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2)

任啸徐看到顾家臣哭了,眉头一皱,厌恶道:“你怎么又哭了!”

顾家臣不说话,咬着他的校裤只管哭。

任啸徐一把把他嘴里的校裤扯下来,又扔给他道:“你能先把裤子穿上么?害不害臊!一个大老爷们儿学人家哭!”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帕来沾湿水,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顾家臣觉得委屈,心说你把老子屁股都撕了,老子不敢打你,你还不准老子哭!

他平时是很斯文的,不说脏话,这回也忍不住了。屁股疼得起火。

他也觉得不穿裤子不大好,要是真死了,这么光着屁股死,他都没脸下去见祖宗。就拿起校裤来理一理准备穿,谁知刚把腰支起来,就牵扯得后面的伤口裂开了,吃了疼,冷汗就又下来了,眼泪也滚瓜一样往下落。

任啸徐见了他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多看了两眼,突然觉得心里一紧。

顾家臣本来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这会儿嘴巴里没了东西堵着,五官都归位了,看起来还真的有点清秀。加上那些冷汗挂在额头上,又有泪光点点的,更显得雨带梨花楚楚动人,任啸徐心里竟然烫热起来。

他也觉得自己不对,总归是自己把他上了。顾家臣绝对是第一次。如果他上了个女孩子,人家是第一次,他好歹还要哄上两句,这会儿却对他这么凶,是有点不公平。于是他就靠过去揽顾家臣的肩膀,想安慰安慰他。

谁知道顾家臣被他的手一碰就跟被电打了似的,浑身一抖,赶紧挪出去好远。任啸徐也吓一跳,他刚刚还一动不动一副要死了的样子,这会儿被自己一碰却弹出去这么远!

顾家臣也觉得奇怪,但是他想着自己还能这么动,应该死不了吧!就赶紧忍痛穿上裤子,一步一顿地跑出去了。一刻也不想在这些混蛋身边多呆!

现在正值课间休息,顾家臣一溜烟跑进教室,就发现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顾家臣这才想起20班就在厕所边儿上。刚才他在厕所叫那几声,大概是被听到了。

本来在第七中,排号越靠后的班级就越不招人待见。清华北大那都是一到五班包办的,剩下的还有几个奥赛班,再来就是从r市的贵族小学直升上来的,然后就是艺体班。排在十几号的班级就基本是交钱进来的学生了,像顾家臣这样尴尬的角色,只能排在最末的20班。这个班地位最低,它不在厕所边上,谁还在厕所边上呢?

顾家臣低着头一蹭一蹭跑到座位上,脱下自己的校服把两个袖子在腰上系住,好让衣摆盖住他的屁股。

刚刚那一摸,确实是见着血了。他平时上课,偶尔会有女孩子四处借校服,原因就是来例假,裤子上不小心沾了血,让人看见太不好意思了,就拿一件校服来系在腰上,刚好能挡住。如今他也只能如法炮制,顾不得别人怪异的眼光。

他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两个手臂里,心想,刚刚算怎么回事儿?那混蛋到底干什么了?他也觉得那是个不规矩的事儿。学校里谈恋爱都不让,虽然对他们几个二世祖,有些规矩都不算规矩,可是在操场牵个手给逮着了都要记过,那他被任啸徐用那话儿戳了这么半天,该是个什么处分?

顾家臣想想就觉得心悸,脑子里缓缓回忆起寝室那些同学说过的话。

他知道男孩子对女孩子能做的最下流的事情就是这个,虽然平常都能听到爸爸嘴里骂脏话,可他一直不知道那个“日”是什么意思,现在可算知道了!果然那是骂人的话,原来被“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那些人动不动就说“日”你妈,也太狠了!

想到这里,顾家臣给惊出一身冷汗来。

自己可不是被任啸徐给日了嘛!那个狗杂种!

顾家臣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造次。

他在这里都念到初三了,不是不知道这几个人的诨名。程忆周在他心里是最好的,人最规矩,绯闻最少;季泽同就不说了,那就是个混世魔王!别的不看,就看自己被任啸徐欺负的这一个钟头里,有他守在门口,厕所就没一个人敢进来,就知道他有多大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