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任啸徐突然笑了,“妈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竟然以为自己会栽在他手上……”
沈氏顿了一顿,缓缓深吸了一口气,道:“啸徐……妈妈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妈妈以为你真的不会和你哥哥争什么……妈妈以为,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啸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任啸徐也慢慢静下来,冷笑着说:“妈妈才是奇怪呢,要是我是外面的小老婆生的也就罢了,我明明也是妈妈亲生的――您为什么只偏袒哥哥?”
沈氏闻言,喃喃道:“我没有偏袒你哥哥――只是一开始咱们不就说好了么……”
“这还不叫偏袒?爸爸还一句话都没说呢,您就先把我叫来骂一顿,只不过因为这件事可能会影响到哥哥――只是可能会影响到他,我就要受这样的责骂,若是真的影响了他,不知道我会怎么样呢!
“我真的不懂,妈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哥哥是老大,能力也不比我差,父亲为了表示重视,还特地安排了这个机会,让哥哥比我多拿2%的股份――这难道还不够?妈妈何苦防贼一样防着我呢?”
沈氏听到这里,语气才终于软了一点。
“此话当真?你父亲……真的打算把那2%,给你哥哥?”
“妈妈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自我进任氏开始,从工作岗位,到秘书,到手下的助理,到辅佐的叔伯们,都是父亲直接拨给的。他真的重视我,直接把股份划给我就是,何苦弄这么一出来?父亲一门心思想要提拔哥哥,却没想到遭到人这样的误解……”
任啸徐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言。
沈氏听他这么说,才终于有些消了气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半晌也没说话,她理了理头发,然后对任啸徐挥挥手,道:
“你先去睡吧。”
任啸徐略点了点头道:“那我先走了,妈妈晚安。”
说着便退出了沈氏的休息室。
等下了楼梯,回到电梯里,周围都是自己人的时候,任啸徐才对陪着他回房的安执事道:“我看她是老糊涂了!”
安执事微笑着道:“夫人也不过是气昏了头――那个人您还不知道么?能力是一等的,计谋也妥帖,心智……怕还不如小孩子成熟。”
“喝洋墨水喝多了,忘了这是在哪儿。她那个样子,爸爸竟然能容她到今天!”
“少爷,不是安执事多嘴,夫人虽然孩子气,可论起心狠手辣来,老爷也不敢小看她。”
任啸徐听他这么一说,想起母亲往日的种种行径,又想起他看到顾家臣浑身伤痕的时候,那万箭穿心一般的心痛。心想,当日父亲一定也像这样心痛吧……不,恐怕不止。顾家臣只是受了伤,可那个人确实永远离开了父亲。
他只能叹一口气,道:“真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安执事又道:“少爷不用担心,虽然夫人力挺大少爷,可这任氏到最后还是老爷说了算,少爷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
任啸徐对他说:“安执事,我知道你衷心――在这宅子干了这么多年,你的眼力劲儿是一等一的,照你看,我哥哥那个人……他到底如何?”
安执事只说:“少爷,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大少爷回来能有多久?慢慢看着,他安的什么心,日后就知道了。只不过――要提醒少爷一句,大少爷从小就是夫人带的,不像您,是保姆带的……大少爷像夫人,可他的心思比夫人深,少爷如果没有把握,先让他安心以太子爷的身份进任氏,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任啸徐听了,少不得只能先沉住气,道:“我知道了,安执事,辛苦你了。”
安执事闻言便退入电梯,下楼去了。
任啸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还是惦记着顾家臣。他一侧过头来,看见自己怀里空空的,心中便也觉得空涝涝的。翻了两下,就起来叫韩秘书:
“备车,我要去医院。”