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以往,听到女儿这两个字,就足以让某人的脸上出现痴狂的傻笑,可是现在他完全不不敢表露出任何的情绪,生怕一步踏错,就满盘皆输了。当然,他也不是在乎老婆从自己身上诓点钱去用,反正他的就是她的,不过是从这个口袋进了那个口袋而已。
只是这女人此时脸上的,呃,奸诈的笑容,总是让他打从心眼里想要反抗。凭直觉,绝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甚至极有可能是个圈套,正等着他来钻。
不动声色地静静看着她,试图从那笑脸之下找出丝毫的线索,去证实自己的猜测,可是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
悻悻然地收回视线后,封予灏开门见山地直言:“说吧,你想要什么。放心,就算你没给我生女儿,我也一样会答应你任何要求的。”还没弄清楚“敌情”之前,最好先明确表态,省得到时秋后算账又有话要说了。
女人啊,无非就那么点小事喜欢闹别扭,但是千万不能得罪她们。有时候会因为一件你觉得微不足道的事情,她们牢记在心里,然后隔三差五地搬出来数落你。
如果再倒霉一点,犯下的错误不止一个两个,那就有你烦的了,她们会不厌其烦翻来覆去地反复将这些当作你对她们的亏欠。几乎每次两人有什么争执,或是哪天她们处于生理期更年期各种期的时候,就会把这些再翻出来说。
唠叨的程度堪比复读机,而且往往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到了女人这里都会被无限扩大,动不动就会扯上“你果然不爱我了”这样的原则性问题,好像不顺着她们的意思就是你不爱她的一个最直接反应。
心情固然很忐忑,但要是还不吭声,就不只是忐忑这么简单了。好男不跟女斗,全副身家都能给她了,还在乎被她坑更多吗?
微眯起水眸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南宫暮雪好笑地发现,这男人此时的神情,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仿佛她要把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似的。
眼看要逗弄他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她这才收起算计的奸笑,换上一脸无害的淡笑说:“好了,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条件嘛,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以后再说。反正你记得还欠我一个人情就好,话说生孩子真的很辛苦耶!哎哟,腰好酸哦!”
说完还用手撑着自己的后背,好像不这么做,腰杆就不能挺直似的。这会儿肚子还没开始显山露水,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摆出了孕妇的标准姿势了,生怕人家不知道她现在是两个人的身份。
见到她这副模样,宠妻如命的某人立马就伸过大手,轻轻帮她揉捏着腰部,略带心疼地问道:“这个酸痛用按摩可以缓解吗?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消除疲劳?”
认真的样子仿佛只要她说出来,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他都一定会去做。没办法,谁让他爱惨了这个女人呢?何况肚子里还有一条小生命,他实在不敢大意。
想了想,又觉得孕妇不适合用什么按摩器,就连外用的很多东西都要格外小心,又满是担忧地说:“估计那些东西用了也不妥,要不回家以后我用热毛巾给你敷一下?”只能用最原始最简单的办法去促进血液循环,也许这样会好一些。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重,似乎从现在开始,很多事情都需要去学习,去注意,才能保证大人和小孩都平平安安的。
南宫暮雪无非就是偶尔使点小性子,要让某人的小心肝提起来一下下,看到他的眉心又形成那熟悉的“川”字,又不忍心再捉弄他了。
抬起手替他把那皱在一起的眉头抚平,不以为意地说:“不用这么折腾,现在宝宝的月份还不大,所以还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你别太在意,搞得全家人都跟着紧张多不好。”
怀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就是到了一定的时间以后,行动会不太方便罢了。实在不值得如此一惊一乍,她还是希望能在一个轻松的环境下,度过剩下的八个月。
听到全家人这个词,封予灏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要跟二老保平安,顺便报喜。早上知道谦谦出事后,老人都急坏了,恨不得亲自上阵去把那些个劫匪都杀掉。老太太还一直自责,为什么小家伙骑自行车到旁边玩的时候她没有跟着,如果她在场,说不定人家就没有机会下手了。
尽管封予灏跟她分析,即使有她在,也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被绑架而已,不会对劫匪造成什么威慑力。但她还是不能释怀,觉得都是她丢下谦谦一个人去山腰那里接泉水,所以才会害得外孙被人绑架……
电话才刚拨通,就传来了饶西莉急切的声音:“喂!是小灏吗?找到谦谦和小雪儿了吗?他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现在回到家了吗?”
从这连珠炮似的一连串问题中可见她的急性子,也想象得出两老的心情,恐怕这一整天都是坐立不安吧?就怕他们太担心,所以才要及时汇报情况,免得两位老人吃不下饭,连水都不喝,把身体急出病来就不好了。
封予灏赶紧开口道:“妈,已经没事了,他们一点损伤都没有,反而把人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呵呵!没什么事了,不用担心。”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俊脸上又浮现了无可奈何的淡笑,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南宫暮雪的鼻子,嗔怒地横了她一眼。只是那眼神中,似乎宠溺和疼爱的成份居多,怎么看着都不像在责怪别人。
这个举动换来某女的不悦,挣开他的魔掌后,不悦地撅着小嘴,不甘示弱地瞪着他。有什么了不起?她不过就是替天行道罢了,犯得着还要来批斗吗?又没有做错什么,正当防卫而已嘛!如果不是那些人想要她的命,她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人总有求生的本能。
略显粗硬的大拇指指腹轻轻在那菱唇上摩挲着,封予灏一边淡笑着继续跟饶西莉说:“妈,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们,你现在是坐着还是站着的?”
为了确保老太太不会一下血压升高,或者因为太兴奋了,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而有什么意外,他还是先确认具体的姿势比较好。
听到他这么一问,饶西莉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转过脸茫然地看了看安卡斯,老老实实地答道:“站在茶几旁边啊!电话一响我们就冲过来了,我这样的心情,怎么可能坐得住?你爹地都说了,这客厅里的地板啊,很快就要被我给踏得凹陷下去了,呵呵!”
两老从得知消息后,那两颗心就没有放下过,安卡斯还能相对好一些,他只是窝在沙发里不声不响地沉思。可是以饶西莉的急性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下的,每次刚劝她坐下一会儿,不到两分钟,她又忍不住站起来了。
都不记得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多少遍了,电话还是没有响起,把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生怕会影响到那边的营救行动,又不敢打电话过去给封予灏问清情况,煎熬啊!
谦谦是她一手带大的,那份深厚的感情自然就不用说了,如今听到小家伙失踪是因为被人绑架,她又怎么可能静下心来?
这一天对他们来说,显得格外的漫长,两位老人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摇头叹气,时而嘴里小声默念着什么。任凭陈伯如何劝说,都不肯吃下一点东西,就这么干巴巴的等着。
这会儿得知他们母子俩已经安全脱险后,一颗心才归回原位。可是听到封予灏的问话,饶西莉隐约又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连带着一双手都紧握成拳了。
当她屏息静气等待那所谓的“坏消息”时,封予灏却通报了一个天大的喜讯:“妈,恭喜你,你又要做外婆了!还有八个月,我们家的第二个小宝贝就要出生了,真是抱歉还要让你们等这么久。”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肚子里的小宝宝能像充气玩具似的,吹一口气就能茁壮成长,那他就不必诚惶诚恐的度过这八个月了。
据说孕妇的一切都很讲究,衣食住行都特别注意,而且孕妇本身的体质也会因为怀孕而发生变化,比如抵抗力下降等等。
倒不是说他不愿意好好照顾南宫暮雪,恰恰相反的是,他害怕自己照顾的还不够,让她有什么闪失。这一次他一定要参与到宝宝成长的所有历程中,从他(她)还在肚子里开始,就小心守护,直到降临人世,再陪着他(她)一起长大。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下来,让封予灏一度以为通话信号不好,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显示还是在通话中,疑惑地轻唤道:“妈?你有在听吗?”
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老太太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难道是消息太过震憾,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担心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安卡斯打电话问一下,就听到饶西莉忽然声调高八度地叫道:“哎呀!太好了!我又要做外婆了!哈哈哈!安卡斯,你也要做第二次爷爷咯!我们是不是要去看看婴儿床啊,衣服什么的呀?”
瞧这架势,似乎都想立刻杀去商场里大肆采购一番,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一间全新的婴儿房布置出来,等待那个小生命的降临。
很快的,这个好消息就让电话那头传来了更大的声响。无非就是大家七嘴八舌地在恭喜两老,然后顺带八卦一下,不知道这个小宝宝是男是女,长得会像爹地还是妈咪……总而言之就是各种吵。
将手机拿离耳边,还是能清楚地听见那些嘈杂的声音,封予灏无奈地看了南宫暮雪一眼,苦笑着说:“我姑且把他们的反应当作是很高兴好了。”
恐怕现在也没有人会在意电话这头是不是还等着他们说话了,他还担心两老会提着一大堆的东西赶到美国来呢,那阵仗估计比他们结婚去提亲那会儿还要夸张。
最好别来,现在他们住的别墅里只有钟点工定期来打扫卫生,平时就连买菜做饭都是他们自己动手的,包括洗衣服什么的,全是自己做。这样的生活状态很好,虽然他们家不缺钱,但是能跟普通老百姓那样生活显然是最自在的。
两个人的生活其实很简单,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去买食材,然后一起在厨房享受烹饪的乐趣——当然,亲自掌勺的永远是封予灏,而那个对明火作业具有毁灭性影响的女人则负责洗菜、切菜,这些活儿对她来说还算得心应手。
有时候也会为了谁洗碗的问题而互相推脱,也有过通过石头剪子布来分出胜负,往往赢的都是那个腹黑的奸诈男人,也不知他是有什么技巧。
刚开始的时候,南宫暮雪也试过耍赖,借口说自己那双雪白细嫩的柔荑不能接触洗洁精之类的东西,否则会让皮肤变得糟糕,甚至还会影响两人牵手时的触感。
很好,封老大咬牙切齿地怒瞪回去,他忍!只是有过几次之后,他就决定不能再助纣为虐了,这样只会助长了某女的歪风邪气,让她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偷懒。适当的锻炼还是必须的,何况做这样的家务活其实需要消耗的体力并不大。
于是他特地让人去搜集了市面上性能最好的洗洁精,不伤手的那种,然后还买了一副质量不错的家用手套。
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堆东西,南宫暮雪气鼓鼓地死死盯着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认命地戴上手套干活去。听到哗哗的水流声中隐约传来某人一两声的低声咒骂,封予灏笑得就跟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似的,他不是傻子,礼让几次是给面子,但总不能永远都这么被动吧?
所以,就他们目前的相处状态来说,他还是很满意的。即使老婆怀孕,他也相信自己能把她照顾好,不需要特别请人,或者让饶西莉从b国过来。
不过老人家的顾虑显然比他多了很多,车子还没开到纽约市区,犀利姐的电话又追杀过来了,这次直接打给了南宫暮雪。
无非就是叮嘱她要小心自己的行动,饮食要注意,多休息,多补充营养之类的。唠叨了半天还是觉得不放心,担忧地问道:“要不我还是过去伺候你?”以前怀着谦谦的时候还在家里住,凡事都有她在旁边照应着。
现在他们自己住了,据说连个做饭的佣人都没有,这样的情况下又怎么能吃好呢?小雪儿那水平她是不敢指望了,即使好女婿肯照顾她,也不一定有那个时间。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过去才最靠谱,不然那两个孩子说不定还经常会去外面吃呢,总比自己在家做要方便很多。外面的东西都不行啊,虽然国外比国内的要好一点,但是也不如自己做的安全放心。
听到她要来,南宫暮雪头都大了,连忙出声阻止道:“老妈,你不用过来了,你一来我就紧张!我好歹也是个医生,跟死人打交道的时间是很多,但我救过的人也不少啊,照顾自己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你们尽管放心吧!”
开玩笑,她才不会傻到把一个管家婆领回家呢!现在身边这个男人就已经够她烦的了,如果再来一个,那跟世界末日有什么区别?
他们两个要是联手起来,只怕她的生活会比坐牢还要苦逼和悲催,不要!打死都不要!趁着红灯的时候,南宫暮雪赶紧把手机塞到封予灏的手里,无声地示意他把电话那头的人搞定,恶狠狠的眼神威胁意味十足。
接收到亲亲老婆的信号,封予灏回以一个淡笑,接过手机,游刃有余地开始了他的劝说工作:“妈,你暂时还不用过来,最近我的工作不忙,有很多时间留在家里照顾雪儿。对,我可以不用去公司上班……什么?不是,还没有倒闭,也没有破产,只是没有太重要的事情我就可以不去。啊对对对,是这个意思。所以呢,你还是安心地和爹地去享受生活吧!”
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端倪,南宫暮雪在旁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老妈不愧叫做犀利姐啊,这些令人为之气结的话,她居然能张口就来?厉害!佩服啊!
也真亏她能想得出来,不去上班是因为公司倒闭或者破产?哈哈哈,如果rhk集团倒闭的话,那北美的经济市场估计超过一大半的企业全部都会彻底垮台,那得是多大的全球经济动荡?老妈太有才了!
又继续聊了几句,眼见红灯变成绿灯后,封予灏才匆匆地说:“那行,妈,先这样吧!我在开车呢,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能把他们都照顾好,谦谦也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吧!”
这样偶尔他外出的时候,起码还有儿子可以盯着这个不太听话的女人,不让她做什么违规的事情,省得她整天都偷偷背着自己偷吃。
看到他挂断电话后,南宫暮雪才松了一口气,很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怎么样?不只是我一个人诅咒你倒闭吧?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你这孩子,平时是得罪了多少人,才会这么不招人待见?放心吧,我这次一定不跟老妈站同一条战线,我代表佛祖保佑你!”
那灿烂的笑容,让封予灏只想一巴掌拍掉,省得看了闹心。这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他被欺负了,就正合了她的心意,像是有人替她出了一口恶气似的。
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继续面无表情地专心开车,只是那不断收紧的大手,似乎在昭示着他此时的不悦心情。
成功把犀利姐挡回去之后,南宫暮雪感觉到全身心的愉悦,甚至下车的时候走路还哼着小曲儿,欢快的样子活像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一样。只要老妈不过来,那她就有足够的自信心去摆平这对父子,他们可比老妈好对付多了。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设想都在逐渐被瓦解,因为这天她洗完澡早早就上床去睡了,以至于根本就不知道那对腹黑的父子背着她在书房里开了个秘密会议。
两双相似的蓝眸都不约而同地紧盯着电脑屏幕,封予灏移动着鼠标翻页,手边放着一沓便签纸,不时地在上面写着什么。下笔之处力透纸背,写出来的字就好像他的人那样,给人以霸道又盛气凌人的感觉。
小人儿踩着另外一张椅子,趴在书桌上看他做笔记,然后提醒道:“爹地,洗手间门口要不要也贴呢?里面的地板经常都是湿湿的耶!”
没错,他们现在在做的就是把家里每个角落都贴满了各种便签,无非就是想提醒某个做事情不太专心的女人,要多多注意,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毕竟他们都不可能全天候地跟着她,总会有她落单的时候,必须提高她自身的防范意识,不然还像平时那样走路都心不在焉,很容易会摔倒的。
除此以外,封予灏还查到了许多孕妇的保健知识,包括什么东西不能吃,喝水要什么温度的比较合适,作息时间要如何调整等等。连带的,小家伙在旁边也认真地看着每一句话,尽可能都把这些内容牢牢地记在他的小脑袋里。
因为爹地说,这是两个男子汉的任务,为了保护好妈咪和小宝宝,他也要出一分力才行,所以不能开小差,以免会犯下错误。
看到爹地把女人怀孕的每个时期会有的变化,还有最强烈的反应都记下,并且另外建立了一个全新的文档整理、打印出来,小人儿这才忍不住要感叹:原来生一个小孩真的很不容易!当初他也是折腾了妈咪一轮,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吗?罪过啊!
“爹地,以前我年轻的时候不太懂事,经常要惹妈咪生气,以后我都不会那样了。我会和你们一起,把小宝宝照顾好,我要做个很厉害的哥哥!”痛定思痛之后,谦谦顿时表达了自己的决心,一定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
虽然这番话说得很实在,也显得他很懂事,但还是把封予灏给逗笑了。年轻的时候?他都是过了三十岁的人了,还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呢,这小鬼头居然还老气横秋的故作成熟?在他的印象中,这种话应该是安卡斯那样的年龄才会说的。
不过他还是摸了摸小人儿的头,一本正经地摆出家长的标准姿态说:“嗯,能有这样的觉悟是很好,但你不要口头上说说而已哦,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才行。”
小家伙经常做事都是一时心血来潮的,就怕他现在说了,睡一觉起来,就把这些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小孩子嘛,做任何事都是三分钟热度,还要看人家心情是否美丽。
敏锐地听出亲亲爹地的话里有话,谦谦立刻就在椅子上站直了身子,双手叉腰撅着小嘴抗议道:“爹地!你不能这样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啊!我说了要做一个好哥哥,我就一定会是个好哥哥!不信你就等着瞧吧!哼!”
他最讨厌人家把他当作一个单纯的小孩子看待了,不就是年龄小吗?年龄小有什么错?他的大脑发育很正常,记性也很好,几乎都能过目不忘。
刚才看的那些内容,已经被他牢牢记住了,只要在日常生活中贯彻执行到位,他也一样会把妈咪监督得很好嘛!照顾他就不敢说了,因为这短胳膊短腿的,连灶台都够不着,就算他的高度够了,煮东西也是个大问题。
所以他还是先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吧,比如像个牛皮糖似的贴身跟着妈咪,不让她发生任何意外,有什么情况随时向爹地汇报等等。
应该说,作为一个小间谍和小跟屁虫,他是有着相当丰富的成功经验的,根本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和担心。
一觉醒来,南宫暮雪就发现身边的床位是空的,伸过手臂放上去,那微凉的温度表明,原本该睡在那里的人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昨晚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她有印象自己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中,并且还下意识地靠向那个结实的胸膛来着。
这么早,会上哪去呢?探过身子要去把睡袍捞过来,眼角的余光瞥见床头柜上似乎有一张纸条,随手拿过来一看,额头上就立刻滑下了满头黑线。
只见那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先穿好拖鞋再下床,不能光脚下地!穿好睡袍才能去浴室,免得着凉!”
行啊,人不在的时候还能用纸条来遥控指挥,长进了嘛!这男人对她平时的习惯性动作都了如指掌,所以轻易就猜到了她醒来后会怎么做,瞧瞧,随便两句话,就一下揭穿了她的恶习,让她无所遁形。
不是她不拘小节,而是房间里都铺上了地毯,即使光着脚丫踩到地上也不会怎样吧?再说了,房间里都有空调来控制温度,又怎么会着凉呢?会不会把她看得太脆弱了?
人家是第一次切身体验到家里有一个孕妇的感觉,所以她还是稍微配合一点吧,要理解一个准爹地的心情,人家也很不容易。
可是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她的脸色又变了,这回写的是:“洗脸尽量用温水,减少在浴室里的时间,空气太潮湿,对呼吸道不好。”
mygod!太可怕了!现在连她的呼吸道也要管?湿气再重,她也不可能像林黛玉一样,风吹就倒,然后一病不起,最后咳血身亡吧?她有这么娇滴滴吗?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听他说过这样的论调?
怀孕了就非要搞得如临大敌似的紧张吗?没什么必要吧?她现在的身子还没有太大变化呢,行动自如,还身轻如燕,抵抗力也没问题,搞不懂这男人为什么非要草木皆兵。
好像稍有不注意,她就会发生什么意外似的。好吧,她再忍!谁让人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孕妇呢?小心翼翼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