爹地妈咪的婚礼哦,大老远的跑来,难道就是要被你们恶整吗?”
语气明显已经比刚才柔和了不少,她只是希望儿子能明白,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一定的尺度。即使真的是别人不对,恶作剧也要适可而止,不能因为自己占理就穷追不舍。至少她不希望儿子像他爹地那样霸道,对其他人都可以再宽容一点,而不是近乎偏执地排斥和抗拒。
这些道理对大的那个不管用,说也说不听,现在就指望着儿子能稍微通情达理一点,高抬贵手放过曲云哲。否则以后恐怕人家听到她的名字都会闻之丧胆了,谁让他们家的人一个比一个还要凶悍呢?唉!
说到那个男人,就更是令她头痛。这两天不滚是见了安舜禹还是曲云哲,一律都是拉下脸,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对人家视若无睹的擦肩而过。就连打招呼的时间都不给,直接拉着她就走开,这样显得很没礼貌啊!可惜她的抗议无效,那男人总是有办法让她闭嘴,例如直接用他自己的薄唇堵上。
这么固执的男人,只怕连上帝都拿他没辙吧?曾经很是无奈地问他:是不是今后都不能和任何男人有来往,不管什么原因?
他也只是云淡风轻地瞥了一眼,正色道:“我并非蛮不讲理的人。这么久以来,你看到我会对谁真的很有敌意?除了那两个家伙之外,你身边的其他男性朋友中,我基本都能保持友好的态度吧?当然,靠近你并且有亲昵动作的除外。”
经他这么一说,似乎真的就是这么回事。他会排斥的,也就是这两个对她有意思的男人,想想也是。这男人的观察力绝对够敏锐,不可能看不出半点蛛丝马迹来,所以才会这样步步紧跟,生怕她会被这两只“苍蝇”缠着。呵呵!
其实这样的担心实在是有些多余,至少她的心意是不会轻易动摇的。就像感情一样,既然给了他,就不可能再收回来,更加不可能转移到别的男人身上。他根本就是在杞人忧天!
但是话说回来,不去阻止他,让他偶尔表现一下那甜蜜的霸道,也会让人心情愉悦。天下间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自己的男人捧在手心,藏在心里吧?
把小人儿安顿好,又仔细叮嘱了一番后,南宫暮雪才驱车往市区里开。来到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大门外,将车子留给泊车小弟,就立刻快步走进大堂,闪身进入电梯。
十八层的某个房间里,在俗套又经典的“三长两短”敲门声后,房门应声而开。紧接着里面的人让出一条道来,将她请进去。
沙发上已经坐着另外两个男人了,看到某个角落里的白色毛巾,南宫暮雪自动自觉地挑了一个远离那里的位置坐下。她可不愿意去招惹那个洁癖的家伙,光是他可以媲美唐僧的碎碎念,就足以叫人抓狂。
“暮雪,眼睛现在恢复正常了吗?”那块垫子还没坐热,傅岩就主动问起了她的情况。前些日子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语气是罕见的惊慌,说她的视力下降了,经常会看不清楚东西。所以特别跟他报备一声,近期都尽量避免安排她做手术,免得会发生什么意外。
最让人心焦的是,到好几个大医院都检查了一遍,所有的眼科医生硬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这很蹊跷。后来在刘教授的提醒下,她才去做了颈椎治疗,视力才慢慢恢复。
不得不说,做医生这一行随之而来的就是会有很多职业并发症,例如她这次因为颈椎病而影响了视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长期在手术台前,要么动手术,要么解剖,往往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甚至大半天,不出问题才怪。
也正是这次的意外事件,让她错过了亲自抢救父亲的机会。在那样重伤的情况下,她连正常的视物都有困难,又怎么敢冒险用父亲的生命去下赌注?加上刘教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权威,医术绝对没问题,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想起这段日子,眼前偶尔会觉得很模糊,她还必须得配合治疗,不能用眼过度,颈椎也要注意休息,这过的真郁闷。幸好发现得及时,也采取了有效的方法,否则恐怕视力再下降下去,以后不仅会影响到做手术的便利,还会严重影响自己的身体健康。
所以封予灏也很紧张,一直都让她多休息,不要看杂志看电视,免得情况更加恶化。甚至还有了想法,让她以后都不要再做手术,这怎么可能?让一个学医的人不去碰手术刀,那得有多难受啊!
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经过这次的意外,她必须有意识地去坚持锻炼。尤其是颈椎、肩膀和腰椎,这对于她这样随时会有手术要参加的人来说尤为重要。
朝傅岩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南宫暮雪不以为意地说:“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组织里的人就像一个亲密的大家庭,平时不经常聚在一起,但偶尔都会互相关心一下。她这次视力下降,不仅仅是傅岩,就连以往专门爱和她抬杠的乔思凡都打了好几次电话去安慰她。
也许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是奇怪了一点,看似每个人都是完全独立的个体,在内心的情感来说,早就把彼此当作家人来看待了。这也是为什么这次的婚礼,所有人都来到b国的原因,这可是组织里的第一桩大喜事啊!
傅岩了然的点了点头,虽然知道由颈椎引起的视力下降严重性可大可小,但他还是不太放心的继续叮嘱道:“注意休息,以后我会尽量少接这样的任务。”
有些任务完全是看心情接的,如果不是有特别的交情,他也懒得去理会。加上能做手术的就只有一个人,要是连“鬼医”都再也不能上手术台了,那其他的都不必再谈了。所以为了保护好南宫暮雪这块活招牌,同时也照顾好自己的朋友,他当然要有针对性的接受任务。
谁知责任心强的某女却觉得他这样决定有点小题大做,连忙出声阻止:“头儿,不需要啊,别为了我影响了组织的正常运作。该接的任务你就接吧,反正以后我都定居美国了,没有什么刑侦队的活儿可干,就会清闲很多。”
如果连组织里的手术都不接了,那她还有什么可玩?她可不要做一个见鬼的全职大学客座讲师,那真的太无聊了。
从小就受老爸的影响,她很喜欢那些办案过程中的推理,然后从尸体中寻找更多的线索和信息去帮助死者正名。至于是该死,还是含冤而死,那就留给警方去进一步调查了,她只管从有限的条件中找到有力的线索。
看到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傅岩好笑的调侃道:“你这满腔的热情只怕维持不了多久吧?我可不认为你们家男人在结婚后还会给你足够的自由往外跑,到时只怕有很多不得已的原因,你就只能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咯!”
记得不久前,某个人还特地给他打电话,让他以后少安排什么有危险的活儿给他老婆干。原因很简单,结婚后就会没日没夜的抓紧时间造人,对于他们那样的大家族来说,只有谦谦一个孩子是不够的。
反正也不在乎养不起,孩子当然是多多益善,这么大的房子,一个就显得太冷清了,人多了才会热闹。何况房间也够多,即使生了一整个足球队,都还绰绰有余。
听到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乔思凡已经反应迅速地将视线对准她那还是一片平坦的小腹。那眼神仿佛充满了期待,似乎在他的瞪视之下,很快就会有另一个小鬼头冒出来。
“咳!”重重地咳了一声,南宫暮雪脸色不太自然地把头转开,然后转移话题道:“头儿,最近有个好玩的事情,你说我们要不要掺合一下?”
这件事她还没有正式和封予灏商量过,纯粹只是她个人的想法,所以先拿出来讨论,看看可行性有多高。要是头儿也不赞成,那她就只能放手让那男人自己去折腾,静观其变了。但是这么具有挑战性的东西不让她参与,有点不近人情啊!
看到她那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有八卦的神情,几个男人的心头都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这算计的神情,啧啧啧,幸好对象不是他们,真是太走运了。
还是傅岩最先从她的话里找到了蛛丝马迹,略带迟疑地问道:“你不会是从你老公家挖出什么秘密,然后要我们帮着一起去寻找线索吧?”不然最近组织里都风平浪静的,也没有任务接,她还能从什么渠道获取消息?
主要是她总是被某个霸道的男人牢牢地锁在身边,不让她有机会能外出,至少不能离开他太远。这么一分析,除了家里可能隐藏的消息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了。
眼见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一下就被看穿,南宫暮雪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闷闷地靠回沙发背上,有气无力地说:“是啊,不然还能是什么事?不过这次牵扯到的人物有点渊源,居然是安舜禹的养父。头儿,你对那个老头子有没有什么了解?”
按理说,知道那颗吊坠的人不多,为什么他会无缘无故叫人去寻找呢?即使是以收藏古玩的名义也还是显得很蹊跷,毕竟那个东西从来都没有公开亮相过。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从别处听到了有关坠子的故事,所以才开始打听。
那么,第一个透露坠子信息的人,就是当初建立b国时,发动政变的那几个人中的其中一员。谁的嫌疑比较大呢?
可是追溯到好几百年前,大家都是一群忠肝义胆的热血青年,谁会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也许谁在无意中向自己的子孙提起过,也许是当故事一样说,被后人当了真?总而言之,一切的一切都是环环相扣的谜团。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吊坠保护好,然后想办法打消那些人的念头,免得整天被人盯着。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假如对方光明正大的上门来买,或者通过正当的途径来找威尔逊公爵要,那还不怕,大不了拒绝就是了。最担心的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几伙人,要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听她简要的把关于吊坠的大概经历都说了之后,傅岩轻蹙着眉头,手里捧着一杯热茶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半响,他才缓缓地开口道:“安老在美国的华人圈子里之所以出名,还源于一次古董鉴赏会。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曾经以人民币一千元从文物贩子的手里买下一尊花瓶,当时觉得合眼缘,就买了。没想到那次的鉴赏会上,经过专家鉴定,认定那尊花瓶出自汉朝的官窑,而且批次还是属于贡品。仅仅这一件藏品,就让他挣了将近100万美元,加上他家里的其他藏品,这次鉴赏会可以说让他声名鹊起。从那以后,就有不少人上门去向他请教,该如何在外买到流落民间的宝物。”
“很多人也因为寻宝而和他结为好友,其中就包括在收藏界臭名昭著的富森克茨,虽然他们相识后来往密切,但是每次富森克茨犯下什么罪的时候,安老总有不在场证据。仿佛所有的事情他都毫不知情,正是这一点,让fbi很是头疼。”
现在听完这么些介绍,他们也开始头疼了,这个安老分明就是一条泥鳅,让你想抓都抓不住。你越是用力,他就逃得越快。
想想也是,他好歹也是在商场上摸爬打滚几十年的人了,怎么可能不圆滑?说难听一点,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有心要做坏事,绝对会考虑得很周到,不会让别人抓到明显的把柄。谁会这么傻,竖起巴掌来给别人打呢?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指针,乔思凡立刻又翻出他随身携带的消毒湿巾擦脸,一边慢条斯理地提议道:“这个其实也不算难。暮雪不妨尝试着从安舜禹的身上着手,当然,所有的行动你自己都要把握好尺度,尤其是你和他的身体距离,否则你们家那个大醋缸恐怕立马又要打翻了。”
自从见识过封老大的“小气”之后,他们几个都纷纷自叹不如。要换做是他们,即使是自己心尖上的女人,也不见得会护得这么严实,都恨不得让她这辈子只跟女性打交道了。至于吗?所以哪怕是为了执行任务,也不能行差踏错,以免到头来惹火烧身。
这个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少目前不适合直接去和安老碰面,那通过安舜禹去侧面了解应该会好一点吧?
南宫暮雪陷入了沉默之中,明显是在思考是不是要想办法从安舜禹那里去套取信息,可是每次一对上那双火热又深沉的眸子,她总是不能开口。把人家伤得这么深,如今又要去套近乎,似乎有点别扭。
知道这事急也急不来,傅岩冷静地劝道:“暮雪,这事必须得从长计议,免得打草惊蛇。现在情况还不明了,我们还是暂且按兵不动吧!如果他们真的心怀不轨,我们再采取行动就好了,当务之急还是把你的婚礼办好。这才是我们组织里的头等大事。”
反正坠子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现在还好好地戴在封老大的脖子上,相信他自己也是会有相应防范措施的,暂时还不需要担心。
况且根据最近的形势来分析,那伙人好像都销声匿迹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当然,他也不会天真地以为,人家就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争夺那颗吊坠的机会,只不过不太清楚是在酝酿什么样的阴谋就对了。
至于那个安老,带着戒心去提防着他的举动就好了,还不需要到拉响警报的时候,也把他列入监控的范围好了。
本来他们都是一群很随性的人,捕风捉影的事情都不去做,未雨绸缪是应该的,但也不至于因此而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
一直都沉默着的里维斯突然开口笑道:“你们觉不觉得,我们异类得太不寻常了?嗯?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不是应该兴高采烈地讨论那批珍宝,或者研究一下藏宝的线路吗?为什么我们居然全部都无动于衷?”
他固然熟知在座每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事风格,也明白大家对于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尤其是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绝对不会去觊觎和肖想。
现在之所以问出这些话,无非就是自己觉得很好玩,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只怕早就不淡定了吧?哪还能像他们,都跟个没事人似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能引起他们的任何反应。
乔思凡仔细地将擦过脸的湿巾包回外包装袋里,在半空中扔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那袋子就准确地落入垃圾桶内了。
拍拍手后,他才转过头淡笑着回答里维斯的问题:“因为我们都不稀罕,尽管我们没有。”他说的都是事实。他们中随便哪一个,哪怕是所有人的全副身家都加在一起,恐怕也只比得上那笔宝藏的零头而已。但他们所追求的都不是这些,他们要的不过就是最简单的生活,那种淡然平静的心境不是物质就可以换来的。
破天荒的,这次他的话居然换来了南宫暮雪的认可,并且朝他展现一抹友好的微笑,说:“我说,我们俩头一次有了相同的看法哦,值得庆祝啊!”说完举起茶杯隔空向他高高举起,轻轻挑了挑眉,做了一个无声碰杯的动作。
即使那些宝藏是她夫家的,那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唯一会有的情绪,无非也是好奇。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靠结婚去为自己挣来多少财产,也没有想过要从老公的身上得到什么。
老实说,她对物质的要求并不多,只要舒适安逸就可以了。至于那些奢侈的布置和其他东西,她并不讲究,有品质就行。所以哪怕她有了一个富可敌国的老公,至今用的包包穿的衣服也只是一些大品牌的很普通的款式而已,并不追求所谓的限量版和定制版,更加不会像那些个富太太似的,还要特地去预订新款。
对她而言完全没有必要,只要她的穿着打扮和使用的东西和身份相符,偶尔陪封予灏出席重要的宴会或应酬时,不至于令他丢人就好。
喝下一口热茶后,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其实嫁了个富翁老公也不过如此,和原来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区别。也许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了性能更好的车子可以开,还可以偶尔过过瘾去玩枪,其他的真和原先没差。”
以前因为老爸的职务很敏感,所以即使她自己在外面接了不少活,得到了不菲的报酬,也一直都保持着低调,仅仅开着二十多万的甲壳虫而已。直到封予灏去了a市以后,不住在公安局的宿舍小区里,她才有更多的机会可以偶尔开着兰博基尼去招摇过市。
低调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不会轻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在某些时候也是会限制自己的爱好的。像现在这样多好,辞掉了法医的工作,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开什么车就开什么车,不需要管别人会怎么想。
傅岩主动替她把茶续上,凉凉的补充道:“我觉得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吧?以前你是无法无天,无人敢管,现在是离开某人的视线范围几步远都需要事先报备。”那勾起的唇角显示着他此时的好心情。
难得有机会可以调侃一下大名鼎鼎的“鬼医”,他又怎么会放过呢?以前南宫暮雪就像个独行侠,来去都是独自一人,即使有了谦谦,对她出任务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某个男人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样。
往日冷冰冰的法医大人的脸上有了更多的情绪变幻,而且性子也柔和了不少,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果然很伟大。当然,在面对他们这些闲杂人等的时候,她还是以前的南宫暮雪,丝毫都没有改变。所有的柔情和温和都只留给特定的某一个人,他们不过是路人甲。
被他取笑,南宫暮雪也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迫不及待地反驳,只是安然地享受他的服务,然后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老大,您老人家最近貌似心情不错啊?都会和我开玩笑了。怎么,把贴身的牛皮糖甩掉,就这么值得庆祝?你就不怕那小丫头背地里哭鼻子?万一把眼睛哭肿了,心疼的可还是你啊!”
平时没见过傅岩这么有闲情逸致和他们说笑,从来他都是在旁边围观的那个,可是今天看来似乎心情挺好。无非就是暂时不用去面对田甜那个黏人的丫头呗!
“要不,我回去跟田甜说,你其实也很舍不得她?”将茶杯放回茶几上后,南宫暮雪很是惬意地翘起了长腿,好整以暇的微微抬起下巴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满意的看到那双眸子中有了一丝惊慌和无奈的神色,她只是含笑低下头去琢磨那沙发垫上的花纹,仿佛那些纹路很吸引人。长指无意识地在上头轻轻划过,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脑子里却唯恐天下不乱地想着这几天要怎么去折腾那淡然自若的男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当初是谁向他们家那个霸道的死男人透露消息的,放眼整个组织里,敢公然出卖自己的,除了头儿,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所以这个仇她不是不报,而是记在了心里,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还击。
只是她不知道,当她还没琢磨出来要做什么的时候,她那亲爱的儿子就迫不及待地替她布置了任务。
自从被亲亲妈咪警告,不能再随便去捉弄娘叔叔之后,谦谦宝贝儿就变得很无聊,爷爷和婆婆整天往外跑,去准备婚礼的东西。家里的大人们都各忙各的,白天基本都不见踪影。唯一能和他作伴的,也只有田甜了。
可是更多时候,两个小鬼头就像现在这样,双双并排着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画面,神游太虚。
“唉!”最大的区别在于,小人儿是脸色平静地一味发呆,而田甜则隔三差五的就发出一次类似于这样的哀怨叹气声。幸好这还是在大白天,如果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气若游丝的声音一定会让人慎得慌。恐怕胆小的人还会直接躲进被窝吧?以为是小倩来了呢!
没好气的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谦谦故作老成的问道:“叹什么气?女人心情不好很容易长皱纹的。你看我婆婆,她就是每天都心情很好,所以皮肤也很好啊,看起来很年轻呢,就像妖精一样,都不会老的。”
呃,请原谅人家的措辞吧!在他有限的词汇和形容的表达方式上,似乎只能想到这个了。本来就是嘛,《西游记》里面那些妖精都可以活几百年,也没看到她们会变老啊!还有,吃了唐僧肉就可以长生不老,说明唐僧也不是正常人。这么一对比,婆婆自然是划分为妖精一族的。
若是在以往,田甜一定会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准备对他晓以大义一番。可是今天她就像是一根被霜打了的茄子,完全提不起劲来,整个人蔫蔫的,没有一点精神。
过了好半响,才幽幽的继续叹了口气道:“唉!还有四天了,你说我能高兴起来吗?只有为数不多的四天了啊!”在和某人相处的时候,时间就像坐了飞船似的,流逝得飞快。转眼分别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又怎能让她不忧伤?
谦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在说婚礼的时间,所以很是纳闷地烦闷道:“我爹地妈咪结婚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你是在暗恋我爹地吗?真的吗?”
这个想法把他自己给惊得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坐起身子不可思议地瞪着田甜,那惊愕的表情,仿佛只要她敢点头,他就会大哭不止。这得是多么惊悚的消息呀!第一次听说还有人暗恋爹地耶!
当然,他也不是说自己的爹地不好。论长相和自身条件自然是没得挑的,不然他那个“外貌”协会的妈咪也不会轻易就点头答应要结婚。可是他那生人勿近的性格,还有一成不变的万年冰山脸,让不少人都望而却步。
这不仅仅是说女人,就连男人,如果心理素质差一点的,往往被他一个瞪视,就会立刻出现怯怯的神情。
只是他这个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瞬间就终结在脑袋上一个狠心的大爆栗之下,随之而来的是田甜那几近失控的声音:“你疯了?!我怎么可能会暗恋你爹地啊?我明明就有自己喜欢的人好不好?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懂?”
要不是看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她真想直接用手去狠狠地拧一把那小耳朵,给他一个教训,让这小鬼以后说话都经过大脑,而不是信口胡诌。
她这样的表达方法让谦谦有点理解不了,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纳闷地问:“说话和吃东西有什么关系?乱吃东西会拉肚子的哦,万一运气差一点,还会中毒死翘翘呢!”所以他才不能理解为什么田甜姐姐说,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田甜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幽幽的说:“因为你吃坏了肚子,受罪的只是你自己而已,但你要是说错话就会得罪人,会让人家也不开心。所以说,宁可你自己受罪,也不能连累街坊。唉,你不懂的,跟你说了也是白搭。”
小孩再聪明,他也还是个小孩的逻辑思维方式,你不能指望他完全明白大人说话的方式。当然,虽然田甜也是个孩子,但是年龄就横在那里,代沟也还是真实存在的。
似懂非懂的看着她,谦谦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的脸,不置可否。别以为他傻,年纪小不代表幼稚,他才不会随便被忽悠进去呢!算了,看在田甜姐姐最近心情都不好的份上,他就小人不计大人过,不和她计较了。
可是看她整天愁眉苦脸的,也很影响自己的心情啊,对着她那张怨妇脸就觉得别扭,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钱似的。
“那个,田甜姐姐,你有没有想过,要去争取一下傅叔叔的爱情啊?”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大人总要这么辛苦?当初爹地和妈咪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每天冥思苦想,要怎么去哄她开心,让她答应自己的求婚。
前段时间姑姑也是有事没事的唉声叹气,偶尔还偷偷抹眼泪,既然谈恋爱都这么累这么不开心,还谈来干什么啊?不如自己一个人好好过,那还轻松自在呢!
但既然喜欢了,就想得到,还想着有更美好的结局,那就不能只是自己躲着暗自伤心,还要采取更积极的行动才行。所以他才会有了这么一问,如果争取过了还是没有结果,再放弃的时候至少不会觉得不甘心。
对上田甜有些疑惑的眼神时,他又补充道:“爹地说,只有努力过了才能放弃,不然一开始就认为自己不行的,那些都是孬种。”
他绝对没有要骂人的意思哦,只不过是把爹地当时教他的话都原封不动地背出来,让田甜姐姐听清楚而已。还有啊,女孩子虽然不需要太强大,但也不能轻易认输啊。看看他妈咪,多强大啊,在爹地面前的气势从来都不输半分,只除了和爹地单独关在房间里的时候,会变得很温柔……
也许是心情正跌落到谷底,田甜并没有和他计较这些说辞,反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你以为这种事情积极就可以了吗?现在人家压根儿就不喜欢我,不管我做多少努力都是白费,说不定还会让他心烦呢!”有些事情,特别是感情,往往越主动越积极,都会带来反效果。
如果是别的女人,应该会好一点吧?感觉只有对象是她,傅岩才会刻意的板着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疏离。对待其他人的时候,他都表现得像个谦谦君子,不会有那样冷漠的一面。
所以,她算是看透了,其实这男人就是很排斥她,排斥她的一切。这所有的根源,都是因为她是那该死的养女!一想到这个尴尬的特殊关系就令人烦躁,让养父女这个名词见鬼去吧!谁稀罕谁就拿去用,她真想知道,如果没有了这层称谓在里头,傅岩会不会给她一次机会?
因着她的烦躁,谦谦也受到了影响,好奇地追问道:“为什么傅叔叔不喜欢你呢?是因为你太凶吗?还是你不听话?我虽然偶尔也会惹妈咪不高兴,但她说我还是个乖宝宝哦!你一定是平时表现不够好啦!没关系的,加油!”
说着还将那胖乎乎的小拳头在田甜面前晃了几下,摆出一副十分励志的样子,好像是在给别人打气,浑然不知自己这副模样会令人发笑。
心知他也是在为自己着急,所以田甜只是轻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感激地笑道:“谢谢你,我想我这辈子和他是没什么希望了,唉!要让他喜欢上我,可比登天还难啊!也许他看我从头到脚都不顺眼呢,所以我还是一边待着吧!能在旁边偷偷看他也好,只是不知道我要过多久才会不这么忧伤。”
她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好像整天都在伤春悲秋似的,又有点无病呻吟的感觉。好像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田甜已经不见了,现在只有一个处处讨人厌的小刺猬。似乎只有用话语去激怒他,看到他脸上出现冷漠以外的其他表情时,心里才会偷偷的有了满足感。
既然知道不能指望他喜欢上自己,那就努力让他讨厌自己吧,至少那也是一种情感,起码会让他记住自己。总好过对她视若无睹吧?她都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变得如此的冷漠和陌生,哪怕是两个合租在一起的人,都不会像他们这么沉默吧?
是从那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他,并且开始变得黏人开始吗?记不清了,在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时,他回家的次数已经变得越来越少。
这些女孩子家的心思,谦谦这个只有两岁的小人儿又怎么可能了解呢?所以他困扰的抓了抓脑袋,闷闷地问:“可是,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那么难吗?以前我爹地追妈咪的时候,我觉得都没有你这么辛苦耶!”
想当初还是他给爹地做军师的呢,否则爹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娶到老婆?说到这里,还多亏他平时观察比较细致,知道妈咪喜欢的是什么,然后教爹地投其所好。经常有事没事穿得很凉快的在妈咪面前晃荡,或者是算准时间,妈咪准备经过游泳池的时候,就来个“出水芙蓉”什么的。
虽然妈咪每次都装作好像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实际上那双眸子早就不受控制地瞟向爹地那壮硕的身子了,嘿嘿!
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一切美好的事物,基本上都不会排斥的。关键是看你肯不肯努力咯!
他信心满满地拍了拍田甜的肩膀,安慰道:“田甜姐姐,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啊!你不要放弃哦!说不定傅叔叔现在只是还没有发现你的好呢?等到他了解了,就会像我妈咪那样,越来越离不开爹地了。”
现在人家小两口如胶似漆的甜蜜程度,都可以让看到的人直接被腻死——比掉进了蜜糖罐子里还要腻啊!
听到那熟悉的台词,田甜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然后有气无力地反问他:“那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发现我的好?我觉得做什么都不管用,他丫的就是瞧我不顺眼!”说到这个就气愤,凭什么呀?
她到底是有哪里不好?养父和养女又怎么了?又不是亲生的关系,至于将她比如蛇蝎吗?向来自信的她,尽管还没上大学,却已经有不少男同学对她表示过好感,情书也不止收到一封两封了。偏生对于自己喜欢的男人一点魅力都没有,这怎么能不叫人挫败?
小人儿也因为她的话而受到了影响,屈膝坐起身子,将自己的小脑袋搭在膝盖上,冥思苦想。思考人生恐怕都比思考爱情要简单得多了吧?好端端的干嘛都要去谈恋爱啊?瞧瞧这些人,一个个就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来。
烦躁!光是用听的都觉得很烦躁!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就像是田甜姐姐经常说,他这样的小屁孩,穿什么都是个小屁孩?
用他有限的常识加上知识,谦谦略带迟疑地提议道:“傅叔叔是不是觉得你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他不是你爹地吗?那他一定觉得你就是个小鬼。你就不能做一些大人做的事情?我看那些街上的阿姨都不会穿t恤的呢,人家都穿裙子,很透明的那种哦!你不懂就去看看电影,看看电视嘛,上面可以学到很多的呢!”
不然光有衣服看起来比较成熟又怎么样?行为举止还像个孩子,傅叔叔才不会多看一眼呢,多幼稚啊!
连犹豫和挣扎的机会都不给,他无视田甜发呆的样子,直接把平板电脑拿过来,努努嘴说:“喏,你自己搜一下嘛,多学习学习也没什么坏处,大不了这次追不到傅叔叔,下次再努力就好咯!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所以呢,爱情也不是你想要,就会有的,加油吧!”
语重心长的样子,还不忘在人家的肩膀上轻拍几下,好像他瞬间成了别人的长辈,正给人培训人生常识。
输入经典爱情电影,首当其冲的就是《泰坦尼克号》,看到封面上的照片,谦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个恐怕要过几天才能用得上啊!君叔叔说,爹地打算在海上举办婚礼耶,到时不知道是在游轮上,还是沙滩上。我又不能打听更多的消息,如果知道具体的地点和形式,就能帮你出出注意啦!”
满是可惜的摇了摇头,难道这几天什么都不做,静等着?那他岂不是还要对着怨妇脸好几天?不行不行,怎么也要给田甜姐姐找到一个好的借口,让她有点事情可以做,不然就来祸害他了。
再看到下面的影片简介中,那句经典台词:youjump,ijump。小人儿又不淡定了,虽然按照他目前的英语水平来说,字面上的意思他能理解,可是为什么好好的两个人都要跳?跳到哪里去?
难道?!最后那沉船的照片证实了他的猜测,这电影就是一个悲剧,还是世纪大灾难。所以他连想都不用想,直接按下屏幕上方那个叉叉,退了出来。
对上田甜那不解的目光时,怨念的嗔怒道:“看这个干什么啊?难道你要学怎么跳海吗?还是要跟傅叔叔一起跳?拜托,你要看那些叫人家追女孩子,或者追男孩子的才行啊!”这个分明就是生离死别的片子,看了能有什么作用?
于是,在他的干扰和建议下,最后翻找了半天,锁定几部奥斯卡经典影片。用提速的快播方式,草草掠过一遍主要的内容,其中不乏那些温馨而甜蜜的画面。
最令田甜接受不了的是,看到男女主角接吻的时候,连她这个十几岁的人都忍不住脸红心跳,那小人儿竟然还能一脸平静地继续欣赏?在他小小的世界观里,不觉得这些画面少儿不宜吗?还是他压根儿就认为,接吻不仅仅是大人才能做的事?
感觉到她不停地打量着自己,谦谦只能无奈地按下暂停键,转过头去问她:“你老是看我干什么呀?难道我的脸上会有答案吗?我又不是傅叔叔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啊?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帅,我也不介意有个比我大的女朋友,可是你实在比我老太多了,人家接受不了啊!”
噗!前面的话叫人听了还觉得他有几分道理,只是最后这一句,就让人有了想把他掐死的强烈冲动。他自我感觉良好是没什么,毕竟人家的条件的确也很不错,家世显赫,小脸蛋也长得很漂亮。可是,犯不着还要顺带着损人吧?她比他年纪大有错吗?还有,经常有事没事都要提醒她,还要用这个“老”字,让人情何以堪啊!
还没等她想好措辞去反击,小人儿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眼前一亮,小手抓住她的胳膊,一脸兴奋地说:“田甜姐姐,就是刚才那个动作!你再做一次!就是那个撅着嘴的动作啊,和刚才电影里面的那个姨姨一样一样的呢!老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哦!”
再度满头黑线,田甜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纠正他的措辞了,反正在他的眼里,只要是比他年纪大的,通通都被冠以一个“老”字。要是哪天,她很荣幸地被这小鬼叫一声“老女人”,那也不必觉得惊讶。
很多时候,他说话都是一时兴起,有的词汇他其实并没有很深刻的理解,只是听到别人这么说,他也想跟着学。
“你别老是瞪着我呀!赶紧练习一下,打铁要趁热,你必须一鼓作气,排除万难,这样才能把傅叔叔完全攻克啊!”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觉得很有气势,随便拿来用用。
眼见人家一个旁观者都这么热情高涨的,如果她再不振作起来,那不是要被一个两岁的孩子小瞧了去吗?所以田甜一扫刚才的失落神色,自信满满地朝他挥舞着拳头,同样叫道:“加油!”
什么结果都不去管了,至少要努力去争取一次,那样才对得起自己嘛!
又匆匆地看了几部影片之后,她就回房去做进一步准备了,因为那小人儿所给的建议之中,就只有一个是比较靠谱的。那就是他最最经典的那一招——色诱。好吧,她承认自己的身材还没有到达前凸后翘的程度,至少也是该有的地方都有了。
毕竟这些部位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迅速膨胀起来的,所以,用谦谦的话说:利用你有限的条件去努力创造最好的效果吧!
幸好上次买的那些稍微透明和暴露的衣服有带几件过来,这还真是要感谢她鬼使神差之间的一时心动,不知怎么的就把它们塞进行李箱了。这会儿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将一条白色全蕾丝的连衣裙放到身前比划了一下,发现这件衣服性感得很低调,虽然全都是洞洞,但在丝绸衬布的烘托下,看上去和普通的白色裙子没什么两样。放弃!
转向另一条黑色的吊带裙,这可是睡裙啊!想到自己的身子在这薄如蝉翼的布料下若隐若现,不知道傅岩会有什么反应呢?总而言之他绝对绝对不会出现流鼻血的症状!说不定还会立刻沉下脸,将她赶出来呢!
哎呀,不管了,现在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有用,还不如像谦谦说的,一鼓作气吧!大不了就是丢脸呗,反正在他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丢人了,那就索性丢到底吧!要是这次豁出去就能换来他对自己的转变,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想到这,小人儿的话又不断地在耳边响起:“要有小强那打不死的精神,即使傅叔叔给你脸色看,你也要把他当成透明的,把计划中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才能出来。君叔叔说,没有男人不喜欢女人穿得很凉快很透明的哦!所以你要加油往这个方向去努力才行呀!”
好吧,她承认,那个君少宇的看法有些,呃,猥琐。但是绝大多数的男人都这样的不是吗?就像平时逛街,遇到有哪个女人穿着比较暴露,那些臭男人的眼光就会往人家的身上飘去。当然,这些目光当中,也还是会有少数是比较平和的纯欣赏的角度,这很难得。
而像封予灏那样目不斜视,连看都不看一眼的,绝对就是和恐龙一样,濒临灭绝了。所以她也很忐忑,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傅岩好像和那家伙差不多,不会对女人的穿着打扮过份关注。那她今晚会不会也要被无视呢?
不管了,手头的资源有限,效果怎样,要试过才知道。现在衣服已经落实了,还要准备什么呢?对了,香水!刚才所看的那些影片中,每一个性感而有魅力的女人无一例外的都喷了香水,而那些个男人则对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香气赞不绝口。往往在这样的时刻,气氛就会变得很浪漫,很迷人……
不过,她从来都没有用香水的习惯,这样的年纪,傅岩更不可能给她买这种东西,要怎么办?想起南宫暮雪今天似乎在家,找她借不就行了?像她那样有品位的人,香水总会有几瓶吧?那就借一个味道相对清淡的吧!太浓郁了她自己也受不了,肯定会打喷嚏的。
行动迅速地跑到走廊另一头,刚抬起手要敲下去,门板就应声打开了。紧接着看到封予灏循声望过来,田甜略显得拘束地站在那里,尴尬地笑笑:“那个,我有事想找暮雪姐姐。”
要是知道封老大也在里面,那她一定会晚点再过来,现在看来似乎是打扰了人家甜蜜的二人世界。罪过,罪过啊!
无所谓的偏了偏头,示意她进来,封予灏才俯身在南宫暮雪的菱唇上偷得一个香吻,柔声道:“我先到书房处理一些公务,一会儿记得按时下去吃晚饭。”最近忙着准备婚礼,加上还要跨时差处理集团里的重要文件和方案,他们独处的时间并不多。
所以他这会儿也是忙里偷闲跑过来,陪心上人小睡一会儿,却因为两人有好几天没有好好聊聊,就一直聊到了现在,连小憩都不曾有。
越过田甜身边的时候,他还不忘叮嘱道:“别聊太久,她今天还没有午休,如果不太着急,晚饭后再接着聊就最好。”在他的观念里,除了他的女人和家人,对谁都不需要顾及太多,一切都以自己人为首要。
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田甜也并不觉得他是在下达逐客令,更不会认为他很无礼。相反的,很是羡慕南宫暮雪能有个这么霸道又细心体贴的好老公,听听,人家即使要去处理公务,都记得要关心老婆睡午觉这等小事。
反观自己呢?是有多不招人待见啊?唉,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要是傅岩那个顽固不化的死男人对她能有封老大的十分之一好,哦不,能有千分之一她都心满意足了。
发呆的这一小会儿,封予灏已经走出去了,还顺带替她们把门给带上。看到她依然站在原地,南宫暮雪好笑的问道:“怎么,难不成跑过来找我就是为了发呆?”瞧这副落寞的神情,又是因为头儿在烦恼吧?呵呵,小女生的心思总是这么容易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