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总管手法很特殊,他避过那些溅出来的血痕,仔细检查了明远衣袖,这会儿明远已经僵硬,他只能用手直接他怀里摸索,以确保他身上没有其他疑点。
一时间,屋里谁都没有讲话。
半柱香过去,魏总管站起身,跟着他来的打丧宫麻利地递上一块手帕,魏总管慢条斯理擦着手,道:“宋淑,他身上很干净,什么都没带,只有这身衣服,还有匕首。”
宋瑞点点头,扭头去看沈奚靖,见他没有其他表示,索性道:“那今天就到这里,李管事回去与苍总管说一下今日的事,张管事也请与太帝君细说一二,魏总管便把明远带走吧,要是苏淑有其他意思,做主便是。今日就散了。”
这件事是他们来查,那么今日即便明远举刀自刎,他们也已经查到真相,皇上与太帝君那里,是一定要知会的。
魏总管点点头,招手让那两个打丧宫过来抬走明远,张一哲打开门,一行绕开那一滩血,出了秀鸾宫。
沈奚靖被蒋行水扶着,走最后面。
宋瑞快他一步,见他面色就不好,便低声问:“今日怎么?还不舒服吗?”
沈奚靖摇摇头,笑笑:“好些了,无妨。”
他们两个心里都很沉,因为明远死了,也因为他死的这样干脆利落。
他们出秀鸾宫院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苏容清,但刚才苏容清闹得动静实很大,他们屋里,是听到的,沈奚靖知道这会儿苏容清心里很不好受,便打消了直接查明远屋子的想法。
沈奚靖是最后一个走出屋子的,他注意到院中只有一个小宫躲拱门旁看着他们,想想,便招手让他过来:“先去正堂打扫干净,务必不要让苏淑看出端倪。”
那小宫偷偷往屋里扫了一眼,见到那摊血时浑身一颤,磕磕巴巴道:“奴才、奴才晓得了。”
沈奚靖点点头,又叫张一哲:“张管事,记得找把明远屋子封起来,让看着,明天再过来查看。”
张一哲点点头,答:“嘉淑放心,已经着办了。”
他办事是相当让放心的,沈奚靖笑笑,没说话。
因为白日打丧不太吉利,所以魏总管他们走前头,沈奚靖他们跟后头,当他们出了正院,却看到谢燕其站宫巷里,他没看向沈奚靖他们,反而盯着打丧宫抬着的那张竹床。
等到打丧宫完全消失不见,谢燕其才回过头,沈奚靖注意到,他脸上一点欣喜都没有,只有麻木和冰冷。
谢燕其见他们三个前后脚从院中出来,冷冷道:“是明远?”
沈奚靖点点头,谢燕其扫了一眼那扇院门,又问:“他呢?”
“他知道了。”沈奚靖道。
他问的是苏容清的情况,但沈奚靖他们一直到这时也没看见苏容清,所以只得这样回答。
谢燕其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变化,沈奚靖说不上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悲哀,那种感情混合一起,让他面部都有些扭曲。
“他也终于尝到这种滋味。”谢燕其说完,转身回了他的配殿。
沈奚靖他们三个沉默地离开秀鸾宫,路上,没有说话。
就连平时最活泼的路松言,这会儿也只低着头走路,他的沉默,让另外两个更觉沉闷。
短短几日,连着死了两个大宫,柳华然等到张一哲的汇报后,便让吩咐他们这些宫侍,这两日不用请安了。
要是按以前,沈奚靖一定会很高兴不用每日都去慈寿宫跑上一趟,可是现,柳华然这种安排,却令他有些不安。
上午出了事,中午沈奚靖用过午膳,穆琛便悄然而至。
沈奚靖这一天都很不舒服,脸色没有了往日的红润,中午吃得也不多。
穆琛到的时候,他成歪靠窗下的榻上发呆,正午的阳光很暖,却无法让他像往常那样安然舒适。
他走神得厉害,连穆琛走到他跟前都没发现。
穆琛弯下腰,用额头碰了碰他额头,他额头温度正常,沈奚靖并没有发热。
他被穆琛的动作惊醒,想要起身请安,却被穆琛按着动不了。
“听蒋行水说,吃得不多,不舒服,要随时叫御医,记得叫李明。”穆琛温言道。
沈奚靖笑笑,微微坐正身体,给穆琛腾了位置:“不过上午惊着了,不妨事,皇上,这明远死了,线索也就断这里。”
穆琛握住他的手,捏了捏:“这事不用操心,好好宫里歇歇,要是再不好,便找李明过来给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包子这周就会写到了……别着急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